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衛芳(河南省濟源市公安局沁園分局)
上周重回培訓學校參加第一期輪訓班,每次回到母校總有淡淡的鄉愁涌上心頭,鄉愁里有難以割舍的親情,也有淡淡的憂傷,感傷人生的悄然易逝。當看到曾經年輕的故鄉親人,也被歲月碾得鬢發斑白,我才感到歲月真是無情,人都無法抗拒衰老。當年在培訓學校上小學時才十歲,一眨眼,自己已近而立之年了……
一直認為自己在城市里過慣了朝八晚五的日子,在流水般失意的日子里,故鄉的山山水水,已漸行漸遠。驀然回首,才發現那塵封于心底的芳香,才明白,自己是一只放飛的風箏,無論身置何方,心靈之繩永遠拴在故鄉。
培訓第一天早上,餐桌上有一道腌制的小菜—洋姜,勾起了我兒時的記憶,思緒如魚在暢游……小學五年級因為學校生源不足,周邊幾個小學被合并到趙莊小學,也就是我們現在培訓學校的前身,因為離家遠要求住校,媽媽擔心我在學校吃不好,周末臨行前總會烙制幾張我最愛吃的油膜,再用瓶子給我裝點家里自制的洋姜,讓我帶回學校加餐吃。后來上了初中、高中,離家就更遠了,但臨行前母親總不忘這一例行任務。
晚飯后和幾個同事散步,在青草覆蓋的土地上,我在找尋曾經那一份年少的記憶,曾經兒時走的小路也已完全變了樣,曾經家邊的小河已經變成了沼澤地,曾經的那片柳樹林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曾經的大山已經變得很平,不再青不再陡……一直走到老家曹洼村口,遠遠地就看到故鄉的裊裊炊煙,還有那群善良的鄉鄰,我的心才變得溫暖起來……離開故鄉已十余載,記憶里的兒時,我們會奔跑在無邊的麥田里撿麥子;在故鄉的老棗樹下,用衣兜迎接著被長長的竹竿打落的紛飛的大棗,也會撿起落在地上的大棗,顧不上滿身塵土,迫不及待地放一粒在嘴里,慢慢品嘗,絲絲甜意沁人心脾。如今,超市里的大棗和咸菜品種琳瑯滿目,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味道。時光荏苒,鄉鄰們早已各分東西,少了音訊,只是那一抹或濃或淡的鄉愁卻從未走遠,塵封在記憶的最深處。

鄉愁淡淡的,走在老家的山村里,我發現有很多人都沒有離開過那片土地,也沉浸在他們自己的夢里,并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并不知這同樣的時空,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生活。沉靜的土地養育著沉靜的人們,她們在幸福著自己的幸福,憂傷著自己的憂傷,我期盼著那里變得更加富有美麗,讓我牽掛的人們都過上幸福的生活,讓鄉愁變得淡然平和……
當空中再也望不到南飛的雁群,當辦公室旁的樹上葉子黃了又青,那不變的鄉愁卻又如此悠悠蕩蕩地演奏著,一如故鄉那清遠的笛聲,縷縷不絕;亦如李后主的“離恨恰如青草,更行更遠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