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落葉,落葉伴秋風;葉落枝依依,回首影離離。
——題記
夕陽透過指尖落了滿地余暉,樹影婆娑,模糊了前方父親的身影,那是一個有幾分佝僂的背影……
自幼便跟父親逛街,夕陽未下,當時只道是尋常。他偶爾買一兩個女兒愛吃的零食,我歡喜地勾住他的手,即便那樣也得勉強地踮著腳。他足下生風,我加快小碎步,如馬踏西風,輕快地走過細碎的紅葉,腳尖點破秋波,驚起一灘風塵。那碎葉迎著斜陽為兩人開出幾多燦爛,即便是低到塵埃。
當我漸漸跟不上他的步伐,他自然放緩腳步,問其緣由,“因為是你,慢一點兒沒關系。”他在我耳畔輕語。那時,黃口小兒,尚不知愛為何物。
白駒過隙,而今父親變了。夕陽依舊,步履卻變得有些遲緩,不是為了等我。一步一顫,父親并不多話,如此時的秋風一樣沉默。我再未如過往般牽過他的手,即便已毫不費力。甚至他患上了關節炎,每逢陰雨天更添愁容。我別扭地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有些彎曲的雙腿,雙眼刺痛……
一個中年人,一剪斜陽,就這樣被歲月看淡。
似乎可以看見童年的種種如泡沫般碎裂;是的,那個年輕的父親已鬢角泛白。秋風又起,吹散落葉,也吹亂了他稀疏的華發。他走得極慢,越發追不上歲月的腳步。
那天,他突然在商店門口停住,一晃進門,過了許久,我在門外等得有些不耐煩。出來時,他手里拎了許多好吃的,這情景從兒時起便如此。驀然感到涼涼的淚水從我干澀已久、被稱之為心靈窗口的地方涌出,我不禁輕語:“爸,我多拿一點兒……”
回家,手中是沉甸甸的愛的分量。與他相伴夕陽,瞧他,笑靨如孩童。
君問風景何如,夕陽未下而已。
(指導教師:孟祥海)
真愛無言:
父愛深深,在無聲里流淌,那是童年揮之不去的記憶;如今,望著漸趨蒼老的父親,心中總涌起一種莫名的感動。含蓄中見真愛,委婉中顯真情。小作者語言厚重,頗具文學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