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多夢,我愕然驚醒,慶幸是夢一場。驀然之間,恍若隔世,還好那些疼痛已離我很遠。
那是1988年的初春,當時的我只有21歲,左耳出現了宛如蟬鳴般的聲響,這種聲音時隱時現,找不到病因,無從根治,甚是折磨人。大多數時候我只能耐著性子熬過每一個白天和夜晚,耳鳴嚴重時讓人難以容忍,甚至到了要想用頭撞墻,以阻止焦慮蔓延的地步。這種表面看不出的病,嚴重影響了我的睡眠和身心健康,成為折磨生命、降低生活質量的隱形殺手。自從我的耳朵出現這種癥狀開始,我就四處尋醫。整整30年,不知道跑了多少家醫院、看了多少醫生,病態造成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負擔,更多的是身體與心靈的折磨。這么多年來,花費的醫療費用數以萬計,只要有人介紹說哪里有一個好醫院、哪里有一個好醫生,不管是公辦的醫院或者是民辦的醫院,不管有多遠、多近,我和愛人都要硬著頭皮去看,自己明明知道去看的結果,但還是抱著去試一試的心理,每一次開藥回家后我都按時吃,但治療效果甚微。幾經折騰,我已懊惱不安,耳朵的轟鳴演變成了無法招降的心魔,每天吃不好睡不香,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跌到了谷底。在基層工作時,同事、朋友和親人都投來詫異與不解的目光,你到底怎么了?我也常常因為這樣的問題苦悶和困擾——我的身體到底是怎么了?
2014年國慶節前,有一次從縣里到州上開會,我記得那是一個周末,開完會后我就直奔家里,想和家人好好團聚一下,但睡到半夜的時候,我開始有一點不舒服惡心想吐,開始還以為只是一般的小感冒,我愛人找了些感冒藥給我吃,吃完藥后我又接著睡了。可剛過了半個小時,我又開始吐了,一直折磨到天亮,毎一次嘔吐肚子都痛得死去活來。天亮后一到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得了急性胰腺炎,如果來得不及時很有可能危及生命,必須馬上住院治療,要不后果不堪設想。按照醫生的要求,我只有放下書記和縣長安排的,隨縣長到北京匯報礦產資源整合的有關事宜,通過手機簡單地向李書記、周縣長匯報請假后,醫生馬上給我帶上了呼吸機,安上了心臟監測儀,掛上了吊針!便再三交待愛人和我,各種注意事項。同時,又把我愛人單獨喊到一邊交待,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醫生好像在說:“我們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這種病一但胰腺壞死,就沒救了,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我愛人嚇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這突入其來的病,給予了我極大的打擊。住了17天的院后,因擔心工作耽擱太多,在我的堅持下,醫生和家人允許我出了院,我回到了基層工作崗位。當時我分管的都是一些急難險重和突發性強的工作,我擔心出問題,無法向組織交待,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但身體病情尚未痊愈,飲食只能以清淡的稀飯為主,下鄉只能帶上兩個干饅頭充饑。這種生活過了近3個多月。
兩個月后的2014年12月31日下午,我和縣委的兩位領導同志召集安排年度考核工作,我在安排部署工作時,又感覺肚子疼痛難忍。不管三七二十一,安排完工作后再說,待工作安排結束回到辦公室,辦公室主任又跟我說:“羅副縣長,其他領導都回家了,按慣例今天晚上辦公室請在辦公室離退休的老同志吃飯,你能參加嗎?”我不好推脫,因為辦公室是我分管,我一刻也沒有思考便答應了。誰知道沒吃兩口飯,肚子又開始疼了,我的駕駛員黃永俊同志便到藥店買了一瓶奧美拉唑,我吃了3顆,過了半小時還是疼痛難忍,到縣醫院一檢查,胰腺炎又復發了。輸液到晚上10點半,病情不僅沒好轉反而加劇,醫生建議我轉到醫療條件相對更完善的州醫院治療。到了州醫院后,因為我的病情緊急,加之有上次的病史,很快藥水就用上了,那時已是凌晨12點多,已經是2015年的元旦。新的一年,躺在病房里的只有我和駕駛員。當別人家的炮竹響起,煙花高高燃起、綻放時,我的眼眶濕了,淚流滿面,我便悄悄去撫摸駕駛員的臉,因為他白天要開車上礦山或下鄉,晚上要守我,20多歲的年輕人,臉頰顯得有些蒼老!我內心不由自主地在問自己?這么操勞奔波到底是為了什么?這一住又是半個月,勉強恢復了些體力后,我又回到了基層的工作崗位上。有一次一個老領導專門抽出禮拜六休息時間到縣里看望我,老領導說:“羅家祥,你是得癌癥了嗎?得癌癥都會好呢嘛,這么一個小病就把你擊垮了啊!”我馬上就醒悟過來了,便回答老領導,不是癌癥,是胰腺炎。老領導說:“胰腺炎都能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啊!太不成熟了!”聽了這番話后,我備受鼓舞,對治療好我的病,增強了極大的信心。
三個月后,我到昆明復查,竟然什么都恢復得好好的,各種指標都正常。我又開始了陽光燦爛的生活和拚命三郎的工作。但是多年疾勞成疾的頸椎病和耳鳴依舊困繞著我。
直到2018年11月14日,從凌晨1點多鐘開始,困繞我30多年的耳鳴比11月7日凌晨又有所改善,耳鳴的耳朵逐漸又進入良好的狀態,漸漸的耳鳴聲變得越來越小,整個人感覺到十分輕松。耳鳴30多年來我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求助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中西藥,去了多少個醫院求醫,但都以失敗而告終,曾經多次想放棄了。在一次上昆明的偶然機會(10月18日)我去看了一個牙醫,牙醫給我開了一個簡單的藥方,配了一副牙套,花銷了520元。10月20日從昆明返回文山后,在同事、親戚和朋友的幫助下購買到了藥,我報著試一試的心態,開始吃藥。意想不到的是,好像還有一點點效果。與此同時,我加強了身體鍛煉,增強自己的體能。經過近一個月的服藥和鍛煉,從11月7日凌晨開始明顯的感覺到好像耳鳴的癥狀減輕了,而且一天比一天要好得多。到11月13日我從文山開車(私家車)隨單位同事到廣南縣八寶鎮交播村民委員會開展掛包幫、轉走訪工作。晚上9點多鐘回到酒店后我就上床休息了,一覺醒來才11點多,到11月14日凌晨4點耳鳴好像停止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蒼天,您終于賜予了我慈悲!伴隨著我30多年的耳鳴終于與我告別了。此時此刻我不知道有多高興,欣喜之下,從床上一躍而起,把我30多年的耳鳴求醫治病經過記錄下來,以安慰自己,感謝同事、親戚和朋友。在治療的過程之中,要感謝我的愛人!感謝所有關心、關愛和幫助過我的好朋友!謝謝謝謝你們!我今生今世難以忘記!無以報答!我也無法再用其他語言表達。同時,也要感謝我在馬關工作時給予我頸椎病無微不至治療的醫生,你們都是我的大恩人!但愿我們的情緣永遠相伴今生!
回首,凝望,一切磨難已經過去,不畏將來,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