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蕾
摘要:徐訏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后期浪漫派”的代表作家,被稱為“鬼才”,又被稱為“全才”,其小說、散文、詩歌、戲劇樣樣都來,也樣樣都精。本文從“他鄉的‘流浪與‘思考”,“文本的‘人性與‘哲理”這兩個方面來談談徐訏與現代主義文學。
關鍵詞:徐訏;現代主義;人性;愛情;哲理
所謂現代,正是與傳統對立。它在一定程度上顛覆傳統的小說寫法,在形式上運用各種西方現代小說技法如意識流、蒙太奇、潛意識等手法;在題材的選擇上也與以往大不相同,常常借一些新鮮的題材來表達作者的一種人生哲思。這種創作手法也影響了一批年輕的學生與作家,而徐訏正是這些學生中的一員。他的作品充盈著現代主義思想。
一、他鄉的“流浪”與“思考”
“文弱而頑強,矜持更詩狂”[1]是對徐訏傳奇人生的最好概括。徐訏1908年生于浙江慈溪,十三歲就自己到了北平念中學,開始自己的漫漫人生路。先后到過上海、巴黎、重慶、桂林、香港,其間他目睹了城市各種光怪陸離的生活,見識了各種人心叵測,也親歷了戰爭的艱險。他早期的作品有明顯的左翼傾向,但這不等于說早期的徐訏是沒有“現代主義”意識的。在北大,他讀的是哲學系,廣泛涉獵康德、伯格森的著作。同時,徐訏對于心理學以及行為主義心理學和精神分析學也有相當的了解。這些都是埋藏在徐訏心中的現代主義的種子,這些種子在徐訏擔任《論語》《人間世》編輯,去法國巴黎學習哲學的時候悄悄地生根發芽。1933年夏,徐訏離開北平去到上海,協助林語堂、陶亢德編輯《論語》半月刊。1934年又和陶亢德一起協助林語堂編《人間世》半月刊。事實上,徐訏在同他的文學朋友共同致力于編輯《論語》《人間世》時,就受到了自由主義影響,喜愛林語堂“幽默”、“閑適”的文學主張,曾一度成為“論語派”的中堅,他自己也說“我個人始終有一種自由主義的成見。”[2]1936年徐訏赴巴黎大學攻讀哲學,接受了柏格森的生命哲學,也系統地研究了費西特、謝林等西方唯心主義哲學。這些哲學、心理學知識對徐訏的影響很大。
城市與戰爭是最能激起現代主義書寫的重要背景,而徐訏親歷過戰爭,從十三歲起就開始了自己的孤獨求學之路,再加上他的學習哲學的經歷,這些都促使行走在都市中的徐訏去思考文學究竟該如何往前走。多年的哲學學習生涯,讓徐訏在進行文學創作的時候思考人性,作品中不時閃現思考的火花。他把哲學強有力地打入到文學文本之中去,形成了一種理性思辨和抽象學理基礎之上的文學理論文本。
二、文本的“人性”與“哲理”
徐訏的法國之行是他思想和創作上轉變的標志。思想上,他從馬克思主義信徒轉化到放棄馬克思主義“信仰”;創作上,抗戰之前受左翼文學影響頗深,深刻關注現實,同情無產階級,與時代文學保持著親密的聯系,隨著抗日戰爭的爆發,他的創作開始從主導的時代文學中脫離出來,關注的不再是表層的社會現實,關注的是人內心深處的潛意識,他認為文學的本質就是人性,文學要表現的就是人的思想感情與感覺。他還認為人性是不可改變的,人創造了文藝,而人有一個共性,那就是“人性”。因此,徐訏的創作就是追求人性。他喜歡透過人物心理來分析這個人物,來挖掘他內心深處的潛意識。對于徐訏來說,人性是沒有絕對的“好”與絕對的“惡”,有的都是相對的人性“缺失”和人性“完美”。
《鬼戀》是講人與“鬼”相戀的故事,但是事實上“鬼”是一位美麗的女子,但是在與“我”相處的過程中,卻處處強調自己是“鬼”,這位女性身上本來就帶有一絲神秘性與魔性,在“我”面前,撒謊成性。可見,人性并不是像我們事實上所見到的那樣完美。又如《內外》這篇小說,可以說是弗洛依德思想的實踐之作,它將潛意識描寫的淋漓盡致,徐訏用“粉白的前額”、“烏黑的發頂”和“戴著鍍金戒指的手指”這些詞來指代前來典當的幾位女子,至于“兩條大腿摩擦得起勁”、“扭得扭得的屁股”這些明顯帶有性意味的詞更是展現了主人公潛意識中的“性思想”。他帶著弗洛依德的思想來看人,在他看來人性是多面的。
多年哲學學習的背景,都市生活的游歷,以及親眼目睹戰爭的殘酷,這些人生經歷都不斷地促使徐訏思考人性,追求人生意義,從而來構筑他的小說世界。他的作品在當時看來是超越時代的,在國外的影響力似乎比國內更高。在表現主題方面,徐訏關注的不再是表層的社會現實而是一直在探索文學的永恒主題比如生命的意義與虛無,尋找歸屬,人生的荒謬,意識與潛意識的搏斗等等。在作品的內容上更是超越現實的,更注意表現的是超越時代,超越歷史的人類精神狀態和直覺意識,表達喧囂浮躁的生活和個體生命的存在。可以說,徐訏為現當代文學提供了別具一格的現代性體驗文學文本。
參考文獻:
[1]吳應勤,王素霞.我心彷徨—徐訏傳[M].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12.
[2][3]徐訏.場邊文學[M].香港:上海印書館,19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