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德等數十國“禁飛波音”

●本報駐美國特派記者 張夢旭 ●任重 柳玉鵬

全球航空航天業的領軍公司——美國波音——正陷入一場空前的全球信任危機，不僅因為日前發生在埃塞俄比亞的空難，是5個月來第二架波音737MAX8客機的墜毀，還因為該公司和美國航空監管部門迄今采取的“觀望”態度引發了輿論不滿。12日，美國聯邦航空局（FAA）的最新聲明仍然堅持：“調查剛剛開始，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采集到任何可以得出結論或采取行動的數據。”擁有波音737MAX8全球運營總架數近1/4的中國，在11日率先頒布“暫停飛行令”后，許多國家紛紛效仿，12日宣布“停飛”的名單上又多了阿曼、挪威、英國、新加坡、澳大利亞、墨西哥、阿根廷等國的航空公司。與此同時，波音的股價正在遭遇“9·11”恐怖襲擊以來最大的損失。

英法德都加入“禁飛”行列

北京時間12日晚間，據英國《獨立報》報道，所有波音737MAX8飛機被禁止抵達、起飛和飛越英國領空。緊接著，挪威宣布停飛其擁有的18架737MAX8飛機。之后法國、德國也跟進宣布停飛該型飛機，德國途易公司（Tui）宣布旗下15架該型飛機停飛。阿曼也在昨晚宣布暫時停飛波音737MAX，成為第一個加入“禁飛”行列的阿拉伯國家。當天早些時候，新加坡民航局、馬來西亞民航局和澳大利亞航空管理部門都宣布，暫時停飛所有進出本國的波音737MAX機型。此外，埃塞俄比亞航空、墨西哥航空、開曼航空、阿根廷航空、巴西高爾航空、南非商務航空、摩洛哥國家航空等航空公司，也陸續宣布暫停運行所屬的波音737MAX飛機。

加拿大運輸部11日表示，一旦知道埃航墜機原因，將毫不猶豫地采取行動。韓國已經開始對該款機型啟動調查，歐洲航空監管部門也表示，他們正與美國同行以及波音公司進行溝通。

但是，據《華爾街日報》統計，美國航空、聯合航空、西南航空等主要波音737MAX客戶仍在運營由該型號飛機執飛的商業航線。其中，美國航空有24架737MAX飛機，11日該公司大約安排了90個由737MAX執飛的航班，全部是進出邁阿密的航線。該公司稱，希望更改預訂的乘客需要支付相關費用。

美國航空監管部門11日表示，目前沒有停飛波音737MAX飛機的計劃，預計將于4月底前強制要求對這款飛機自動飛行控制系統進行軟件修復。《華爾街日報》報道稱，目前已找到埃塞俄比亞航空失事飛機的黑匣子，不過分析數據或仍需要幾天時間。美國聯邦航空局的一貫做法是，只有當發現明顯不安全的狀況且沒有其他能降低風險的可行辦法時，該機構才會下達停飛令。

波音在批評聲中堅持己見

波音公司12日在一份最新聲明中仍堅稱其“對737MAX的安全性充滿信心”，還表示“根據現有的信息，我們沒有任何依據向運營商發布新的指導”。美國時間周二，波音股價在開盤后繼續下跌，股價創下五個星期來的新低。

波音首席執行官丹尼斯·穆倫伯格11日在給員工的內部信中說：“我知道這場悲劇距離獅航610航班失事才幾個月，尤其具有挑戰性。”但他同時補充說，“我們對737MAX的安全性以及設計和建造它的員工們的工作充滿信心。自認證并投入使用以來，737MAX家族已安全完成數十萬次飛行。”

然而，波音及美國航空監管部門的回答顯然不能令公眾滿意。美國非營利性的航空消費者組織總裁保羅·哈德森呼吁將此機型停飛。他11日發表聲明稱：“美國聯邦航空局的‘觀望態度會影響美國航空業的生命和安全聲譽。”

美國民主黨參議員布盧門撒爾和費恩斯坦11日敦促聯邦航空局下令讓美國所有的波音737MAX8停飛。費恩斯坦說：“繼續飛行一架在短短5個月內發生兩起致命墜機事故的飛機，會給旅行的公眾帶來不必要的、潛在的生命危險。”

“德國之聲”12日稱，早在印尼獅航空難之后，航空業內人士就對波音公司提出了激烈批評，但波音公司卻一律加以駁斥。航空從業人員認為，波音沒有將737MAX系列客機自動駕駛系統的新特性充分告知航空公司，且飛行員訓練手冊上也沒有進行充分描述。美國飛行員協會則抨擊波音公司在啟用新系統時不告知飛行員新系統會產生怎樣的效果，這種行為“很愚蠢”。

最擔心波音737MAX的莫過于乘客。據報道，美國西南航空、歐洲途易航空、加拿大航空等多家航空公司11日至12日都收到眾多旅客要求取消航班預訂的申請——“我不想乘坐波音737MAX8飛機”。網友“桑嘉”12日在推特上稱，感謝費恩斯坦的聲明，波音公司不愿意停飛737MAX的做法令人不安，侵蝕旅客對波音的信任，“波音難道在向公眾隱瞞信息？”

如果只有愛因斯坦能當飛行員

美國總統特朗普周二發推特哀嘆現代飛機的復雜性。他說，這種復雜性會造成危險，并阻礙飛行員做出正確的決定，他還說，他不懂這些，“但我不希望我的飛行員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美國《紀事》雜志11日稱，不管埃航墜機事故的調查結果如何，波音737MAX都會“像被毒蛇咬傷一樣痛苦”。對全球航空業來說，該公司太大、太重要，不能失敗。但是，737MAX的未來突然變得不穩定了。美國彭博新聞社12日稱，737MAX每年為波音帶來的收入是300億美元，是波音賣得最好的機型，每個月的產量是57架。澳大利亞航空策略公司董事長漢斯福德表示，波音已經在提供安全可靠解決方案時間表問題上失控，拖延時間越長，波音丟掉訂單的可能性就越大。他說，在兩次災難后，他“絕對不會”駕駛這款飛機。

《澳大利亞人報》12日稱，維珍澳大利亞航空公司首次表示可能重新評估其對波音737MAX8飛機的訂單。

英國《金融時報》12日稱，波音737MAX系列的在手訂單為4600架，相當于6年的產量，這次的事故也許會令空客竭力用其競爭性機型來取代這些訂單。“中國是（波音）最大的出口市場，市場規模遙遙領先于其他市場，所以，中國的停飛令對波音打擊很大”。CNN12日稱，波音公司未交付中國的訂單中約85％是737MAX飛機。

俄羅斯“航空港”門戶網站主編古薩洛夫12日說，中國暫停波音737MAX8的飛行是絕對正確的，中國政府清楚，停飛每架飛機每月造成的損失可能高達數十萬美元。但飛行安全是至關重要的，他呼呼俄交通運輸部也應考慮對這款客機實施臨時禁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