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玲
摘要:自1940年永陵發掘以來,引起了很多學者的注意力,對它的研究層出不窮,學者在文化考古、建筑、浮雕學術等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對永陵樂舞浮雕進行綜合和全面的總結,期待進一步推進永陵樂舞浮雕的深入研究,以此加深對中國古代樂舞的認識。
關鍵詞:永陵 樂舞伎石刻浮雕 綜述
中圖分類號:J0-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18)17-0177-02
永陵的發掘引起了很多學者的注意力,近年來,有關永陵的研究大致分為陵墓、墓葬研究,隨葬品的研究,永陵石刻研究和博物館研究,不難發現永陵石刻浮雕的研究最為豐富,其他三方面都相對薄弱。現有關石刻樂舞浮雕的學術專著有6部,論文約50余篇。本文對永陵樂舞浮雕進行系統和全面的總結,對永陵樂舞浮雕的特點、名稱和蘊意等方面進行綜合敘述,期待進一步推進永陵樂舞浮雕的深入研究,擴大永陵研究的視野。
一、永陵浮雕石刻的源流
王建(847-918),河南舞陽縣人,因驍勇善戰被唐昭宗封為蜀王。公元907年唐滅亡,王建稱帝,國號蜀,史稱“前蜀”,(907-925)。王建墓便是前蜀開國皇帝王建的陵墓,坐落于成都市金牛區撫琴東路,現稱為“永陵”。1942年永陵正式被發掘,1961年被國務院定為全國首批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并于1979年正式對外開放。
王建墓陵臺呈圓形,高15米,直徑約80米。墓室分前、中、后3室,每室有木門間隔。中室設棺床,上置棺梓,后室安放王建石刻真容像。陵墓中室石棺床東、南、西三面束腰處,刻著一支浮雕宮廷女樂隊,這支樂隊共有伎樂24人,其中舞伎2人,樂伎22人,姿態各別,表情互異,操著琵琶、拍板、篳篥、苼、簫、笛、鼓、吹葉等彈、擊、拍、吹的各種樂器,樂伎中有21人手中各持一件樂器,另有一人手持兩件樂器。神形兼備,十分精美,是研究古代樂舞的珍貴資料。
二、樂舞浮雕石刻鼓類樂器
我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也是一個多鼓的國家,不僅漢族多鼓,少數民族也不例外。根據考古發現和甲骨文的有關記載,我們的祖先最先使用的是打擊樂器,而打擊樂器中鼓又占據最為重要的地位,在王建墓伎樂浮雕里,鼓樂占有的比例相當重。迄令為止,鼓的定名,學術界未完全取得共識。如表所示:
棺床東面向北數,第一幅、二副、三幅和第十幅圖的四件石刻鼓,鼓身均“廣首纖腹”,但四件鼓有差異。
東一石刻浮雕,《王建墓棺床石刻二十四樂妓》(岸邊成雄)提到:“同樣形態的鼓東一、東三、東十,但稍有異處。據推測,此鼓的長度約60厘米,革面直徑約30厘米,整體呈細長形。胴的中間細;東三最為明顯。所謂細腰鼓即此。東一之鼓,僅在一側加有短繩。腰鼓之奏法:呈水平伏擱置膝上,用兩手拍擊,東三、東十即此,均為腰鼓。”《王建墓浮雕》(李成渝)認為:“同形制同演奏手法但同樣因大小不同而有正與和意味的,還有都縣鼓與毛員鼓。它們幾乎也是同時出現在一個樂隊中,如唐代龜茲樂、天竺樂。毛員鼓雖無演奏手法的記載,但都縣鼓用‘以槌擊之與腰鼓區別,毛員鼓似都縣鼓而不記載演奏手法,正說明它與都縣鼓相同。所以,東一和東二兩件以槌擊之的鼓,東一大于東二,東一是毛員鼓,東二應名為都縣鼓。”
東三幅石刻浮雕,《王建墓浮雕》(李成渝):“腰鼓演奏規范,徒手演奏。腰鼓有長短大小的不同,從而有音高音色上的差異。《通典》:‘近代有腰鼓,大者瓦,小者木。在同一樂隊編制中有一大一小兩件腰鼓,當一為正,一為和。但典籍中似未說明是大者為正,小者為和或者小者為正,大者為和,故以定名腰鼓為宜。”《王建墓之謎》(秦方瑜)認為:“和鼓與正鼓本是一套鼓,配合使用。之所以這么安排是因為受墓內客觀環境限制,因此樂器稱為和鼓最宜。”
東十幅石刻浮雕,《王建與王建墓》(鐘大全)提到:“都縣鼓是掌骨,毛員鼓是拍鼓,該毛員鼓伎身體略側,右手揚起較低,將次鼓置于腰部與雙膝之處。毛員鼓也是一種雙手左右拍打鼓面的腰鼓,其演奏方法與和鼓大致相同,毛員鼓鼓身較和鼓略短,右手拇指斜放在掌心,仿佛是用指尖拍打。可判定為毛員鼓。”
綜上可見,正鼓、和鼓均為腰鼓,也是胡鼓。正鼓原為西北的民族樂器;和鼓是拍鼓,為較大的腰鼓;毛員鼓是一種較細長的腰鼓,為龜茲樂器。筆者與秦方瑜先生持有相同意見,東一幅圖,這個樂伎把正鼓斜放在腿上,右手的槌已打在鼓面上,左手翻腕拳指,置于鼓腰上,應為正鼓。東三幅圖的樂伎左手捂著鼓面,右手向右張開,鼓的左右面一般大,這種兩手拍打的腰鼓與史書記錄鼓的形狀和演奏方法相符合,應為和鼓。唐代典籍中有關諸種鼓的形制、演奏規范的記載也并不是很詳細,還有待考證。
三、樂舞浮雕石刻吹奏類樂器
棺床東面向北數第五幅,西面向北數第一幅石刻,均為吹奏類樂器。
棺床西面向北數第一幅石刻,張世彬、楊蔭瀏均定名為篪,岸邊成雄定名為短笛。張世彬說:“篪較橫笛粗而短,其吹口有翹,故吹時恰好將奏者的嘴遮住。”岸邊成雄提到:“東五幅石刻是一種全長約40厘米的豎笛,其中管長約為30厘米,頂端有舌(簧)插人管中。同樣樂器亦見于西四,長度似較此處的為短。或者,此即相當于唐代宴樂和高麗樂(《通典》卷1464方樂條)中的篳篥和小篳篥。橫笛此在西一幅也能見到,但二者在長度和持拿的角度上有別。東四較長。笛從漢代起便使用得非常普遍,有長、短等不同。”
這件管樂器,是橫置于演奏者兩唇之間的,吹孔與按音孔不在一個平面而成90度。這個橫置于兩唇間的吹孔,若僅僅是一個“孔”。這個吹孔上有一個激振器,而這個激振器非簧莫屬。一支吹孔與按音孔成90度且吹孔有簧,置于兩唇間橫吹的管樂器,便是至今流傳在西南少數民族中的簧振氣鳴樂器——巴烏。巴烏是漢族對此樂器的稱謂。順理成章,東五極有可能是一支豎吹巴烏因為,如果說它是尺八,它的吹口不應當像現在這樣銜入,說它是篳篥,它不應當是一根直管,而應如西三那支篳篥那樣有哨嘴與管身的區別。當然,之所以說極有可能,即不排除其它也是銜入口中豎吹但激振器卻非自由簧的樂器之可能。畢竟這是石浮雕。”
筆者拙見,東五幅石刻認為篳篥,主要是根據文物圖像所反應的形狀與史書上關于篳篥的記載完全相一致。這個樂伎的嘴唇喊著蘆管的上端,側著身子,緊捏著管身,手指壓著管孔,好像與其他樂器相互配合、相互呼應。西一幅石刻,篪乍一看很像笛,也是橫吹樂器,仔細觀察則會發現和笛的區別還是很大。首先篪比笛短,從王建墓石刻的篪與笛比較,看得十分清楚,因此判定西一幅圖為篪。關于石刻浮雕的定名,根據已知條件作出合乎情理的推論,各抒己見,諸說不一,至于最后的定名,還需更多的實物資料和史論資料。
王建墓是晚唐五代時期的重要歷史文化遺存,墓內珍貴文物已經歷了一千多年風雨滄桑的歲月。王建墓石刻伎樂形象精美,在眾多樂器中,鼓居重要地位,蘊意深刻。前蜀傳承唐朝的遺風,在王建宮廷樂舞中集中排列的鼓也充分體現了龜茲樂的特點和影響力。王建墓石刻伎樂體現了我國中夏與西域民族音樂的大薈萃、大融合和大繁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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