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永春紙織畫

織畫是永春縣特有的民間傳統工藝。在舊社會，藝人們為了生存，嚴守技秘，形成了“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陳規陋習，導致紙織畫瀕臨失傳。

一、歷史

永春縣在獲得“中國蘆柑之鄉”的美譽后，又獲得“中國紙織畫之鄉”的稱號。永春紙織畫作為閩南僑鄉永春縣獨特的傳統手工藝術品，在我國工藝美術界中，與四川竹簾畫、杭州絲織書、蘇州緙絲畫并稱為四大家織。中國畫以獨特的筆墨風格描述世間萬物而聞名世界，流傳千古。紙織畫是利用一種特制刀具將一幅中國畫切割成寬為兩毫米且頭尾相連的紙絲，將其作為經線，再將等寬的純白宣紙作為緯線，進而在特制的織布機上像織布一樣對其加工處理、穿梭交織，最后裱褙成畫。這樣的紙織畫既保持了中國畫原有的畫風韻味，還增添了“霧里看花”的朦朧美感，藝術價值頗高。紙織畫近看紙痕交錯，經緯明顯，層次感分明;遠看，整幅畫仿佛被覆蓋上一層薄紗，給人一種朦朧美，令人心曠神怡。清代泉州翰林陳肇仁曾在《紙織白鶴幛詩》中寫道：“是真非真畫非畫，經緯既見分縱橫;我聞桃源場中客，妙技別出關徐荊;并力勞作萬萬縷，縷以素紙痕分明;煙云斯須出素手，筆墨化盡恒畦盯。”此詩中充分流露出作者陳肇仁對紙織畫的喜愛之情與贊美之意。

永春紙織畫發源于永春縣，已有一千四百多年歷史，現已成為中國獨具特色的藝術品。唐文宗在位期間，唐朝詩人鄭維曾賦詩：“何物離披最可人，紙間經緯別有因;阿誰巧作維摩手，就里揮毫稱絕倫;遠山一角都入妙，烘云托月景偏真;經營慘淡關意匠，遠擅桃源物色新。”以歌頌紙織畫的獨特藝術風格。在宋代，紙織畫遠銷南洋各地，并為當時富貴人家的府內重寶。在明代，田藝蘅所撰的《留青日札》書中有記載，當時在奸臣嚴嵩的抄家物品中就有珍貴紙織畫，可見在明代紙織畫仍然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備受世人推崇。清朝詩人楊復吉在《夢蘭瑣筆》中也曾有“閩中永春州織畫”的相關描述。而在當今社會，我國故宮博物院至今還珍藏著一幅乾隆年間的紙織瑰寶——清高宗御制詩十二扇屏風。

《永春州志》卷十一中有記載：“織畫此為永春特產。其法以佳紙作字或畫。乃剪為長條細縷而以純白之條縷經緯之。然后加以彩色。與古所謂罨畫及香筆記挈畫像類。”永春紙織畫的大致制作流程為：先將繪有中國畫的宣紙利用特制刀具裁剪成精細均勻的紙絲，作為經線;再將空白宣紙裁成同等大小的紙絲，作為緯線，再利用特制的紙織機將其織畫，再將其裝裱成畫。紙織畫的畫面紙痕交錯，層次感分明;由于采用經緯線式織畫而成，因此還有一種朦朧之美籠蓋其上。紙織畫工藝精巧，獨具韻味，常被人們懸掛于會客廳以點綴室內優雅環境，還被用于喜慶節日與祝壽時的親友贈禮。在明清時期，紙織畫是宮廷進貢禮品與富貴人家的收藏珍品。據相關史料記載，康熙皇帝、乾隆皇帝十分鐘愛紙織畫，在宮廷里時有紙織畫掛屏。曾有一位外籍旅行家在香港偶然獲得一幅紙織畫后，欣喜若狂，視其為珍寶，并賦詩：“到處天涯人求我，行盛天涯不見人。繁都海隅覓無處，桃源罨畫藏春深。”94歲的臺灣著名畫家余承堯先生在永春第一次見到周文虎的紙織畫時，對其評價甚高，并為他題寫“藝無止境”的條幅作為勉勵。新加坡總理吳作棟在收到永春縣政府贈送的紙織畫時，感嘆其精巧的工藝，并了解了相關制作工藝。迄今為止，有五十多位國家首腦、一百多家博物館與大學有紙織畫的相關收藏，紙織畫現已不再僅僅是一個工藝品，更是國家之間的“友誼使者”。

二、紙織畫的制作特征

紙織畫作為我國四大家織之一。它的制作過程主要經過繪畫、裁絲、織畫、裱褙等工藝流程。在其制作的過程中，首先在宣紙上將畫繪好，利用特制的刀具將其按照特定的規格（寬度在0.5～5毫米范圍內，最佳寬度為2～3毫米）裁剪，制成一條條織絲，并保證均勻且頭尾相連，作為后續織畫的經線;再將空白的宣紙按照上述規格要求裁剪，作為后續織畫的緯線，隨后在一種特制的紙織機上對其進行加工處理，仔細編織成畫，然后根據每幅畫的具體需求，對其進行上色與點神，最后將其裝裱，這就制成一幅具有中國特色的紙織畫了。

紙織畫的制作過程中格外看重“二性六法”的制作工藝。其中“二性”指的是紙織畫的色彩性與朦朧性。紙織畫色彩本來是濃艷的，但經過編織，再加上一條條的白紙絲，其色彩則被掩映一半，使整幅畫的色彩變得雅性。朦朧隱約性就是若有若無的呈現，整幅畫就要靠界線分明來體現其中的意境，“六法”是紙織畫的基礎方法，布局在整幅作品中尤為重要。“六法”為：經營位置;應物象形;骨法用筆;隋類傳彩;界線分明;氣韻生動。紙織畫是中國畫自成一派的一種獨特體系，它的創作方法巧妙無雙，在技法和結構上亦是中國畫的規程，但是用筆用墨和設色等方面大有差異。在創作方面，先后不同，既相違背又有統一的觀點。其巧妙之處就在這里，中國畫中難以表現的技巧，它可以表現出來。所以它是一種更完美的稀世奇珍工藝。紙織畫屬于陳設的藝術品的范疇，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紙織畫題材廣泛，內容豐富多彩，如山水花鳥、飛禽走獸、歷史人物、神仙故事等，歷代詩人贊頌紙織畫乃“是真非真畫非畫”。

三、紙織畫的制作

永春紙織畫經過繪畫、裁剪、編織、裱褙等四道工序而成。

（一）紙織畫繪畫

千年實踐中，紙織畫遵循國畫規律，但紙織畫的繪畫自成獨特體系。一定要按“二性和六法”進行畫。所以一張紙織畫作品與國畫又不盡相同。

（二）紙織畫裁剪

裁剪是紙織畫制作過程中的一道重要的工序，用特制的刀具，在裁剪板上，將上一步的圖畫首尾端各留出2～3厘米，從而保持整幅畫的整體性，保證后期制圖不出現散亂和錯位情況。裁時每條可保持1.5～3毫米，總之要根據畫面大小而決定。

（三）紙織畫編織

編織一幅紙織畫的作品，難度較大，模仿古代手工織布的方法，把一幅裁好的圖作經線放在特制的織布機上，再把與經線同樣大小的一條條白緯線周而復始慢慢無限循環編織，編織時經緯要條條平行互相垂直，才不會走樣。

（四）紙織畫裱褙

紙織畫的裱褙采用中國傳統民間裱褙方式。但是在裱褙過程中應特別注意的是，紙織畫原畫經過裁剪后，雖有再編織但比原先的結構差，裱褙托畫上板時應更加小心，不然容易斷裂，影響紙織畫質量。

四、大膽創新：紙織畫三個突破

紙織畫工藝獨特，堪稱一絕，筆者在周文虎大師帶領下，創作的《中國百米古典長城》榮獲民營科技企業、科學成果和新品“金獎”。2009年6月被評為第二屆“中國民間國寶”，列入“大世界基尼斯之最”并被評為“紙織畫世界之最”;《百米百虎紙織畫》被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收藏;《百米五百羅漢紙織畫》長卷榮獲首屆“中國青年周精品展”的“民族文化優秀傳承特別貢獻獎”金獎。

作品《中國世界文化遺產》，把38項中國世界遺產繪成一幅全長138米的長卷，榮獲2010年9月中國第五屆民間工藝博覽會“金獎”;2014年8月榮獲中國工藝美術精品博覽會“國藝杯”金獎。作品被《探索·發現》《走進幕后》《百科探秘》等新聞欄目報道。

2000年永春被評為紙織畫之鄉。2011年永春紙織畫被評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永春縣作為紙織畫之鄉，其技藝走入社會，奔向未來，讓我們繼續傳承，攜手共進，發揚光大。

[作者簡介]

張雪華，女，筆名冰敘，出生于1971年，福建省永春縣人。現為福建省書法家協會會員，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永春縣紙織畫傳習師，永春縣書協、美協會員。

從小非常喜愛書畫，1989年高中畢業后，師承紙織畫大師、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周文虎，在師嚴格教導下，刻苦學習紙織畫四道工序的制作和創新。1990年師承書法家顏望樵老先生，學會隸書、篆書。創作的書、畫作品在全國各地多次獲獎，從而轉入培養新一代書法、繪畫、編織人才。

（編輯：溫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