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大學能源科學與工程學院 ■ 朱名巖 鄧勝祥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能源消耗與日俱增,傳統化石能源的不可再生性及其燃燒對環境的污染性,已經成為世界各國共同關注的難題[1]。風能作為可再生、無污染的新能源,分布廣泛、儲量豐富,已成為重要的化石能源替代品,世界各國越來越重視風能的發展。
我國風資源儲量高達2.5億kWh,風資源雖然分布廣泛,但主要集中在我國的西北、東北、華北地區,以及東南沿海地區,由于“三北”等高緯度地區冬季溫度很容易達到0 ℃以下,所以風電場中的風力機常受到葉片結冰的困擾,防冰、除冰的研究工作迫在眉睫。易賢等[2]采用數值模擬計算的方法預測了翼型NACA0012前緣的霜冰積冰過程,并得出霜冰積冰的形狀。陳維建等[3]通過研究了粗糙度對翼型NACA0012的明冰積冰過程的影響,并得到翼型在攻角4°下的瘤狀冰形。鄧曉湖等[4]研究了霜冰的形成過程,以及覆冰前后流場的變化,指出覆冰導致速度沿翼型的分布紊亂,翼型的氣動性能急劇惡化。李聲茂等[5]對翼型NACA0015的結冰過程進行了仿真模擬計算,并引入離散相模型DPM,最后指出在翼型的結冰過程中,過冷水滴量與風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朱程香等[6]的研究表明,葉片覆冰造成葉片的翼型幾何形狀被破壞,引起升力減小,阻力增大,升阻比降低,最嚴重時的降低幅度可達61%;覆冰導致翼型失速提前,嚴重破壞了翼型的氣動性能。Hochart等[7]通過數值模擬方法預測了水滴的運動軌跡、求解翼型覆冰形狀,研究了覆冰對翼型的氣動性能的影響,并對防冰、除冰系統的開發提出了建議。張聘亭等[8]利用ANSYS CFD軟件研究了風力機專用翼型在4種覆冰形態下的動、靜態流場,并分析了4種覆冰形態對翼型靜態流場、動態流場的影響。
本文主要研究了覆冰對風力機葉片翼型的氣動性能的影響,以經典風力機翼型NREL S809為例進行仿真研究,建立了仿真模型,對計算域模型進行網格劃分,通過網格無關性驗證,得到空氣流場的計算結果。利用FLUENT軟件自帶的離散相模型DPM及用戶自定義函數UDF,求解翼型表面的水滴運動軌跡方程、水滴的撞擊極限和局部收集系數;選用改進的Messinger積冰傳熱模型計算積冰厚度,得到積冰形狀。分析在不同的攻角下,潔凈翼型與覆冰翼型的氣動特性,通過仿真計算得到與之對應的氣動特性參數,并獲得相應的速度云圖、流線圖、升阻力系數曲線圖等,進而對結果進行對比分析,得出覆冰對翼型的氣動性能的影響。
本文選擇Spalart-Allmaras湍流模型,該模型是一種較為有效的低雷諾數下的湍流模型,適用于求解邊界層受粘性影響的區域,具有魯棒性好、計算速度快且準確度高的優點,適用于風力機翼型流場的計算[9]。
本文以風力機葉片翼型NREL S809為例,選用ICEM CFD軟件進行建模,為了使翼型在流場中的計算不受到干擾且計算精確,計算域要比翼型大很多。如圖1所示,左側來流方向距離翼型前緣為15c(c為葉片翼弦長),上下邊界也為15c,為了防止回流的干擾,尾緣到出口的邊界要長一點,為25c。本文為了準確求解風力機葉片翼型的仿真結果,近壁面邊界層網格劃分得很細。經過網格的無關性驗證,最終確定網格的劃分,此時經驗值y+的值為1。


圖1 全局和局部網格放大圖
邊界條件的設置[10]為:翼型表面和流域外邊界設為無滑移的壁面邊界;采用速度入口邊界,設置來流速度值并通過來流攻角確定來流的速度方向;設置壓力出口邊界條件,壓力值為1個大氣壓。
求解參數的設置為:來流按不可壓縮流處理,壓力-速度耦合雙精度選用SIMPLE算法求解。
1.2.1 水滴軌跡運動方程
為進行過冷水滴的受力分析,進行如下假設:1)來流中的水滴均勻分布,運動過程中其體積保持不變,以球形存在且直徑為deq;2)在整個過程中水滴的物性參數保持不變,且水滴不發生熱交換;3)以水滴初始速度值選擇來流速度值,水滴體積很小,不造成繞流的流場分布的變化;4)僅考慮作用在水滴上的黏性阻力、重力和浮力。
選用離散相模型DPM,根據拉格朗日法確定水滴運動方程,結合水滴受力的假設和分析,以及牛頓第二定律,確定水滴軌跡運動方程[11]為:

式中,ρa為空氣的密度;為重力加速度;Ad為水滴迎風面積;Vd為水滴的體積;CD為阻力系數;為本地空氣流速;為水滴的速度;Md為水滴平均質量;ρd為水滴的密度;為x方向的位移;t為水滴撞擊翼型所用時間。
采用近似求解法,經過推導計算可得到方程的精確解[12]。
令:

求解方程的解,通過流場分布情況和定義水滴初始運動條件,求解水滴在每個時刻的位置,以及葉片和水滴的撞擊情況。
1.2.2 水滴撞擊極限
水滴撞擊極限[12]是指風力機葉片在旋轉過程中,水滴所能撞擊到葉片翼型表面上下兩條相切軌跡包圍的表面的長度S與葉片翼型弦長c的比值,用Sm表示,其表達式為:

1.2.3 水滴收集系數
局部水收集系數β[12]是指微元表面的實際水收集量Wβ與該微元表面上最大能夠收集的水量Wβmax之比,因此它是表征微元表面的水收集能力的一個重要參數。β可表示為:

式中,ds為水滴上、下界的距離;dy為無窮遠處的兩相鄰水滴的距離。
本文采用經典Messinger積冰傳熱模型[13]的思想,依據質量守恒定律,用進入該控制體的質量減去離開該控制體的質量,即為該控制體內冰的質量;考慮覆冰表面上某一控制體積內的能量傳遞情況,能量的傳遞項分成6項,假設不存在內熱源,根據熱力學第一定律,控制體積表面的質量守恒和能量平衡方程[12]可表示為:

式中,mim為水滴的質量總和;mice為控制體內水滴結成冰的總質量;min、mva、mout分別為流入、蒸發損失、流出的液態水質量;Qc為對流換熱;Qf為摩擦換熱;Qva為蒸發熱量;Qim為水滴自身熱能;QE為轉化熱量;Qso為相變熱量。
覆冰密度是計算覆冰形態的主要參數,根據每個控制體內的覆冰質量,可計算該控制體的覆冰厚度di,其可表示為[14]:

式中,Δt為覆冰時間步長;ρi為冰的密度;Ai為控制體長度。
在每個控制體覆冰厚度確定之后,沿表面法向增長,最終可確定冰形。
本文采用上節所述的方法進行計算,得到覆冰計算結果,并進行了適當的修正。表1為覆冰計算工況參數表,圖2為覆冰計算結果圖。

表1 覆冰計算工況參數表

圖2 覆冰計算結果圖
圖3 是潔凈翼型與覆冰翼型的升力系數(圖3a)、阻力系數(圖3b)和升阻比(圖3c)曲線圖。由圖3可知,隨著攻角α的增大,覆冰翼型的升力系數和阻力系數與潔凈翼型的差距不斷增大。覆冰導致了最大升阻比下降,覆冰前翼型的最大升阻比為90.69,覆冰后下降為12.72,最大降幅為85.97%。由此可知,風力機葉片覆冰會嚴重破壞翼型的升阻比,造成風力機工作效率下降,因此,風電場防冰、除冰工作勢在必行。


圖3 升、阻力系數和升阻比曲線圖
圖4 分別為潔凈翼型(圖4a)和覆冰翼型(圖4b)在攻角為18e時的流線圖。從圖4可知,在攻角為18e時,潔凈翼型尾緣發生了分離,局部形成了較小的分離渦。覆冰翼型尾緣產生了更為明顯的分離,翼型的失速狀態更為嚴重,形成了更大的分離渦;同時在翼型的前緣開始發生失速現象,并產生了較小的分離渦。覆冰翼型整體的失速狀態更為嚴重,氣動性能產生了較為嚴重的惡化。

圖4 攻角為18e時翼型覆冰前后流線圖
圖5 是潔凈翼型與覆冰翼型分別在攻角0°、攻角5e和攻角14e時的壓力系數曲線圖。分析可知,覆冰翼型前緣幾何外形發生畸變,致使在翼型的前緣區域壓力系數Cp曲線出現震蕩現象;由于尾緣未受到覆冰的影響,在小攻角下,翼型尾緣的壓力系數Cp曲線與潔凈翼型吻合,但隨著攻角的增大,翼型尾緣壓力系數逐漸產生畸變;在攻角α=14e時,覆冰翼型在厚度與弦長的比值x/c=0.75時壓力系數開始出現偏差,這表明翼型尾緣邊界層開始發生分離,尾緣失速狀態提前,開始產生分離渦。

圖5 不同攻角下的壓力系數曲線圖
圖6 為潔凈翼型(見圖6a~圖6c)與覆冰翼型(見圖6d~圖6f)在攻角分別為0°、5°、14°時流場的速度分布云圖,可更直觀、更形象地了解覆冰對翼型周圍流場的影響。由圖6可知,對于潔凈翼型而言,隨著攻角的增大,駐點逐漸后移,且翼型尾緣部分出現的低速區逐漸擴大;尤其在翼型進入失速階段后,上表面的低速區擴大,上表面壓力上升,翼型的升力下降;大攻角時會出現流動分離現象,翼型上表面流場紊亂,嚴重影響了翼型的升力。相較于潔凈翼型,覆冰翼型破壞了原翼型的幾何結構,增加了翼型的弦長,導致流場被破壞,繼而導致翼型失速提前;翼型上表面由于覆冰的影響使低速區域增大且流場紊亂,造成翼型上表面壓力上升,嚴重破壞了翼型的氣動性能。


圖6 不同攻角下流場的速度分布云圖
本文以風力機葉片翼型NRELS809為研究對象,借助ANSYS FLUENT進行外流場的數值模擬計算,并通過仿真計算得到覆冰冰形,對比覆冰前、后不同攻角下潔凈翼型與覆冰翼型的升力、阻力系數曲線圖,對翼型流線圖、速度云圖等進行分析,得出覆冰對翼型的氣動性能的影響為:
1)在相同攻角下,覆冰造成翼型阻力系數增大而升力系數減小;隨著攻角的增大,覆冰翼型與潔凈翼型的升力系數和阻力系數的差距不斷增大。覆冰導致最大升阻比下降,覆冰前翼型的最大升阻比為90.69,覆冰后下降為12.72,最大降幅為85.97%。
2)覆冰翼型的失速狀態更為嚴重,尾緣產生更為明顯的分離渦,并且翼型前緣開始發生失速現象,產生了較小的分離渦。
3)相較于潔凈翼型,覆冰破壞了翼型的幾何外形,導致翼型失速狀態提前,翼型的氣動性能惡化,風能利用率降低。覆冰還會導致風力機荷載增大,增加其部件的不平衡性和疲勞程度,導致風力機無法正常工作,嚴重影響了風力機的發電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