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即地獄

周子杰

人們常說“循規蹈矩”，可規矩到底是什么？

抬頭看著，四周的同學都在寫作文。若問作文有什么規矩，恐怕沒幾位講出其所以然來的。若不知規矩為何物，怎么去遵循？然而大家都在寫了，而且寫得很起勁。

這樣的事情生活中還真不少，固然有些事情有明確的規定指示，然而大多事項的“規矩”我們并不明白。雖不明白也不能茫無頭緒亂來，此時得遵循什么呢？

其實，我們遵循的就是我們大腦中設想的一些規則。這些規則由我們長期成功或失敗的實踐經驗累積而成，并綜合了他人的觀點與建議，汲取了社會上的某些價值取向。這類規則的約束力遠比明文規定的規矩大得多，甚至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不能意識到自己是受了它的影響。當我們在某一瞬間突然感覺到受到什么東西限定時才回過神來，迷糊地稱之為規矩。

首先，這類設想出的規則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當社會價值取向的力量足夠大使人們在某一方面的“假想規則”相同時，他就形成了“潛規則”而為人所認可。其次，正應了它的不同，因而沒有任何人能保證其“假想規則”一定是正確的。不幸的是，這種正確性甚至連檢驗的辦法都沒有，那么就有一種可能：你所奉行的規則根本就是錯誤的，而你渾然不覺，就像很多人的作文立意可能就是錯的卻仍然寫得躊躇滿志一般。

一種錯誤的規則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危害？就好比自己給自己造了一個 “鐵籠子”，自覺自愿鉆進去，心甘情愿地鎖上門，并心安理得地將鑰匙扔到外面去。從此一切的行為，一切的創造，都局限在那籠子里邊，即使自認“無限宇宙空間之王”，也只能蜷縮在“小小的果殼”之中。

然而，既然我們認識到了這點，也并非絕對沒有打破這鐵屋的可能。這就要求我們主動質疑那些被自己奉為圭臬的規則，試著改變一種行為或思維，看看能否有所收獲。即使失敗了也要堅持嘗試，因為難保下一次成功。

薩特有一篇很有意義的文章《密室》，講三個人被困在密室中，因在意他人的看法而備受煎熬，不禁發出“他人即地獄”的感慨。對此我卻另有解談，那另外兩人就好比是一個人內心的規矩，正是因為他不敢突破自以為的規矩而費盡心力，最終也沒能從密室中出去。

這樣一來，“他人即地獄”是否可以為“自己即地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