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發展與空氣質量研究

【摘 要】 基于2005-2015年中國285個城市的面板數據，本文探討了金融發展在城市空氣質量改善中的作用。結果發現，金融發展能夠減少地區PM2.5排放，促進空氣質量的改善。金融發展對空氣質量改善的作用也具有顯著的地區差異性。

【關鍵詞】 金融發展 空氣質量 PM2.5 固定效應模型

一.引言

近年來，隨著霧霾等空氣環境事件的大量增加，空氣污染惡化問題受到了越來越多的學者和公眾的關注。根據《2015年中國環境狀況公報》顯示，超過78.4%的中國城市空氣質量超標，這說明中國空氣污染問題相當嚴重，。在空氣污染中，大氣顆粒物是導致空氣質量惡化的主要污染物，特別是細顆粒物（pm2.5） 是中國大部分地區的主要空氣污染物（段杰雄等，2018）。因此 為了采取有效措施遏制地區空氣污染，減少地區pm2.5的排放，則探討空氣污染的影響因素具有緊迫性和其重要意義。

為了緩解日益嚴重的空氣環境惡化問題，中央政府也頒布了《打贏藍天保衛戰三年行動計劃》來推進空氣質量的改善，各級地方政府也相繼頒布了相關的政策來促進本地區空氣環境的優化。各種環境政策的實施對于空氣質量改善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但緊緊依靠嚴厲的環境規制手段是遠遠不夠的。因此，通過其他政策手段來推動環境質量改善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金融要素對國民經濟的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對企業的生產活動和技術改造產生了重要影響，從而會影響地區環境質量（張瑞萍等， 2013）。一方面金融發展既能夠為污染密集型企業提供資金，促進污染密集型產品生產，從而會產生更多的pm2.5排放，然而，另一方面金融部門也能發揮其金融中介作用來推動地區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和綠色產業的快速發展，通過促進綠色產品生產和綠色技術的發展與改進，從而推進當地空氣環境質量的改善。因此，本文通過實證分析來探討金融發展與城市空氣質量之間的關系，希望能為空氣環境質量的改善和綠色經濟的發展提出相應可行的政策建議。

二.文獻綜述

近年來，許多研究對空氣污染問題進行了分析，探討了空氣污染對健康狀況的影響（Coneus and Spiess， 2012;孫猛和李曉巍， 2017），對企業生產活動的影響（羅能生等，2019;李衛兵和張凱霞，2019 ），對家庭活動的影響（李衛兵和鄒萍， 2019）以及對空氣污染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分析（冷艷麗和杜思正， 2016）。經濟發展狀況被認為是影響空氣質量的最重要因素（劉軍等， 2017），但現有研究中對經濟發展對與空氣環境影響的非線性關系并沒有形成一致的結論，有的文章發現空氣環境質量與經濟發展的N型關系（彭水軍和包群， 2006），而有的文章則發現了兩者間的倒U型關系（Wang et al.， 2016）。產業結構也被認為是影響大氣環境質量的重要因素，第二產業特別是重工業比例高的地區，大氣環境的污染狀況更為嚴重，因為重工業的生產活動會導致大量的能源消耗，促進產業升級是實現空氣環境優化的重要途徑（Li and Lin， 2017）。

環境規制對改善環境質量作用也被許多研究中認識到。政府實施更為嚴厲的環境規制措施，能夠迫使企業減少污染密集型產品的生產，促進生產技術的提高，從而減少大氣污染物排放。政府和企業加大污染治理投入能夠有效的改善環境（LOPEZet al. 2011; 關海玲和張鵬，2013）。 除此之外，人口密度，技術創新（顧為東， 2014），城市化（王興杰等， 2015）等因素也被認為是影響空氣污染的重要因素。

基于上述文獻分析，可以發現現有研究空氣污染的文獻主要集中于省級層面和企業層面，而針對中國城市層面的相關研究相對較少。另外，在影響因素的分析上很少有關注金融因素在空氣污染治理中的作用。因此，本文為彌補現有研究的不足，豐富對空氣污染影響因素的相關研究，基于中國城市面板數據分析了金融發展在空氣質量改善中的作用

三.實證分析

3.1.? 變量設置與數據來源

本文采用285個中國地級市在2005-2015年間的面板數據對金融發展與城市空氣質量的關系進行了實證分析。通過參考相關研究，本文采用以下變量對城市空氣質量進行影響因素分析。

金融發展。金融發展狀況會對企業的融資狀況產生影響，進而會對企業的投資和生產經營行為產生影響。本文參考蘇方林和黎文勇（2015） 使用金融規模（FIR）指標來描述地級市金融發展水平。金融規模使用金融相關性來進行衡量，其計算方式為（年末存款余額+年末貸款余額）/國內生產總值。

控制變量包括：人均工業生產總值（perindgdp）， 工業發展在空氣質量的惡化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工業越發達的地區空氣質量會更差 （李文潔等， 2014）。能源結構 （energyint）， 以煤炭為主的能源結構會導致空氣質量的惡化（何治等， 2004）。 環境規制水平（envi），地方政府對環境監管越嚴格會迫使企業提高產能利用，優化能源結構，增加環保投資進而能促使環境質量改善（姚從容， 2016）。除此之外，本文還控制了城市化水平（urbanrate），人口密度（popdensity），外資水平（FDIrate），產業結構（indrate）以及科技支出水平（techrate） （黃永明和何凌云，2013;張宇和蔣殿春， 2014）。

本文使用pm2.5 作為城市空氣質量的代理變量，pm2.5數據來源于哥倫比亞大學發布的中國城市PM2.5 數據，該數據涉及了342個中國地級市的pm2.5排放狀況。本研究城市層面相關宏觀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以及各城市統計年鑒。為消除價格因素的影響，本文貨幣變量均通過平減指數進行了平減處理。通過數據描述，本文可以發現PM2.5排放和地區金融發展狀況存在顯著的地區差異。

3.2 回歸結果

基于中國城市層面的面板數據，本部分探討了地區金融發展與城市空氣質量之間的關系。相關結果呈現于表1。首先，本文通過豪斯曼檢驗對模型形式進行了選擇。表2的第一列是基于面板數據隨機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第（2）-（3）列是基于面板數據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對隨機效應和固定效應，即第一列和第三列通過豪斯曼檢驗結果發現，該結果強烈拒絕了原假設（Prob>chi2=0.000）， 那么本文應當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分析。第（2）列是金融發展對空氣質量的單變量回歸分析，回歸結果顯示金融規模越大能夠促進城市空氣質量的改善。進一步地，在第（3）列中，本研究加入了其他的城市層面控制變量。其回歸結果發現在控制了其他宏觀變量后，金融發展對城市空氣環境的作用依然顯著為負，金融規模每增加一個單位，pm2.5濃度會減少0.766個單位，這說明在控制了其他變量后，金融發展對空氣質量改善的結果是穩健的。另外，結果顯示人均工業產值越高，使用更多的外資以及更高的第二產業比重會導致空氣質量的惡化，而更嚴厲的環境規則能夠促進空氣環境的改善。

進一步地， 本文探討了金融發展對空氣質量影響的地區差異。表3中，第（1）-（3）列分別是基于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樣本的分項回歸結果。結果顯示，金融發展對于空氣質量的改善作用只在西部地區體現，而在東中部地區金融規模的擴大對于空氣質量的改善效果并不顯著。這可能是由于東西地區產業結構成熟，因而在這兩個區域短期內金融發展對當地產業結構升級，進而促進環境質量改善的影響還未凸顯。

四. 結論與政策建議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發現，地區金融的發展對空氣質量的改善起到積極的作用，但這種作用具有顯著的地區差異。因此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推進地區金融基礎設施建設，完善現有金融體系，進而減少企業的融資約束，加大對企業參與綠色產品生產，綠色技術改進的支持力度。銀行機構可以通過差異化的貸款利率來推動綠色產業的發展‘

（2）監督相關貸款的使用用途，保證相關資金實際用于節能環保項目，促進銀行-企業-政府的合作，共同促進環境質量的改善。

（3）重點關注東中部地區，發揮金融中介在這些地區推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和生產技術改善中的作用，頒布相關優惠政策促進當地綠色產業的發展，加大對綠色產品創新和綠色技術的優化的投資。

【參考文獻】

[1] 李衛兵，張凱霞. （2019）. 空氣污染對企業生產率的影響——來自中國工業企業的證據. 管理世界， 35（10）.

[2] 孫猛，蘆曉珊.空氣污染、社會經濟地位與居民健康不平等——基于CGSS的微觀證據[J].人口學刊，2019，41（06）：103-112.

[3] 世界衛生組織.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報告[EB/OL]. https：//www.who.int/gho/publications/world_health_statistics/en/.

[4] 段杰雄，翟衛欣，程承旗，陳波.中國PM2.5污染空間分布的社會經濟影響因素分析[J].環境科學，2018，39（05）：2498-2504.

作者簡介：金玉雪（1991.09-今），女，布依族，貴州安順人，對外經濟貿易大學統計學院在職人員高級課程研究班學員，研究方向：金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