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攝影下的“凝視”

許嘉蕾

前不久（11月7日），在上海復星藝術中心迎來了世界著名女性主義攝影家辛迪·舍曼在中國的首次大型個展。這次展覽展出了辛迪·舍曼128組不同歷史時期、不同系列的作品，全方位展現了她自上世紀70年代至今四十余年的藝術創作歷程。

我認為如果不從社會環境、文化背景等外在因素去了解，那么對辛迪·舍曼的作品就無法作出真正的理解和評價。我之前聽說過舍曼是因為她那一幅創造了當年攝影作品交易的最高紀錄三百多萬美元的《無題96號》的攝影作品。但是通過這次去上海觀展，直接而近距離的感受作品的呈現，加上進一步深入去了解作品背后的歷史文化，我開始理解了她的作品為什么對當代藝術的發展產生了深刻影響，具有劃時代的先鋒意義。

一、對傳統攝影的挑戰與顛覆

我們都知道，現代攝影之父阿爾弗雷德·斯蒂格列茲讓攝影走向了紀實的道路，側重于對事物和事件本身的客觀記錄。而舍曼這種具有表演性的肖像自拍作品融入了概念藝術、行為藝術，顛覆了傳統攝影注重的紀實性，擴展了攝影內涵，賦予了攝影更多表現的可能，那些內在的東西比如對拍攝對象心里情緒和內心世界的挖掘。可以說她已經不把攝影作為記錄的媒介，而是運用攝影這個工具進行創作，她喜歡以自己作為主角，將許多不同角色與攝影相融合。她的不同的妝容，不同的面部神態，不同的場景環境，不同的姿勢動作……都能讓人物呈現不同的身份和狀態。所以她跳脫出攝影的紀實性的圈子，讓攝影變得可以充滿戲劇性與內涵性。

二、關于女性的自我“凝視”

人們都說女人之美在骨不在皮，同樣的作品之美在內涵不在形式。舍曼的作品因其特殊的歷史背景而更富社會價值，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女性受到社會的壓迫與歧視，她們卑微地活在男性之下，舍曼的作品幾乎都是圍繞“人”，且都是“女人”，她將自己的身體作為創作的主體進行拍攝，展現了女性身份和角色的多樣化，講述著這個時代的女權隱喻，人們稱辛迪·舍曼為“自拍女王”，可是，用這個標簽來概括她的作品卻又太簡略了，她說：“我不覺得這些照片的主題是我自己。”面對她的照片，你大概會想起曾在街邊、電影中或小說里見過的某類女人，甚至能夠繼續想象那類女人的快樂與哀愁。

她的作品會讓人們開始“凝視”女性這一群體，激發觀者對鏡頭凝視背后的“主體性”的再發現和反思，喚醒人們對女性的社會角色和性別角色的關注。舍曼用自拍攝影嘲諷那些存在并操縱女性的東西且將其升華為了一種進行文化批判與社會批判的有力手段。

辛迪的作品確實展現了真實存在的社會與媒介問題，她的影像對我們思考到底什么是女性主義有著深深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