胡楊 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總社有限公司
狄更斯這樣描述工業革命發生后的時代:“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同樣適用于暗流涌動,激蕩中前行的出版革命時代。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誰也無法阻擋,誰也無法違背歷史的規律。正如1840年后卷入世界工業化潮流的中國,出現了民主、共和的思想變革一樣,如今出版行業也非“革命”一詞無以形容。一直以紙為知識載體的時代,隨著信息革命的到來土崩瓦解。隨之而來是編輯的轉型。這一華麗轉身是對出版變革的適應,也是推動出版發展的動力。
技術的發展是推動出版發展的源動力之一。龜甲、獸骨、青銅器直到蔡倫紙,這些知識載體的變化在推動知識傳播上不可小覷。從唐代雕版印刷,到宋代活字印刷,再到現代西方印刷技術的傳入,中國出版業前進的步伐與技術更新休戚相關。如今,互聯網技術、數字技術介入出版產業鏈,出版行業呈現多媒融合的新業態。
政策支持對每個行業都意味著即將迎來盎然生機的春天。近十年,國家在融合出版政策支持上不斷推陳出新。先后發布了《關于進一步推動新聞出版產業發展的指導意見》《關于加快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關于推動新聞出版業數字化轉型升級的指導意見》等一系列文件,著力推動出版業轉型升級。
利益的驅動也是融合出版發展的源動力。傳統出版除了前期靜態成本外,受限于紙張、印刷、庫存等方面的動態成本,而對于新興出版業態的動態成本幾乎可以忽略,利潤獲取的方式依賴于知識服務的提供,因此無論需求者增加多少,均不會增加成本,會帶來可觀的利潤。
出版者是知識擁有者和需求者之間的橋梁,歸根結底服務于二者之間,這樣的角色定位決定了出版應是從需求到供應。但傳統出版受到信息的局限,編輯并不知道出版物流向了哪里,難免曲高和寡,甚至有些孤芳自賞。信息革命的到來,讓編輯了解用戶成為了可能和必需。編輯通過自身搭建起來的平臺,可以針對不同用戶需求提供多樣的出版服務。
“思想有多遠,路就有多遠”,當科技的發展為思想插上翅膀,那么你無法想象可以飛得多高多遠。出版業與其他服務業一樣,致力于做最好的服務,出版業與其他服務業不一樣,提供予人知識的服務。圍繞“知識”這個核心,出版是多變的,獲取知識的形式多種多樣,出版是不變的,獲取知識的需求自始至終。傳統出版中,購書的讀者購買的是承載了知識的紙。融合出版中,用戶購買的仍然是知識,無非是無需載體的服務。這些變化讓編輯不得不去學習,思考,實踐。
突如其來的轉型似乎讓編輯無所適從。仔細琢磨,便不僅“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當電子書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紙書消亡論”便不絕于耳,時隔數十年,紙書沒有消亡,只是由文化快餐轉為文化精品,或可預期再成為文化藝術品,奢侈品。究其原因,無論是紙張還是電子產品不過都是承載知識的物質載體,出版的發展不過是讓紙張從唯一承載知識的載體,變為多種載體之一。“融合出版”并非脫離了傳統出版,而是將傳統出版和新興技術結合,形成更適宜信息化社會發展的“內容+服務”的新型出版模式。出版的運行機制決定了編輯在其中起到中堅作用,出版轉型不是上行下效的過程,而是編輯的探索、實踐、轉型從而推動出版轉型的過程。
出版的“革命”歸根究底也是編輯思維的“革命”,理解和強化互聯網思維,新角色是什么,新職能如何擔當。互聯網思維的解釋眾說紛紜,用戶思維、產品思維、平臺思維、社會化思維、大數據思維、跨界思維等等,但殊途同歸,都可歸納為“互聯網思維是在互聯網新技術發展條件下,對出版業的市場、用戶、銷售、產品、生產、企業進行重新審視和定義的新思維”。
我們先厘清傳統出版的運營流程,傳統圖書運營包含了稿件的審讀、編校、設計、印制、宣傳、銷售,編輯在其中起著主導作用。數字出版是指利用數字技術加工內容資源,并通過網絡傳播數字產品,其主要特征為內容生產數字化、管理過程數字化、產品形態數字化和傳播渠道網絡化。同樣的是,數字出版運營也要進行內容的審讀、編校、產品設計(包含圖書)、傳播、宣傳、銷售,編輯在其中仍然是主導作用。編輯的轉型在于了解內容如何轉變為新業態。
無論是傳統出版還是數字出版,編輯都是內容的第一把關人,因此深入挖掘內容資源是編輯轉型的著力點和難點,必須建立在跨界知識的積累上。目前的數字出版已不再是紙質圖書的簡單電子化,數字產品市場需求呈現出多種形式,內容資源在數字出版過程中被再加工,甚至找不到圖書的影子,所有的內容通過精細拆分都成了“元數據”,之后所做的分類標引和資源重組,實現了知識服務的功能。
融合出版:這是一個智慧的時代;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這是一個希望的春天。編輯轉型:學思踐悟,方能知行合一;既已提筆為刀,就得浴血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