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經路上吃什么

李正明

唐僧師徒于西天取經路上，除了與各路妖魔做斗爭外，還要同饑餓做斗爭。化齋，是僧人吃飯的方法。一個“化”字，道出了向別人乞求施舍的艱辛。好在僧人吃素，只要是素齋，數量多寡、冷熱與否皆無所謂。那么，這些素食都有些什么呢？

在朱紫國，會同館管事送給唐僧師徒的是“一盤白米、一盤白面、兩把青菜、四塊豆腐、兩個面筋、一盤干筍、一盤木耳”。主食、副食都有了，不過都還只是原料，屬待加工的素食。

在西梁女國，女王招待的素筵讓豬八戒飽餐了一頓：“那豬八戒哪管好歹，放開肚皮，只情吃起。也不管什么玉屑米飯、蒸餅、糖糕、蘑菇、香蕈、筍芽、木耳、黃花菜、石花菜、紫菜、蔓菁、芋頭、蘿菔、山藥、黃精……”

蔓菁又叫蕪菁，俗稱大頭菜，是一種兩年生草本植物，塊根肉質，扁球形或長形，可煮粥或做菜。香蕈，菌類，也就是我們常吃的香菇。蘿菔，就是蘿卜。黃精又名野生姜，其根如嫩姜，道家認為這種植物能夠延年益壽。

在駝羅莊，李老頭請唐僧師徒吃了頓素齋，其中有“面筋、豆腐、芋苗、蘿卜、辣芥、蔓菁、香稻米飯，醋燒葵湯”。醋燒葵，即冬葵，是我國古代生活中的主要蔬菜之一。元代王禎《農書》稱它為“百菜之主”，而《本草綱目》將它列為草類。

第八十二回，唐僧師徒身陷無底洞，女妖擺下了一桌頗為豐盛的“素果素菜筵席”：“旋皮茄子鵪鶉做，剔種冬瓜方旦名。爛煨芋頭糖拌著，白煮蘿卜醋澆烹。椒姜辛辣般般美，醝淡調和色色平。”

第一百回，唐僧師徒西行凱旋，唐太宗設御筵為他們接風洗塵，那御筵更是花樣百出的素筵：“宣州繭栗山東棗，江南人杏兔頭梨。榛松蓮肉葡萄大，榧子瓜仁菱米齊。橄欖林檎，蘋婆沙果。慈菇嫩藕，脆李楊梅……”

以上諸種素食大致包含主食（面食、米飯）、蔬菜（綠葉菜、菌類菜、海藻）、豆制品、水果（鮮果與干果）和假葷菜。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假葷菜，或稱仿肉菜。“無底洞”女妖設宴中的“旋皮茄子鵪鶉做，剔種冬瓜方旦名”正是兩款假葷菜。茄子去皮后做出鵪鶉肉的味道，冬瓜除籽后模仿出雞蛋的形態，匠心獨運。

在西天取經的過程中，唐僧師徒自始至終堅持了戒肉，但未曾戒酒。第八十二回中，唐僧被妖怪捉到無底洞中，女妖們擺素酒席請唐僧。當女妖勸唐僧喝“交歡酒”時，唐僧犯嘀咕了：“此酒果是素酒，弟子勉強吃了，還得見佛成功;若是葷酒，破了弟子之戒，永墮輪回之苦！”

酒還有葷素之分嗎？《西游記》此處有交代，說是孫悟空“知師父平日好吃葡萄做的素酒，叫他吃一盅”，看來葡萄酒是素酒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