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與老爺

朱文雄

從前有個老爺，他比起其他老爺來說，不算壞，也不算好。

有一天，他準備乘坐自己的新馬車去游玩。出發前，他叫來廚師，要求他在午飯前烤好一只鵝給他吃。

“要記住，不許你偷吃鵝肉，哪怕一小塊也不行。要不，我將把你像米袋那樣捆起來，把你打得在地上再也起不來，懂嗎？”

“是啦，老爺！”

“記住，鵝必須在我回來前烤好。不能烤焦了，也不能烤得半生不熟。既不燙嘴，也不太冷，要放到口內，一咬就酥，要使我食欲大開，胃口大增，心情舒暢。明白了嗎？”

“遵命，老爺！”

老爺出發了，廚師開始烤鵝。不一會，一只色香味皆備、閃閃發亮、油光光的烤鵝準備好了。誰向這只烤鵝看上一眼，準會饞涎欲滴。廚師實在忍不住了，終于切下一條鵝腿吃了。

老爺外出歸來，吩咐準備中飯。當他吃著鵝肉時，忽然發現少了一只腿。

老爺勃然大怒，沖著廚師大叫：“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吃掉我整整一條鵝腿，我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我沒有吃，老爺！”“你沒有吃？那這只鵝的另一條腿到哪兒去了？難道是被鬼吃了？”“鵝本來就是一條腿呀！不信，我們一起到池塘邊去看！”“好吧，你要說謊，我決不輕饒你。”

他們來到了池塘邊鵝群棲息地。天氣炎熱，太陽烤曬著。鵝群立在池邊淺水處，一只腳立著，而另一只腳收縮在腹下。

廚師非常得意地說：“老爺，您看，到底誰對？全是一條腿的鵝。”

老爺一時無話可答，然后猛然醒悟過來，“啊，你這個騙子！”老爺喊道。他揮動雙手，“噓！噓！噓！”地叫了起來。

鵝群受了驚，伸出了另一條腿，四散逃去。老爺問：“瞧，到底誰對？鵝有幾條腿呀？”廚師回答道：“老爺，你應該對著那只烤熟了的鵝噓噓地叫幾聲，它害怕了或許會伸出另一條腿來的。”

老爺氣得目瞪口呆。

（摘自《大江晚報》 圖/黃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