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一蝶舞 一樹一花開

文/廖桂瓊 圖/汪利群

清風微涼、丹桂留香之際，一群群壇友攝友再相聚，懷揣詩意地奔赴湖北羅田九資河的金秋紅葉盛會。

那天堂寨的紅葉層林盡染，漫山遍野，紅得熾熱、絢爛、瑰麗……圣人堂、徐鳳沖、河西畈、新屋塆……一田畈又一田畈、一山沖又一山沖、一個村莊又一個村莊，處處可賞紅葉風采，一葉一詩行，一樹一春天。

不拍攝幾幀照片來留念，不吟詠兩行詩歌以抒懷……倍感遺憾，似乎大漠少了胡楊、俠客缺了寶劍、逸士沒了雅趣。

這里霜葉紅于二月花，秋日勝春朝。

秋味、秋色、秋韻，最濃郁最富魅力的當屬圣人堂前那一畦畦稻田埂上的烏桕樹，似一樹一樹的花開。那如夢若詩的烏桕葉，燃燒的紅、抹金的黃，燦爛了秋天，陶醉了你我。霜鬢長者、總角童子、清秀美眉、逍遙雅士遨游在這秋的畫卷里，飽賞秋的景致。

那一畦又一畦收割后龜裂的稻田里，留下尺來長的秧蔸，鋪排成大地橙黃的底色，延伸到遠方。那一棵棵艷裝的烏桕樹似嫵媚婀娜的俏嬌娘，美得妖冶，美得富貴，亦美得冷艷。偶爾零星的落葉，似戲蝶，似仙子，也似小精靈，翩翩飛舞，隨意地飄向田間地頭。眼前這斑斕綺麗的油畫畫卷，似乎是哪位巨擘嘔心瀝血的杰作，孤品遺世，棄筆筆架山，逍遙林下，淡看云卷云舒。

賞著，讀著，贊著，這一樹一樹的“花開花謝”，一縷縷淡淡的傷感襲上心頭。

記得那年那月，故鄉亦隨處可見烏桕樹的倩影，滿載著希望。曾經，放學后，為野丫頭的我們，一撥又一撥，蹦蹦跳跳地跑到一棵棵烏桕樹下撿拾遺落的一粒粒木梓，樂此不疲。每次大多能拾得一小荷包，積攢起兩三斤，去收購站一賣，得到點零花錢，買筆、本子、糖塊、紅頭繩……實實在在的小確幸。那時候，深秋不懂品紅葉，因為一畈又一畈皆為畫卷；初夏亦不懂賞桐花，因為一坡又一坡皆是花海。時時徜徉仙境，留下了一串串歌聲、一段段剪影、一點點童趣……以后，刮來一股股歪風，村民們一眨眼間不遺余力地把桐樹、烏桕樹砍伐殆盡。如今，故鄉的樹木除了栗樹，還是栗樹，一坡坡一沖沖的；故鄉的田園除了荒蕪，還是荒蕪，偶爾點綴著零星的農作物。

嗟嘆之余，欣慰的是這里有秋葉之靜美，酡紅、淡紅、墨綠、橙黃、金黃……色彩之美；遠山、近影、濃秋、淡云、峰巒、田園……層次之美；賞葉、吟詩、放歌、湖泊、紅葉、炊煙……動靜之美。遠山巍峨，近景艷麗；湖影清雅，飛紅落霞，粉墻青黛，相互映襯，真是人間天堂！有這樣的片片紅葉、樹樹秋韻的景致，一葉一蝶舞，一樹一花開，可撫慰落寞寂寥的心扉，點綴單調蒼白的生活；儒雅的你可吟哦一首清新婉約的唐詩宋詞，亦可捧起一盞醇厚濃郁的楚鄉大曲，慢品賞歲月靜好，此樂何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