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美食的搖滾明星不是好廚師

修紅宇

熱愛美食的搖滾歌手，在從料理臺到舞臺的空間轉換中，完成了一個追夢人的尋夢之旅。克里斯·科內爾，曾在傳奇餐館“雷的船屋”擔任過海鮮批發和副廚師。盡管手掌鍋碗、指揮瓢勺都游刃有余，但讓美味起舞而歌并不是科內爾的終極夢想。嗓音出色的他，聲音能跨四個八度，最終成為了西雅圖音樂的先驅者、Soundgarden樂隊的主唱。比起廚藝，科內爾的歌聲慰藉了更多的人。

熱愛搖滾的大廚，會從音樂中汲取養分，并將其融入自己的菜式里。出生在加爾各答的Gaggan，曾在一支搖滾樂隊擔任鼓手，成為大廚后，因為不滿于人們對印度菜的固有印象——香料、咖喱、無法做得精細，他下決心要做出改變。年輕時所喜愛的前衛搖滾給了他行動的力量：“如果平克·弗洛伊德能寫出長達20分鐘且依舊動聽的音樂，那我就能做出23道印度菜式，最多只用一次咖喱。”憑著持續的創意和幽默感，“Gaggan”連續三年成為亞洲第一餐廳。

大廚需要有靈敏的味覺，歌手需要有靈活的舌頭，因此大廚成為說唱歌手，可謂水到渠成。胖酷的Action Bronson曾是紐約的金牌廚師，看過他在節目中品嘗亞洲各地的美食——吃一口漢堡便知來自韓國，嘗一下排骨便斷定來自中國——舌頭真厲害！Bronson也的確成為了—名饒舌悍將，拿下過許多黑人嘻哈音樂大獎。也許因為廚師都是與“火”打交道的人，在為Bronson拍攝MV《White Bronco》時，導演讓他置身于火的包圍中：點燃的紙物、燒著的屋頂、火山之焰……火焰將Bronson的歌聲“烹制”得迷幻又古怪。

歌手若要去做廚師，面點師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是一家由搖滾歌手開的餡餅店，就不要期待它有多精細了。”這是美食作家肯對 “超美味餡餅店”的評價。然而店主羅德尼·亨利，格倫蒙特教皇樂隊的主唱，卻對自家的餡餅充滿熱情：“味道超級無敵甜”。沒聽過這支樂隊的歌，但我相信擅長澆制巧克力醬的亨利，會用歌喉為聽眾送去一份甜蜜，超級無敵甜。

在美食與搖滾樂之間，充當橋梁的有時就是一個名字。

“Dominique， nique， nique……”每當說起自己的名字，Dominique Crenn都會笑著唱起這首歌——由“微笑的修女”錄制于1961年的歌曲《Dominique》。雖然是修女們晚修時唱的歌，卻流溢著歡快又明亮的色彩：“多明尼克、尼克、尼克/一窮二白地哼著歌/四處軋軋馬路兜兜風……”名字叫多明尼克，注定了Crenn漫步人生路時，要與音樂相伴。

作為美國第一位女性米其林二星廚師，Crenn是好萊塢動畫片《料理鼠王》中科萊特的原型：還記得影片中她教給小林判斷面包是否新鮮的方法：“用手捏面包皮發出的聲音，像交響樂般的碎裂聲，只有好的面包才會有這種聲音”——真是Dominique式的表達。個性強悍的Crenn，讓我想起安東尼·波登的感嘆：“能夠在（廚房）這種男性主導的環境下生存并發展的女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身兼大廚和小說家雙重身份的波登，被譽為美食界最早的“搖滾明星”。年輕時他曾和朋友成立起一支像搖滾樂隊一樣的大廚團隊——類似Blind Faith樂隊——雄心勃勃地要為紐約餐飲史揭開新的一頁：

他們邊播放電影配樂，邊刀刃咚咚地操作。做菜的每一步，都和電影《現代天啟》的開頭一樣。然后，在吉米·莫里森說出“結束的時候到了”時，將白蘭地倒滿爐灶然后點燃，火光沖天正如電影里樹燃燒后的樣子……

與年少輕狂的搖滾大廚相比，我更喜歡后來在朋克音樂的陪伴下專心工作的安東尼·波登：“不知道為什么，我每當做面食的時候準會哼哼托尼·本涅特或是迪諾的歌……”當音樂慢慢滲透進美食，人生有味了。

食物養人，音樂養心。2011年，美國搖滾歌星邦·喬維在故鄉新澤西州，將一個舊汽車修理廠改造成一家慈善餐館，這里只經營有機食品，很多蔬菜直接摘自餐廳外的田野。用餐者可象征性地支付一點費用，或者在餐館中做義工抵消費券。餐館鼓勵人們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比如留下20美元作為下一桌客人的餐費。

和很多人一樣，我是通過邦·喬維的作品開始了解搖滾樂的，很迷他。從前迷是因為那張英俊的面孔，如今迷是因為：他通過食物，將搖滾精神——“這里充滿了愛”——傳遞給了后人。

克里斯·科內爾

（編輯·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