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揚
摘要:王雪濤是我國著名的小寫意花鳥畫家,他的作品清新靈妙,在他的作品中,他所繪畫的禽鳥活靈活現。本文對其花鳥畫中的禽鳥題材進行分析研究,主要從禽鳥的造型、筆墨、色彩以及其審美意趣這幾個方面進行分析。
關鍵詞:王雪濤 花鳥畫 禽鳥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18)15-0058-02
王雪濤是我國著名的小寫意花鳥畫家,他原名庭均,字曉封,號遲園,我們現在所稱呼的名字是在1924年王雪濤拜齊白石為師,奉師命而改的。早些時候,王雪濤考入北平藝術專科學校西畫系,后轉讀國畫系,受教于陳師曾、蕭謙和、湯定之、王夢白等,其中王夢白和齊白石對他繪畫影響顯著。他的作品清新秀麗,作品中的禽鳥生動逼真。
一、禽鳥的造型
王雪濤的花鳥畫中禽鳥題材廣泛,小到麻雀、八哥,大到白鶴、孔雀,他的禽鳥造型嚴謹,筆者認為這是歸功于他對這些鳥類題材的寫生。他運用速寫的方式加強其基本功,提高學習者自身的觀察力和記憶力,達到更好的繪畫創作目的。王雪濤對基本功的定義是:“基本功即眼、心、手的鍛煉,可以做到三者協調統一”,實現“眼快——觀察敏銳;手快——穩而準,意到筆隨;腦快——靈活機智,為手眼之統帥”,即“穩、準、狠、美、率、快”。他認為基本功的鍛煉要扎實,需要掌握循序漸進的步驟,“練習從簡單的器物入手,練章法和用筆,從簡單的線條入手。要在物象之神態‘要練習圓圈、造型上求功力,不在形態現象上求形似,用筆上力求變化”。因此不同的鳥類它們的眼睛、嘴巴、爪子、脖頸和翅膀都不盡相同。他在所畫講解示意圖中對鳥的咀這樣總結的:“一般鳥的寬而短,口縫最長,下唇次之,上唇最短。吃肉的多帶勾,吃五谷的粗而硬,吃小蟲的細而軟,涉禽咀長,鳴禽咀短”,眼睛“一般位于口縫之上,雞、鴨特別靠上,鴿子偏中”,眼球點法:“畫圈點眼睛再畫圈;點黑眼,以淡墨圈之;只點一黑眼,夸張變形”,在足的方面:“鳥類一般四趾,中趾三節,另二趾小明顯,雄鳥有距”“猛禽足銳利”,如他所描繪的《古松蒼鷹》中,一只雄鷹立在古松干枝之上,它的鷹爪牢牢地抓住干枝,鷹爪尖銳有力,顯示出雄鷹的兇猛。他還指出特殊的鳥足:“仙鶴趾呈現‘丁字形;鷺四趾特別長;鴕鳥只有兩個趾;鸚鵡四趾前后各二;貓頭鷹和啄木鳥的趾與鸚鵡的趾相同”。在脖頸和翅膀上他也總結到“天鵝飛時伸脖,鷺飛時彎脖等”這些我們可以在他所教學的講解示意圖中查看到。這些技巧對我們在臨摹和創作上提供幫助,讓我們創作更有意識,而不會使我們描繪的禽鳥出現最基本的錯誤。
二、筆墨的應用
筆墨是國畫中重要的元素,是國畫與西畫差異之所在。中國畫中的筆墨是我們在欣賞畫作時最直觀的表達,而對于筆墨的重要性,早在中國古代畫論已有提及、從謝赫的“六法”中“骨法用筆”到荊浩的《筆法記》,他們都對筆墨的含義進行了注解和補充,表明筆墨在繪畫中的重要性。王雪濤在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下,和他的老師等眾多大家對筆墨的重視下,王雪濤也自然而然的看重筆墨的作用。為了能夠擁有扎實的筆墨基礎,他臨習古畫,他明白臨摹古人的優秀畫作是一個有效的方法,所以,王雪濤會經常去故宮臨摹作品,他還會去琉璃廠的畫店里借作品來進行臨習,有效吸收并利用這些資源。但是,王雪濤也明確提出對于繼承傳統與臨摹作品應遵循:傳統的一定要學,但是不可死學。臨摹是學習傳統繪畫的重要途徑。筆者在對王雪濤畫作臨摹時發現,王雪濤的線條主要是短而細,與他的老師齊白石的拙而直的線條有所不同,他的線條更像是一種草書用筆。他“以草書入畫”,繼承前人傳統繪畫理念,將書法用筆與繪畫相結合。
從用墨上來看,古人謂“以筆取氣,以墨取韻”。王雪濤先生極盡墨色,墨色豐富多彩,變化無窮。一是將墨調入顏色當中運用,二是單一墨色達到干濕、濃淡。如他畫的作品《辛夷公雞》,畫面上方描繪玉蘭花枝,一只公雞立于玉蘭花枝下方。公雞通體黝黑,腹部與尾巴運用濃墨、濕潤、筆觸圓滑,顯示它的腹部羽毛厚重。公雞脖子上的羽毛與它腿部羽毛墨色次之,干燥,皴擦形成,體現這里羽毛細軟蓬松。從整幅畫看來,公雞在畫面中是最深的墨塊,上端玉蘭次之,公雞在下,玉蘭在上畫面上輕下重,是一種格外舒適的構圖。
王雪濤運筆果斷,這是我們從他的畫上就能看的出來的。他的畫面里筆鋒多變,“皴、擦、點、染”。運筆熟練,筆法自然,這一點得益于他的老師王夢白。還是以《辛夷公雞》為代表,他所畫的雄雞運用快速而果斷的筆法,體現雄雞生命力旺盛的樣子。腹部的點染和尾巴運筆的轉折,凸顯公雞的健碩,使整個畫面朝氣蓬勃。
三、艷而不俗
中國畫的色彩表達與西畫不盡相同。隨著西方繪畫的沖擊和影響,王雪濤將冷暖色、互補色調,引用到中國寫意花鳥畫中。這一引用,使中國畫色彩表達更具有了豐富的可能,也為中國畫中以固有色為主體的傳統用色方式給予了補充。
王雪濤善于運用靈巧多變的筆墨,使繪畫的色墨相結合,以色助墨、以墨顯色,他將傳統繪畫中固有色中融入西洋畫法里,并講求其色彩的規律性,使整體的色彩對比協調,同時為畫面增加韻感。在色彩的實踐中,他認為草綠和赭石,花青和墨它們是可以結合在一起的,并且使畫面效果雅致,而黃和白,紫和黑是不可以結合在一起的。并且他還強調主調的重要性。王雪濤先生將西畫中所學習的對比色、互補色等一些西畫理論與傳統花鳥相結合,形成他特有的藝術特點。如:《春江水暖鴨先知》,這幅畫描繪秋天江中景的,雙鴨位于左上角,一黑一白形成對比,右下角一束斜出的紅蓼打破畫面頭重腳輕的感覺,而右上角和左下角留有空白與左上角和右下角的墨塊,形成對比,使整個畫面透氣。雙鴨的色彩與筆墨對照鮮明,白色的水鴨被前面的黑鴨“擠”出來,白色的羽毛擁有著蓬松的質感。二是在臨摹王雪濤先生的花鳥畫時,其畫的鳥類都保持著花鳥在自然中的固有色,同時色彩更加的豐富。如《杜鵑孔雀》中一只孔雀立于奇石頂端,杜鵑簇擁周圍,孔雀力挺著脖子四處觀望。孔雀的運用孔雀藍、石綠、赭石來繪畫他身上的羽毛,色彩豐富,和我們平時所觀賞的孔雀顏色并無兩樣,但為了不讓畫面顏色純度太高而讓人感覺艷俗,他在這些顏色中加入了墨,降低其色彩的純度,孔雀的自然固有色卻沒有改變。孔雀的顏色厚重,讓我們在欣賞他的這幅作品時,孔雀首先抓住人們的眼球。在《花鳥冊頁十開·白蓮翠鳥》中,一只翠鳥從右上角向荷花飛奔下來,紅艷的喙和身上翠綠的羽毛形成互補,翠綠的羽毛讓我們眼前一亮,繪出小鳥靈動輕巧。而黑色的碩大荷葉和翠鳥,一大一小,一墨一色,彰顯出荷葉的寬厚質感,同時凸顯小鳥清透。畫面中顏色多樣,并沒有給人一種雜亂無章的感覺。荷葉的顏色為主調,小塊綠色和荷花的白色承托出荷葉的墨色,荷葉的碩大,并且小塊的翠綠給畫面帶來一絲生趣。
四、審美意趣
在王雪濤的畫中,筆者最先體會到的是他繪畫充滿著生機,那是作品中“動”與“靜”的融合。空中飛舞的鳥兒,高歌的雄雞,在草地上覓食的麻雀,河里嬉戲的野鴨,展翅的仙鶴和周圍環境中的花草形成一種動靜對比。王雪濤先生所繪畫的作品不是寂靜的,而是活潑的,動物使其作品充滿了生趣。同時王雪濤作品中還體現情與景的結合中的機趣。很多人認為意境就是“以景行情”“托物言志”等,而這些好像只是在表達畫家的思想感情和主觀意識,這種只想表達自我的主觀而創造的繪畫容易脫離生活,更有可能會忽略了自然中的自然的情趣,從而不能產生感染力,失去了欣賞者。王雪濤先生通過自己的寫生積累,捕捉自然中有趣細小的情趣,激起欣賞者的感染力,用那種富有活力、積極、充滿生機的而又有種讓人矛盾的感受。同時,他還默默注視著欣賞者所產生的情感。王雪濤指出:“要使觀者生情,首先要畫畫的人先自動情”。可以看出他對欣賞者情感的重視,重視作品和欣賞者情感交流。他喜歡對自然中的情趣探索和感受,并將自己的情感融匯其中,帶動欣賞者的想象力。我們發現,他的作品中的植物從來都不會是單獨存在于畫面中,在畫中添加禽鳥或昆蟲,這樣的結合體現作品中的生命力。如,舞動翅膀,跳出優美舞姿的仙鶴;悠然自得游戲在河中的野鴨;仰天高歌的雄雞,這些既平凡又生動的趣事,在他的畫筆之下栩栩如生。王雪濤先生的繪畫題材都我們可以在自然界中找到的,它們生動有趣,給我們的繪畫增添色彩。
寫意花鳥是中國繪畫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現在學者對王雪濤花鳥畫作品存在異議,但王雪濤先生為我國花鳥繼承與發展上所做的不懈努力,值得我們這些后學者學習與研究。
以上就是筆者在現階段臨摹以及欣賞王雪濤先生的畫作中禽鳥題材的分析與研究,其中可能存在著一些不足,希望在以后的學習中可以進一步的去完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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