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中西方陶瓷工藝的相互影響與交融
——以荷蘭代爾夫特藍陶為例

（景德鎮陶瓷大學 管理與經濟學院 333403）

一、代爾夫特藍陶興起和發展概述

荷蘭代爾夫特被譽為“歐洲瓷都”，鑒于代爾夫特陶瓷藝術對世界藝術的影響力，將國際著名的陶瓷藝術中心設立在荷蘭的阿姆斯特丹。代爾夫特藍是荷蘭代爾夫特出產的藍白相間的彩釉陶器，這種白底藍花的裝飾形式受到景德鎮青花瓷的影響。代爾夫特陶瓷興起是內外部因素相互作用和影響的結果，外部因素是變化的條件，而內部因素是發展的根源，因此可以從國際貿易、地理歷史和陶瓷生產基礎等主要方面進行分析。代爾夫特得天獨厚的靠海、歐洲國家貿易樞紐的地理位置和深厚的歷史人文環境，為對外貿易創造良好的溝通媒介。其次在西班牙和意大利的錫釉陶影響，16世紀技藝高超的陶器工匠們大量流入代爾夫特，為其奠定了扎實的陶瓷生產基礎和人才基礎。在“重商主義”影響下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成立發揮著遠東貿易的作用，尤其是中國景德鎮陶瓷的大量購入，荷蘭當地市場的供不應求一度成為代爾夫特陶器工廠爭相模仿的對象。直至17世紀代爾夫特以仿制中國青花瓷和五彩瓷聞名，即歐洲陶瓷藝術是中國瓷器與伊斯蘭陶器共同影響下的發展。

二、影響與交融：工藝技術模仿為發展動因

代爾夫特藍陶在自身發展的基礎上，吸收和借鑒景德鎮青花瓷的釉質特點和染藍技術，畫面裝飾受到東方藝術表現形式的影響，代爾夫特生產的第一件陶器就是藍色裝飾圖案。藍陶的制作步驟分為六方面，分別是制模、燒制、繪畫、上釉、再燒制和檢查。

（一）制模和一次燒制

代爾夫特陶器的燒制始于17世紀初期，并于17世紀中后期開始模仿景德鎮青花瓷進行藍陶的設計和燒制。代爾夫特當地的藍陶原料存量豐富且質量優質，這種液體粘土除了普通成分外，還含有瓷土、長石、白堊和石英，能夠燒制厚度僅為3毫米的輕薄陶器，但是由于尚未掌握氧化鋁含量較高的高嶺土秘方，因而陶器質地并非輕薄，也極易損壞。在此之前代爾夫特藍陶在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燒制溫度在900℃的低溫錫釉陶器，其土質原料為荷蘭紅泥并非高嶺土，故而難以達到玲瓏剔透的質感。使得代爾夫特藍陶進行一全新的發展階段源于一大事件，在18世紀中國景德鎮陶瓷工業文明傳入歐洲，1712年法國傳教士昂特雷柯萊（殷弘緒）把景德鎮陶瓷燒制技術，尤其是高嶺土配方引入歐洲各國，其中代爾夫特通過在瓷土中添加含氧化鋁較高的高嶺土，逐步高溫燒制成功半透明的“代爾夫特青花瓷”。制陶模型平均可以使用50至80次，陶工將液體黏土澆到已經設計和制作好的石膏模具中，待黏土凝固成型后把坯體浸泡在含錫的奶白色的琺瑯釉料中以至于充分吸收，使其表面覆蓋一層輕薄的白色琺瑯，其釉面質地遍布微小的細孔形成特殊的釉面效果，接著將素坯放入窯爐進行1100℃的高溫燒制，燒制過程到坯體冷卻時間耗用一般在24h，使得陶器具有細膩而質感的釉面。

（二）繪畫和二次燒制

代爾夫特的陶器底色很多呈現白色，故又稱“代爾夫特白瓷”，畫師們將燒制成功后的陶器進行第三步的畫面裝飾繪制，氧化鈷染料配方為代爾夫特藍陶的最高機密，在保持藝術的基本因素和技藝外，近似景德鎮青花瓷的顏料色彩和分水技術，通過在黑色氧化鈷染料種加入不同量的水進行色彩控制，以此增強代爾夫特藍陶的藝術表現力，在顏色的使用上于景觀和深度的色彩中表現出均勻性，基本運用到所有色階的藍色。早期其器型選擇和裝飾紋樣題材在很大程度上繼承和延續著景德鎮陶瓷的藝術表現手法，譬如帶蓋水壺、高頸瓶、茶葉罐等，畫面和紋樣的裝飾受到中國山水、花鳥畫的影響，具有打破宗教文化的傳統束縛的重要意義，將東方自然情懷和藝術表現形式運用其中，豐富代爾夫特陶器藝術形式多樣性的基礎上進行傳統題材上的創新，即采用東方的青花藝術形式進行本土傳統化題材的突破和發展，創新后的作品格調清新，充滿荷蘭田園式的浪漫情懷。代爾夫特陶瓷藝術家們在借鑒他國工藝藝術，融匯本國傳統文化，創新表現形式的過程中逐漸建立起具有荷蘭民族特色的代爾夫特白底藍陶。

代爾夫特陶器收藏品的繪制，大部分仍舊由手工繪制完成，第一次燒制后的素坯表面疏松多孔，極易吸收染料，因而藍陶繪制對畫師具有極高的技術標準，繪制流程的工序是將事先準備好的鏤空硫酸紙模板的設計圖案映繪在素坯上，并用木炭沿著帶孔的模板留下炭灰印記，再用毛筆沿著黑色的原點進行描繪，就可以將設計圖案完整地繪制在陶器上。皇家代爾夫特是現今僅存的唯一一家17世紀代爾夫特瓷器工廠，皇家代爾夫特仍舊延續手繪陶瓷的傳統，作品的背面和底部貼有印章，印章由頂部為瓶狀圖案等四部分構成，這是識別皇家代爾夫特的特殊標志。皇家代爾夫特是荷蘭代爾夫特藍瓷傳統手工制作的代表公司。接著繪制后的陶器需要再次上釉，釉料的主要原料為含有鉛、錫煅燒的助溶劑，通常也會在其中摻有鹽和沙，在琺瑯表面額外增加一層，固化鉛在燒制900℃的條件下出現如玻璃一樣的釉面質感，使其更加接近景德鎮瓷器的釉面光澤，更重要地是第二次的燒制使得琺瑯質地更加堅硬和愈發光滑。同樣地，黑色顏料在二次燒制過程中轉化為特色的代爾夫特藍。最后工廠的工人和畫師對藍陶產品和作品進行檢查，將確認燒制無任何瑕疵的藍陶進行落款銷售。

三、小結

時至今日以代爾夫特藍瓷為代表，歐洲國家利用技術革新生產出全新的陶瓷工藝和品類，譬如法國畫琺瑯工藝，英國骨質瓷等，同時歐洲國家的百年名窯品牌在技術革新過程中使得名貴瓷器的銷量與日俱增，這對于我國傳統技術的革新，分散經營的現狀以深刻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