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摘 要】 健康人力資本被認為是影響一國或地區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之一，健康人力資本逐漸成為經濟學家們研究經濟增長的一個重要方向。本文介紹了健康人力資本的概念，在文獻研究的視角上從三個方面詳細總結了國內關于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研究并提出了未來這一領域可能研究的新方向。

【關鍵詞】 健康 健康人力資本 經濟增長

經濟增長直接關系到國家或地區發展，一直都是宏觀經濟學研究的重點對象。經濟增長理論也一直是經濟學領域彌久常新的研究內容。自新增長理論開始后，人力資本因素作為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之一，迅速成為了經濟增長領域研究的熱點方向。早期對人力資本的研究一直以教育人力資本為主，健康人力資本研究長期處于缺位狀態。隨著20世紀90年代國際對健康的日益重視和能夠獲取的衡量健康人力資本數據的增加，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方向的研究逐漸豐富起來。本文將介紹健康人力資本概念，梳理國內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相關文獻，并提出未來研究可能的發展趨勢。

一、健康人力資本的概念

健康人力資本是人力資本的一種形式。在1990年舒爾茨曾指出：“人力資本理論把每個人的健康狀況都當作是一種資本的儲備，即健康資本，并認為它要通過健康服務來發揮作用。相較于其他形式的資本，健康人力資本具有以下特征：（1）健康人力資本與先天有關，每個人一出生便從父母那里遺傳得到一筆初始的健康存量;（2）健康人力資本與生命有機體是統一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個人年齡的增加而折舊，且年齡越大折舊率越大，人的健康人力資本存量也就越少;（3）健康人力資本的作用在于提供健康服務，健康服務可以使人更有效率地從事生產工作，健康人力資本越多的人工作能力相對越強;（4）健康人力資本可以進行投資，比如通過使用營養物質、保健品，運動健身或是理療按摩等方式能過促進人體健康，進而提高個人的健康人力資本存量。（5）健康人力資本的花費還能給人帶來效用上的滿足，提高個人的幸福感。在眾多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的研究中，衡量健康人力資本的指標存在多種。總結以前的文獻，有以下幾種常見的衡量指標：預期壽命、死亡率、身高體重指數、每千人口衛生人員數、每千人口衛生機構床位數等。

二、宏觀層面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研究

國內關于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的宏觀層面數據的研究于二十一世紀開始。這類文獻主要運用時間序列數據來研究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楊建芳等（2006）利用1985-2000年中國省級面板數據研究了物質資本、教育人力資本和健康人力資本對中國經濟增長的影響，發現其中健康人力資本貢獻率為4.6%。羅凱（2006）使用三次人口普查以及省級水平數據研究發現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正向關系顯著。結果表明，預期壽命延長1歲則GDP增長率相對提高1.06%-1.22%的水平。余長林（2006）利用我國1978-2004年的省級面板數據也得到了與上述學者一致的結論，同時他還指出合理選擇教育投資和健康投資的最佳比例對促進經濟增長效應具有重大意義。王弟海等（2008）也發現健康人力資本增長率總是和經濟增長正相關。劉長生和簡玉峰（2011）以中國30個省市面板數據驗證了政府公共健康支出對居民健康人力資本的提高，從而對經濟增長產生正面影響。李向前和黃莉（2016）應用DEA和SFA兩種方法對2002-2011年中國31個省份的健康面板數據進行對比研究發現健康人力資本對于區域經濟的貢獻很大。以上研究均是基于一個國家或者地區處于經濟騰飛期，得到的結論也均是健康人力資本提高對于經濟增長是正向的促進作用。

三、微觀層面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研究

微觀層面的研究主要是通過微觀個體視角來研究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具體而言，個人的健康人力資本水平越高，其精力越旺盛，體魄更強大，能力也相對突出，可以工作更長的時間，承受強度更大的工作或者在單位時間內的工作效率也高。國內學者關于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微觀層面研究一開始是基于農村地區農民健康對其勞動生產力發展和收入的影響上。張車偉（2003）運用中國貧困農村數據，從營養和疾病（患病則無法工作）的角度研究了健康人力資本對勞動生產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平均卡路里擁有量每增加1%，種植業收入會相應增加0.57%;而家庭勞動力因病無法工作也對農戶種植業收入影響巨大。魏眾（2004）發現健康人力資本對于農民獲取非農就業收入乃至增加家庭收入具有重要作用。劉國恩（2004）基于CHNS數據研究發現健康人力資本是家庭人均收入的重要決定因素。對于不同群體來說，農村人口的健康人力資本投資比城市人口回報大，女性比男性的健康經濟回報大。高夢滔和姚洋（2005）測算了大病沖擊對農戶長期收入的影響，發現結果顯著。大病造成農戶健康人力資本存量降低而使得他們的純收入下降，并且這種負面影響可持續十幾年。以上的文獻都證實了在微觀層面，健康作為一種人力資本可以通過影響個體的勞動能力和工資收入。

四、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理論機制研究

無論是宏觀數據還是微觀調查的研究分析，結果都表明對于經濟發展上升期的國家或者地區而言，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有顯著影響。那么，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機制如何？學者們對這個問題十分關心并做了大量的研究。最典型研究理論機制的學者便是王弟海。王弟海（2007，2012，2016）在一個標準的拉姆齊模型中通過考慮健康人力資本的作用，研究了來自消費和營養水平的提高帶來的健康人力資本的提高能夠提高勞動者個人生產力水平但是并不能促進長期的經濟增長。然而，這種健康人力資本能夠擴大外生技術進步帶來的經濟增長。同時研究考慮最低消費和營養水平限制對健康人力資本作用時，證明了福格爾型健康人力資本會導致經濟存在多重均衡，從而解釋了富國高資本、高健康和高消費水平的現狀以及窮國相反的狀況，而不同國家健康投資差異能顯著影響各國產出差距。王弟海（2008）在一個具有羅默生產函數和格羅斯曼效用函數的模型中，分析了健康投資和健康人力資本積累對物質資本積累和經濟增長的影響。他發現健康人力資本增長率總是同經濟增長正相關，但健康投資量是否同經濟增長正相關則取決于它如何影響物質資本積累。如果排除健康投資對物質資本的擠出效應，則健康投資總是能促進經濟增長;但是，由于健康投資可能會擠占物質資本積累，所以，過多的健康投資對經濟增長可能具有負作用。

五、未來研究可能的發展趨勢

關于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就目前的研究現狀來看，很多問題已經被研究得十分清晰了，而且學者們的結論也基本一致。但是仍存在一些問題沒有解決或者沒有研究清楚，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1）健康人力資本投資問題。健康人力資本存量水平取決于健康人力資本的投資，而健康人力資本的投資可以分為私人健康投資（如個人消費營養結構、個人保健支出或健身鍛煉費用等）和公共衛生健康環境投資（社會醫療衛生供給、社會公共衛生服務等）兩種方式，在相同投資下究竟通過哪種方式帶來的健康人力資本收益更高？在當前國內環境下，怎樣的健康投資比例才能使經濟增長達到最優路徑？通過區分不同健康投資途徑來研究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影響機制將可能成為未來健康經濟學的研究問題之一。（2）健康人力資本指標選擇問題。雖然當前以預期壽命、死亡率、身高體重比、每千人口衛生人員數、每千人口衛生機構床位數等衡量的總體健康指標所代表的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已被許多理論和實證研究證實，但是以某些重大疾病（如病毒性肺炎）或者慢性非傳染性疾病（如糖尿病和高血壓）為健康指標的健康人力資本對經濟發展狀況的研究幾乎沒有。這可能會是未來健康經濟學研究的前沿之一。（3）公共醫療服務與健康人力資本的問題。中國近十年來在醫療改革領域取得了穩步的進展，但是政府大量的投入是否在為人民帶來健康人力資本提高上有效率？我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目前處在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各方面的發展還不成熟，醫療制度改革仍在路上。研究如何將公共醫療服務投入最大化轉化為社會整體健康人力資本提升從而促進轉型期中國經濟保持活力具有實際意義。

【參考文獻】

[1] 楊建芳，龔六堂，張慶華.人力資本形成及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一個包含教育和健康投入的內生增長模型及其檢驗[J].管理世界，2006（05）：10-18+34+171.

[2] 羅凱.健康人力資本與經濟增長：中國分省數據證據[J].經濟科學，2006（04）：83-93.

[3] 余長林.人力資本投資結構與經濟增長——基于包含教育資本、健康資本的內生增長模型理論研究[J].財經研究，2006（10）：102-112.

[4] 王弟海，龔六堂，李宏毅.健康人力資本、健康投資和經濟增長——以中國跨省數據為例[J].管理世界，2008（03）：27-39.

[5] 劉長生，簡玉峰.壽命預期、教育資本與內生經濟增長[J].當代財經，2011（04）：15-25.

作者簡介：邵麒華（1995—），男，漢族，湖北武漢，碩士研究生，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研究方向：勞動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