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偉
當下的戲劇舞臺上,活躍著這么一群人,戲劇成為他們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卻不是他們的工作,也不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飯碗。所以他們不靠演戲掙錢,而是讓戲劇成為自己的一種生活方式。
他們,被稱為——“非職業戲劇人”。
僅僅在北京,由“非職業戲劇人”組成的劇社就有幾十家之多,在大大小小的劇組活躍著的非職業演員不計其數。他們中間有兩鬢花白的老者,有剛剛讀初中的少年,有公司白領,有律師,有醫生……無一例外的是,在八小時之外,或是到了周末,他們就都成為了演員。這一群人在都市里過著從日常到劇場的“穿越”生活。借助舞臺,有的人在此給自己找了片心靈的“棲息地”;有的人則希望在職場之外“解個悶”;還有的人則用一股純粹而原始的“沖勁”去實現“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的理想,試圖去演繹另一種多姿多彩的悲喜人生。


放眼現在的世界劇場,通過表演觸碰真實的嘗試無處不在,無論是讓普通人登上舞臺,還是讓他們在舞臺上演繹自己的經歷,甚至是讓他們走出劇場進行表演,這一切都是不斷模糊戲劇與生活的界限,構成了戲劇不斷尋找與普通人生活聯系的多種方式。其實,戲劇的意義終應該落在劇場之外,在劇場里講述普通人的故事,表現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無法展露的一面——職業規范、社交禮儀層層遮掩下的自我,一個真真切切的自己。
戲劇作為高度綜合的集體文藝生活,從來就是社會生活的一種內需。非職戲劇社的涌現,說明人們對精神文化生活要求更高了。非職業戲劇可以被稱作是職業戲劇的文化土壤,或者說是職業戲劇生存與發展的基礎,通過它培養了更多的戲劇觀眾。
“非職戲劇人熱愛或喜歡戲劇,有自己的藝術追求,卻不以盈利為目的。這種健康理想的非職戲劇蘊含著質樸本源的戲劇精神,推廣普及這種戲劇精神,或許可為現下一些過度娛樂的消費戲劇解解毒,防止劇場退化成低俗娛樂場所。”北京戲劇家協會駐會副主席楊乾武表示,“中國職業戲劇,尤其是國有主流戲劇,其門檻世界第一。但不是藝術門檻,而是技術、投資、票價等非藝術的門檻高不可攀。藝術門檻卻一低再低,陷于小圈子的自娛自樂,自我封閉,敝帚自珍。非職戲劇的目的正是打破職業戲劇的各種無謂門檻,廣泛普及推廣傳播戲劇文化,吸引更多人參與戲劇活動,關注戲劇的現狀。”
大學畢業之后,她開始擔任中央廣播藝術團導演,藝術團的孩子們叫她王老師;近年來,她多次擔任央視、央廣大型晚會的導演,集編、導、演于一身,演職人員稱呼她王導;她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青年話劇社的創始人,話劇社除了藝術團的孩子們之外,演員大多是廣播電臺的主持人,這些人喊她“蟬哥”。
她,就是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的優秀導演王蟬。近年來,她帶著這么一群“非職業演員”演繹的《夜上濃妝》、《蝴蝶,飛吧!》在青年戲劇節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改編自作家史鐵生同名小說《命若琴弦》的戲劇作品獲得了著名戲劇評論家、翻譯家童道明先生的高度認可;關愛孤獨癥兒童的公益作品《愿望樹》走進了國家話劇院……
王蟬的作品充滿了理性和痛苦的自我審視、熱情而又絕望的尋找著生命中的“愛與溫暖”。張揚、極致,旗幟鮮明的宣揚著女權主義,充滿了對女性的悲憫與關懷,而既定的女人底色,讓她的手筆細膩、敏感,所以她的作品愛憎分明又溫暖人心。


時至今日,王蟬都清楚地記得兒時第一次和媽媽走進劇場看戲的情景。那時候,舞臺上的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新奇的:人竟然可以從天而降,花兒驟然開放,甚至光束中飛舞的塵埃……這些神秘莫測的變幻燃起了她對舞臺的好奇與興奮感。
在夢想的指引下,她一直在努力前行,為了學習到更加專業的知識,她報考了向往已久的中國傳媒大學導演表演系攻讀碩士學位。進入傳媒大學學習后,王蟬的視野更加寬廣。在一次參加國際大師的工作坊中,百老匯的演員、英國皇家戲劇學院的指導老師等杰出國際名家的出席,讓王蟬深受震動:“那真是豁然開朗的一次交流,所有的眼界、格局都被打開。”
大學畢業之后,王蟬考進了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開始了編稿子、做節目的忙碌生活。就在很多人以為她和舞臺越來越遠的時候,她開始擔任中央廣播藝術團導演。隨后,酷愛戲劇的她與同事成立了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青年話劇社,除了藝術團的孩子們之外,還由廣播電臺的主持人組成。
“話劇社的主播們在臺詞處理上特別棒,有一些主播甚至之前是學表演的。”成員們身上的能量給了王蟬很大啟示,“既然大家都喜歡,為什么不一起玩呢。”盡管所有人都不是專業演員,但大家都非常刻苦,利用業余時間來學習表演。
這些主播們來自各個頻率的不同節目組,林溪、子文、陳亮來自中國之聲,王驛、賈男來自中華之聲,梅卿源來自音樂之聲……每個人的工作時間都不一樣,所以要把這樣一群主播湊到一起進行排練著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其實每個人都很忙,主播們的直播壓力是很大的,但是他們都是熱愛表演的人,大家都會克服時間的難題,身心的疲憊,只要進入排練廳,大家的態度都是嚴肅而認真的”。王蟬說。
雖然主播們在節目里都有自己的定位和個性,但是在排練廳里,導演的要求還是很高的。
王蟬笑著說“:可能是受到孫維世導演的影響,她工作中嚴格得不得了,但是演員們都很愛她。”在排練《命若琴弦》時,王蟬讀了史鐵生先生所有的著作,并要求演員們除了原著之外,還有幾部作品必讀。其中,原著中三弦琴的唱段其實并不是真實存在。王蟬便聯系到三弦琴世家為唱詞譜曲,要求對方看劇本,并為對方講史鐵生先生的故事。而她常常為了一場戲,會排練到深更半夜,一直在摳細節。往往在排練的時候,她是感覺不到辛苦的。王蟬說:而真正能站在舞臺上的,都是極其熱愛舞臺的。能在這個時期遇到那些志同道合、那么純粹的人,特別幸福!小時候問‘幸福是什么?現在不需要問,就能真切地感受到幸福!”
從《一個人的戰爭》、《夜上濃妝》開始,王蟬便被貼上了女權標簽。對此王蟬絲毫不介意,她希望通過女性更為細膩的視角為女性發聲。她的作品探討了外部生存環境對人的影響,手法多樣,卻細膩深刻。她的《蝴蝶,飛吧!》則是兩種極端評價:劇結束,有的人泣不成聲;有的人則覺得都是女人的事,沒有多少感覺。王蟬用碎片化的時光處理,探討女性背后不可承受之負荷;舞臺風格則更加浪漫唯美。盡管朋友對她導戲風格的轉變頗有不適,她還是堅持內心卻并不盲目。她希望通過戲劇可以不斷解放自己的思想,每一步都有提升。
帶著主播們在鄭州巡演的時候,劇場的側臺堆滿了雜物。“我當時想,舞臺是多么神圣的地方,有多少人為了登上舞臺付出努力,怎么能這樣呢!”身為導演的她便開始收拾側臺,劇場的工作人員面露尷尬,過來幫忙,被王蟬拒絕了。“大家都各有分工,布景裝燈之類都忙到深夜,我正好有空,而且我很開心去干這件事情。把舞臺收拾得很干凈、舒服,我特別滿足!也是那次經歷才讓明白我是如此深愛舞臺!”
每次演出之前,看到觀眾慢慢入場、落座,王蟬便會問自己:在這90分鐘里,可以給觀眾帶來什么?給他們的孩子們留下怎樣的記憶?“有了這些感悟,之后每次上臺前,我會對演員說,你們要把它當成生命中最后一場演出。”
2014年8月,由北京市西城區公益文化傳播中心出品、王蟬導演的公益舞臺劇《愿望樹》在國家話劇院免費公演五場,該劇改編自殘障特教事業中的真實事件,講述了一位培智學校老師克服重重困難,幫孩子們實現參觀天安門的愿望的故事。為體驗生活,王蟬走進了培智學校。操場上,孩子們正在做游戲。一個孩子突然停下來盯著王蟬,她有些不知所措。大概停頓了幾秒后,他笑著和王蟬招手:“你好!”那一刻,生活向她打開了另一扇門。她的思緒疼痛、感動而抽泣著,她愿意創作一部充滿善意、正能量的作品。
她在《愿望樹》的導演闡述中寫到:“可能是職業的原因,特教老師們都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就像夜空的星星。而那些同樣擁有夢想的孩子們,之所以被稱作‘星星的孩子,我想正如同蒼穹與星星。星星從未離去,只是黑夜到來時,才凸顯它的光明!”
《愿望樹》演出結束后,王蟬正在后臺開會總結,聽到工作人員說有觀眾很激動想要見她。王蟬在想“是有什么問題嗎”?她走出門口發現有兩家人在門口等著她。一位阿姨想要和她拍照,一位阿姨眼含著淚對王蟬說自己的孩子也是自閉癥:“謝謝你花時間,排了這么一部戲。謝謝你!姑娘!”當時,王蟬內心酸澀:“阿姨,您比我偉大多了,您一直陪著孩子,我只是排了一部戲。但是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來關注這些星星的孩子。”
多年來,王蟬在旅游的時候,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看當地的戲,領略不同風格的戲劇讓她在創作中更加開闊。“現在國外的劇院很大一部分收入來自游客。如果我們的城市發展到,游客每每到一個地方旅游,劇場成為一個地標,看戲成為旅行的一部分,這樣更好!”她呼吁大家多關注小劇場:“這是一個非常有活力的地方!”雖然王蟬的兒童劇在大劇場非常叫座,但她還是堅持在小劇場演出。

“小劇場非常鍛煉導演的節奏感,而大劇場需要導演有很好的掌控力,是導演綜合素質的體現。小劇場是一個可以自由表達、創新的舞臺,更是一個大浪淘沙的地方,留下了許多有質量的作品。雖然我有不少大劇場的經驗,但我依然熱愛小劇場!”
與朋友聊天,對方問王蟬:“如果沒有恐懼,你會做什么?”當時這句話直指王蟬內心的困境,她身邊不少當初一起做戲劇的青年同仁,正逐漸離開戲劇圈子,進入看似前景更加廣闊的影視行業。畢竟,戲劇相對于影視,未來被賦予了太多的不確定性,雖然近兩年,王蟬導演的《星期8》登陸院線,《七天大圣》也即將和觀眾見面,但她還是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如果沒有恐懼,我會更愿意去做戲劇,對舞臺的熱愛讓我更堅定地走下去。”
“讓八小時的工作,不再乏味,讓第二職業的匆忙,不再束縛我們的肢體,腳步慢一些,讓我們在工作之余,與快樂時光相擁,與天性解放深吻。在表演的舞臺上,讓夢想自由的奔放,我的目標只有一個,讓每一個普通人,都擁有表演的權利。”五四青年戲劇聯盟主席袁子航說。
在國內,很多“非職業戲劇人”都知道袁子航,因為他為太多普通人插上了夢想的翅膀,很難想象,袁子航也不是科班出身,高考填志愿時他報的是中央民族大學的物理系,但是這并沒有影響他對戲劇執著的愛,大學期間,他就在學校創辦了戲劇社,排了四年的戲,依舊樂此不疲。在畢業擇業之時,他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一個專業的話劇制作團隊——戲逍堂。問其原因,就是戲逍堂的口號——“讓生活有點戲”。在這個戲劇工廠里,跟隨著戲逍堂的創始人關皓月,袁子航對于話劇這個行業,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和理解。
在袁子航的身邊,聚集了一批野心勃勃的戲劇狂人,做戲就是他們的狂人日記。他們了解戲劇,因為戲劇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戲劇沒有限制:有愛情、喜劇、懸疑、武俠、經典;更有時尚,有流行,有娛樂,有思考。他們捕捉生活里出現的新東西,找到合適的、激起觀眾共鳴的視角呈現在大眾面前,通過不懈的努力開辟一條戲劇工業化的道路。而在這其中,袁子航也發現,有越來越多的非專業人士對于戲劇也是無比的狂愛。
于是,在戲逍堂的支持下,袁子航和這群同樣為戲劇執著的人成立了第三職業戲劇聯盟。
一群五湖四海的朋友因為相同的夢想走到了一起,慢慢地,袁子航發現:這些知己能分為三個類型,一個是從小就有舞臺夢想的人,他們一直渴望走上舞臺,但是因為家人的阻攔,或者一些其他原因,沒有走上表演之路,卻留下了深深的遺憾,所以當工作滿足家庭生活之后,再遇到接觸舞臺機會的時候,他們爭先恐后,拼命想抓住這個機會;一種是曾經并沒有登臺的夢想,但是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他們希望在工作之余,結交一群有藝術細胞的朋友,添加一種生活方式,高雅的、純粹的、干凈的氛圍,然后大家通過努力,共同去完成一個目標,讓自己的業余生活變得豐富,讓自己的心情更加愉悅;一種是閑暇時間特別充裕,工作生活沒有壓力,年齡稍微大一些,他們想去挑戰一下生命中的不可能,通過這個機會,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更加精彩。
袁子航說:“我非常樂于和非職業演員一起工作,原因很簡單,對于戲劇,他們非常虔誠。你說的每一句話,你說的每一個舞臺呈現的細節,他們都會非常認真的記住。可能他們認為自己不是專業演員,所以會更加努力和認真。對于表演,是發自肺腑地愛,所以他們背臺詞會很快,也不會隨意的更改。他們會一遍遍地去找尋人物在某一特定環境下的狀態,這樣的專注讓他們很容易代入到角色當中,可能舞臺上會有口音,肢體不到位,表情不夠豐富,但是他們卻是極其真實的,在某種意義上,他們的表演或許比職業演員還好看!”

在與這群非職業演員的合作中,袁子航常常被感動,在排練《一個白領的自我修養》的戲時,因為角色有十個人,這些演員白天都有本職工作,只能在下班和周末的時候集結到一起進行排練,很多人都是下班打卡飛奔到地鐵,趕往排練現場,不少人都是一個面包排上三個小時,而在演出倒計時期間,排練常常到凌晨兩三點,有車的人把沒車的人送回家,基本上天也快亮了,新的工作日又開始了。可以說,戲劇把他們八小時工作之外的生活填的滿滿當當,完全沒有娛樂生活和聚會時間,即使這樣,所有的人也毫無怨言。
時至今日,袁子航接觸到的非職業演員就有1600多人,而這其中,最后能登上舞臺的還不到三分之一。“這些人上不了舞臺,不是因為他們的條件不夠好,或者說我畫了一條什么樣的線,只能說,在某個角色上面,出現了比他更合適的人選;或者說所有一切都很合適,只有他的工作時間不允許,在演出的那段時間,他恰好有重大工作推脫不開,只能遺憾錯過,還有一種就是喜歡在幕后服務的,他們的快樂不是站在舞臺上,而是參與到戲劇的體驗過程中。”
袁子航說:“我給自己的人生定義是:把素人變成戲精!在這個過程中,不是說我要去做表演老師,我只想在自己的作品中,有一個標簽是素人。希望通過我的力量,讓更多的普通人接觸戲劇,走上舞臺,讓更多的人看到他們的表演,評價演得不錯!演得挺好!還挺厲害的!我就會特別欣慰。”
或許,還是孩童的時候,席雯就對文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她在學校,唱歌跳舞一直是特長,初中考高中的時候,她想上藝校,家人極力反對,告訴她,等考大學的時候再討論。而高中畢業,媽媽領著她去參加了北京電影學院的面試,結果,面試結束,媽媽說,你還是考非藝術類大學吧!就這樣,席雯考上了對外經濟貿易大學,畢業后,成了海南航空公司的一名員工,過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在海南航空公司,一群喜歡話劇的員工成立了月心話劇社,席雯自然也是其中一員。雖然偶有排練,但是進劇場,上舞臺是她沒有想象到的。2012年,戲劇聯盟和海航合作,排演經典話劇《有多少愛可以胡來》,那時候的席雯被調離到集團內部的一個新公司,擔任負責人,工作極其繁忙。但是在內網看到招募演員的信息之后,希雯特別激動,“我當時感覺這就是一個機會,不管工作多忙,我一定要去試試!”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希雯一擊即中,成為郭曉丹的扮演者。接到電話的席雯感覺難以置信,認真準備著角色和臺詞。每天五點下班,她就從西五環趕到東三環的排練廳,周末也基本上都在排練,只要一有時間,她就琢磨自己扮演的角色。
席雯說:“郭曉丹的情感經歷和我自己有些相似,當初試角色我挑這個角色就是因為我認為自己可以把內心向往的生活方式在劇中實現。這個角色對我來說,還是極具挑戰性的,郭曉丹應該是一個十六歲左右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所以最開始的時候,人物的年齡層,我一直找不到,感覺自己把青澀的初戀演繹成了黃昏戀。排練過程中,導演也運用多種手段,讓我和有過演出經歷的演員通過肢體的接觸,去激發內心的情感。應該是經過了挺長一段時間的磨合才慢慢找到那點感覺。”
排練之后,還是要通過舞臺去檢驗的。在后臺化妝的時候,席雯就極為緊張,想想自己很多朝夕相處的同事都在臺下看著自己,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她一出場是坐在椅子上,頭上一個定點光,她要對著鏡子化妝,席雯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手一直在發抖,倘若她是站著的話,腿也一定是抖著的。
“完全記不住自己抖了多少場,直到有一天,她在戲里打了男主角一嘴巴的那場戲,一巴掌下去,感覺戲就到了一個高潮,我整個人的情緒全部爆發了,什么都不想,完全沉浸在角色和情緒中。那一刻,我找到了這個人物,從那之后,我認為自己對舞臺的掌控能力要比之前好一些。至少更加收放自如了。”席雯說。
演出總有落幕的時候,在最后一場的演出中,她的表演把劇中其他演員都打動哭了,而在謝幕的時候,她淚流滿面,感覺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也不過如此。而在演出之后,沒有排練的日子里,讓她感到莫名的空虛和失落。
幸運地是,因為在《有多少愛可以胡來》里的出色表演,讓很多人記住了她。海航內部的《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她演了,戲劇聯盟演出《與丘比特同謀》、《李曉紅》也都找到了她。雖然排練耗時,費用很低,有的甚至沒有任何酬勞,但是席雯依舊樂此不疲。
那時候,席雯參加了第三職業戲劇聯盟幾乎所有劇目的演出。聯盟中流傳著一個她的段子:席雯有三星期的年假,怎么休法,她先請示的不是老板也不是老公,而是聯盟負責人,因為她休年假的唯一目的就是利用這個假期多排幾天戲;后來,她索性說:“要不我生個孩子吧,可以休7個月,這樣一輩子的戲都排出來了。”
席雯說:“我的工作和演戲完全不矛盾,8小時工作之外,回家或許還要加班,在工作時間內全身心投入,把工作做好。等到排練演出的時候,就什么都不想了,都在戲里!這就是一個角色的轉換吧!夢想照亮生活,真的會帶來不一樣的色彩!曾經從來沒有想過會在舞臺上實現不同的人生,和一群志同道合喜歡戲劇的朋友走到一起,讓我的生活變得色彩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