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在真正的共同體中實現人的自由和解放

宋亞秀

（深圳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廣東 深圳 518061）

共同體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馬克思站在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闡述了共同體發展的各種形態、以及各種形態的特征，血緣共同體、政治共同體、真正的共同體是共同體的三種重要發展形態。其中真正的共同體是共產主義社會形成的重要表現。

真正的共同體實現人的自由和解放，真正的共同體如何形成？真正共同體的形成需要各種條件。僅從血緣共同體到政治共同的進程需要較長的時間來實現，過程艱難、歷時很久。但真正實現之后卻是極大的解放了人們，真正共同體的形成也同樣如此甚至更為艱難。真正共同體形成之后，每個人都將自由而全面發展不再受剝削和壓迫，更不是資產階級維護其統治的工具。“虛幻的共同體”已經存在幾百年，且根深蒂固，想要推翻它去建立真正的共同體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無產階級全體的團結努力抗爭。那么真正的共同體如何得以實現？首先，政治的解放，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的首要環節是政治解放。然而，資本主義社會的政治解放僅僅只是資產階級本身的一種政治解放，無產階級本身并未獲得任何解放。在《共產黨宣言》中，馬克思和恩格斯所提出的政治解放是一種超越資產階級的無產階級的政治解放[1]。想要形成真正的共同體就要使無產階級自身取代資產階級成為統治階級，掌握生產資料，使生產資料掌握在無產階級手里，并且盡可能、盡快的提高生產力的總量。通過生產力的高度發展進步建立共產主義社會。為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奠定政治基礎。其次是勞動力的解放。只有消滅建立在生產資料私有制和雇傭勞動基礎上的市民社會與政治國家，變“私人勞動”為社會成員聯合占有基礎上的“聯合勞動”，“以自由的聯合的勞動條件去代替勞動受奴役的經濟條件”，實現“勞動的解放”，“虛幻的共同體”才能得以解構，真正的共同體才可以形成。即形成共產主義社會，共產主義才是真正的共同體。最后，精神的解放。精神的解放是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的核心環節。在資本主義社會，資產階級為了維護自身統治，對人們進行意識形態的控制，被統治階級所受的教育以及所接受的意識形態都是建立在資本主義私有制的基礎之上的，反映的是資產階級本身的價值觀念和思想體系，這種教育和渲染無形中控制人們意識形態的狀態和發展方向，使被統治者成為資產階級的維護統治的一種工具、機器。所以，只有與傳統的觀念體系進行徹底的決裂，人們的精神才能夠獲得真正的解放，人們才能獲得更高層次上的自由。共產主義社會是一種嶄新的社會聯合形式，使得現實的個體從抽象的公民回歸自身，作為類的存在重新占有人的本質。實際上，只有在依據人的本質而構建的真正的共同體中，個體才能夠徹底擺脫作為共同體依附物的尷尬，充分張揚自身的個性，在各種各樣的實踐活動以及和諧、充分的社會交往中成為社會主體，并且通過彼此之間的聯合獲得真正的不加干涉自由。如果說，在血緣共同體中，依附于共同體的人是不自由的，而在政治共同體中，處于異化狀態下的人所擁有的自由只是虛幻的，所以也是不自由的。那么，只有在“真正的共同體”中，作為自由的有意識的個體而存在，人才能夠真正實現自己的自由。

“真正的共同體”展望，人的本質是人真正的共同體。“真正的共同體”是馬克思所闡釋的未來共產主義的社會聯合形式。人只有在“真正的共同體”中才能夠實現符合人的本質的自由而全面發展。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思想是在洞察人類社會發展規律基礎上提出的人類解放理論，也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價值目標和最高理想。馬克思認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不是人的“超歷史”本質，而是基于現實、面向未來的發展“籌劃”，需要漫長的歷史發展和社會實踐，也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才能真正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2]。“真正的共同體”不會像資本主義社會限制每個人的發展，會為每個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提供條件從而不損害任何人的自由個性，在“真正的共同體”中的個人擺脫了血緣共同體中對人的依賴性的狀態，也擺脫了“虛幻共同體”中對物的依賴狀態。“真正的共同體”超越了血緣共同體和政治共同體，既保留了個體本位的自主、自由等積極的成分，又擯棄了血緣共同體生產力低下、精神匱乏的的限制性，同時也消除了政治共同體對個體的不合理控制和干預。“真正共同體”是人類徹底解放和自由的狀態。在“真正的共同體”中“人終于成為自己的社會結合的主人，從而也就成為自然界的主人，成為自身的主人——自由的人。”[3]馬克思認為：“在共產主義社會高級階段，在迫使個人奴隸般地服從分工的情形已經消失，從而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對立也隨之消失之后；在勞動已經不僅僅是謀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之后；在隨著個人的全面發展，他們的生產力也增長起來，而集體財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只有在那個時候，才能完全超出資產階級權利的狹隘眼界，社會才能在自己的旗幟上寫上：各盡所能，按需分配！。”[4]在“真正共同體”形成之后，生產力高度發展、集體財富的源泉充分涌流，為每個人的自由發展奠定了生產力基礎，共同體中的每個個體都獲得了真正的自由。在這個共同體中，人的異勞動被徹底消解，人對自身以及他者的認同不再需要中間手段，由于階級差別、城鄉差別和勞動差別的縮減，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產生了結構性的變化，人的全面發展具有更大的可能性和實現空間。人的本質是人“真正的共同體”，只有在“真正的共同體”中人的需要才能夠被充分滿足。

社會每前進一個階段，人就從共同體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一點。到了現代資本主義時代，個體的主體性得到了最充分的凸顯，人獲得了相對于前資本主義社會更多的解放和自由，人與人之間的依賴關系不再存在。但是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無產階級并沒有實現徹底的解放和自由。需要說明的是自由是一個歷史性范疇，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有著不同的內涵，到目前為止，自由的獲得就是個體從共同體中解放出來的過程，就是縮小共同體對個體干預的過程。[5]“在過去的種種冒充的共同體中，如在國家等等中，個人自由只是對那些在統治階級范圍內發展的個人來說是存在的，他們之所以有個人自由，只是因為他們是這一階級的個人。”[6]在資本主義社會，在以國家為主要形式的公共體中只有資產階級才是自由的，而無產階級始終處于被剝削、被壓迫的地位，因為資產階級需要對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進行控制，所以無產階級連思想都是不自由的。在政治共同體中，個人的自由只是局限于統治階級范圍內的自由。從血緣共同體、政治共同體到真正的共同體，人們自由的范圍是不斷擴大的，人們擺脫了“人的依賴性”，隨著生產力的發展進步以及無產階級掌握了政權，才有可能發展到無產階級專政的共同體形式，又開始擺脫“物的依賴性”。因為生產力發展水平的限制，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不像資產階級那樣限制人經濟上、思想上的自由，但想要實現真正的自由，仍然需要生產力較大幅度的發展。只有在生產力高度發展的共產主義社會中，全體社會成員才會實現真正的自由。“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7]而世界上現有的無產階級專政國家的生產力水平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過程。“無產階級專政這種國家形式，同樣是一種政治組織形式，但它同以往“虛幻的共同體”有重要的區別。在本質上，無產階級專政是圍繞著經濟解放而發揮作用的；在形式上，無產階級專政采用“民主共和國”的方式。[8]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是實現“真正共同體”的一種過渡形式，在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中已經完成了建立“真正共同體”的第一步即推翻資產積極的統治、無產階級掌握生產資料。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以提高生產力的發展為第一要務，為“真正共同體”的建立奠定經濟基礎。在“真正的共同體”中國家履行完它最終的使命之后，將被“放到古物陳列館去，同紡車和青銅斧陳列在一起”[9]。在此之后才能夠實現人的本質是人真正共同體的價值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