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慶波
(湖北理工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黃石 435003)
大學生自殺是最近幾年一個熱門的話題。熱門的原因在于人們對天之驕子的期望較高,大學生自殺本身就是一個教育失敗的案例,大學生身份所帶來的光環加成,為高校學生自殺行為帶來了較高的媒體曝光率。
誠然,大學生是天之驕子,生命之花在最燦爛和最浪漫的時刻凋零總是令人扼腕嘆息。一些專家和學者分別從大學生自殺現狀、自殺原因以及自殺預防與心理干預等方面進行了較多的研究。例如有學者通過較大規模的抽樣調查,對大學生自殺傾向進行了定量研究。與一般的研究不同的是楊振斌(2013)的研究以2008-2010年的數據為基礎,跳出了單純的大學生群體研究的范疇,與中國同年齡段的其他人、同其他國家的大學生群體、同世界人口自殺率相比較。該項研究表明這三年我國高校大學生平均自殺率為1.24,低于全國同時期同年齡段的人口自殺率3.79。同美國的大學生群體相比較,中國大學生的自殺率也低于美國同時期大學生的自殺率(7.5),也低于同時期世界人口的平均自殺率。該文章得出結論“中國大學生自殺率遠低于美國、日本、俄羅斯等國同齡人口自殺率”。該項研究的數據來源都是比較權威,其結論也是令人信服了,作者把此歸因于我國高校學生管理機制和高校大學生心理健康和心理干預機制的完善。
目前學術界對中國大學生自殺事件的現狀判斷存在爭議。但是有共識的是中國大學生自殺現象引起了社會的關注和媒體的過度解讀。所以,在法律和制度上去研究大學生自殺,妥善處置自殺事件并避免自殺對正常的高校教育帶來的影響,有著重要意義。因此,我們要分別從高校的法律責任、高校對學生的心理預防和干預進行論述。前者關注的是為高校在處理自殺事件時尋找法律依據和支持,后者關注的是進一步從道德和情感上預防自殺事件的發生。一個是事后討論,一個是事前預防,兩者共同構成高校對大學生自殺現象的管理和治理,缺一不可。
從具體情況來看,要厘清大學生自殺所帶來的一系列的法律后果,就必須涉及到其中涉及的兩個法律主體:高校方和當事大學生。依據法理和民事責任劃分的基本原則,我們把學校和學生作為兩個平等的主體,實行責任歸因的原則,兩個主體各自承擔各自的因果關系。同時呢,高校和學生在現實中并不是一個平等的主體。這種不平等在于,一是高校是一個法人,我國《侵權責任法》第37條規定,賓館、商場、銀行、車站、娛樂場所等公共場所的管理人或者群眾性活動的組織者,未盡到安全保障義務,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承擔侵權責任。高校也是公共場所,既承擔公共管理的責任,也應對在校大學生盡到安全保障的義務;二是高校和學生也是屬于一個內部管理的關系,高校有對學生違法違紀有處分和懲罰的權力,這是一種民事自治權力。所以,我們要分別厘清在具體自殺案例中,學生和高校雙方各自的行為有沒有法律依據在支撐,即雙方的行為有沒有違法,假如沒有違法的話,就不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例如,學校在執行正當職責的時候,對學生進行了一定的懲罰或處分學生自殺的,那么學校就可以不承擔法律責任。反過來說,高校教師或輔導員,甚至監考人員等學校雇傭人員等等,他們的行為因不當造成對學生影響進而使學生自殺的,那么學校要承擔其民事責任。根據《人身損害賠償解釋》,高校承擔責任的方式主要有賠禮道歉和經濟補償,量的大小視情節輕重。
但是,在現實中我們看到,高校在處理大學生事件中處理輿論和法律的被動地位上,新聞媒體也更愿意探究和放大大學生自殺事件的本身,進而對學校的聲譽和正常的教育秩序造成影響。所以高校在一般情況下,更愿意以人道主義的名義對自殺大學生家庭進行經濟補償,哪怕高校在具體大學生自殺中不承擔法律責任的情況下。另外,在大學生的認知中,大學生選擇自殺與學校的管理、教育方式密切相關,有約2/3的大學生認為大學生生活在學校,受高校具體管理制度和管理方式的直接影響,假如學生自殺了,那么學校就負有相應的法律責任,即高校一定是在自殺事件中背鍋。
因此,我們厘清高校和大學生在大學生自殺事件的法律責任問題只是我們研究的第一步,我們不僅要從法律意義上去管理學生,而且還要從教育者的角度,對學生進行情感管理和柔性教育,給予其更多的人文關懷。這是我們做的不夠的地方。例如,現在各個高校都建立了心理咨詢中心和心理測評和監控機制。但是這套制度背后的邏輯是履行高校對大學生管理的責任,把學生看成一個個需要進行管理的產品和負擔,而不是從教育者的角度進行心理干預和輔導。這套制度是必要的,但是更要從與學生接觸的第一線抓起,從各班的輔導員、班主任和學生社團抓起,對學生的學習、生活、思想和情感進行及時和動態的掌握,避免自殺行為的發生。這個抓起不是硬性制度的死板規定,增加他們的工作負擔和工作成本,而是把人文理念融入到學生的管理中去,給予學生情感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