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文
我曾多次試著演唱《三國演義》里的片頭曲《滾滾長江東逝水》。我甚至聽過萬山紅的版本,可我覺得那是武則天的版本,不屬于那個三國時代;我也聽過楊光模仿劉歡演唱的版本,甚至還聽過其他的各種版本,比如,龔玥的版本,比如大衣哥朱之文的版本。要么灑脫歡快,要么似水柔情,要么剛硬有余深沉不足。
解我憂愁,唯有杜康。唱好這首歌的唯有楊洪基。我甚至一度以為楊洪基就是《臨江仙》作者楊慎的后人。要不,他怎么能如此演繹好這首千古絕唱之曲呢?歌中的蒼涼意境,對人生穿透骨髓與血液的領悟,還有跨越歷史的天空,人性與人心無縫的對接,無不叫人拍案叫絕!而長江在遠方,漓江在身旁,我身邊就有一位將漓江刻畫到靈魂深處的人。他就是王誠林。
王誠林,作家、攝影家,中國西部散文學會廣西分會主席,用一己之力,為讀者塑造了一個全新立體的漓江。在這個漓江散文系列中,作者王誠林前后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游歷漓江,從源頭貓兒山到三江匯流的平樂鎮,都留下不倦的足跡和探索性的思考。又用1年時間,10萬字的篇幅,及許多精美力照,將漓江的諸多情懷訴之筆端與鏡頭。
王誠林用文字和鏡頭描寫了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漓江。漓江的黎民百姓,漓江的千古傳說與八卦故事,漓江的前世今生,漓江的風情肌理,都在王誠林的筆與鏡頭中鮮活起來。他的敘述不疾不徐,他的鏡頭搖曳多姿。他用他的方式告訴世界,漓江是如何美麗地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上。
王誠林像一個成熟的大師,自由地穿行在藝術殿堂,他的筆尖在故事、哲理中游走,在現實與遠古里徜徉。他的文字有嚼頭,他的鏡頭有意蘊。他的文字和照片與這個塵世的煙火氣相連,又指引讀者沿著他制造的光芒遙望遠方的星空。
比如,《漁翁與鸕鶿》,不僅僅寫的是漁翁與鸕鶿的故事,還立體而鮮活地展現出人與人,人與動、植物有各自的情感表達方式。還顯現出平等、博愛———世間最偉大的情懷,更勾勒出散文發生地大河背村的種種鄉里鄉情,描繪出這個時代的清明上河圖。這個社會這個當下中國的煙火氣就在文章中裊裊升起,讓人看后眼前一切栩栩如生。又比如《平樂鎮》,舊昭州氣象萬千的姿態就呈現在讀者面前,作者對李商隱故事的詳細描寫更是為這座古城增添了深厚而濃郁的歷史韻味。這散文讀起來如咀嚼甘蔗,越來越甜,仿佛讀小說一樣有趣。不是么?文中有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形象,讓人一下就記住的彭先生,雖不是正宗文人,卻有著文人的淡然寬容以及悟透人生的睿智練達。還比如《興坪》中,古老的烏桕樹對生命無言的闡釋,垂掛在古鎮屋脊上日落前的景象,旗風烈烈的古戲樓當街而立,對奕者嬉笑怒罵的人生……這一切無不濃縮了市井人生,官場人生,鄉野人生。或許這就是古鎮古往今來的人生世態的生生不息寫照!還有《普益》中描寫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安靜的鎮子,安靜的街道,安靜的人,安靜的房屋,連樹木,花草都如此安靜。當今經濟大潮,于此地并沒有什么明顯沖擊,他們仍然過著與世無爭,平常安靜的日子……
是的,在王誠林的文字和鏡頭里,我們能感覺到一個當下文人的良苦用心。他在用心丈量漓江的同時,也是在丈量這個現世的斑斕多彩與百般無奈。中國的古鎮離我們越來越遠,但每個人心中都有童年時成長的青石板路,也有一條幽幽而去的漓江,在你我心中,永遠旖旎萬千,永世清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