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星
(1.四川大學 經濟學院,成都 610064;2.成都工業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成都 611730)
任何國家和地區的經濟增長都依賴“三駕馬車”拉動,由于經濟發展結構、發展水平與宏觀環境等方面的不同,消費、投資與凈出口的搭配也存在不同。作為人口大國,我國消費市場之大是其他國家不可比擬的。但是,近些年我國國內生產總值拉動的第一駕馬車卻是投資,而國內消費這架馬車的拉動力卻跟不上。因此,我國必須優化“三駕馬車”配置結構,扭轉投資、出口與消費的錯配格局。根據經濟學理論,無論是消費、投資還是出口,其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都符合邊際效應遞減規律。目前,我國投資這架馬車的邊際效應遞減規律相對更為明顯。但換個視角,在邊際效應遞減的前提下,“三駕馬車”除了直接拉動經濟之外,會不會受邊際效應的貢獻而帶來新的影響?這似乎更值得我們探究。因此,本文借鑒前人的研究方法,實證分析“三駕馬車”邊際效應遞減對經濟增長的附加影響。
邊際貢獻模型同所有西方經濟學的假設一樣,采用支出法核算地區生產總值,即總支出等于消費支出、投資支出與凈出口之和,其中消費既包括居民消費又包括政府消費。該模型是采用收斂回歸的方法來計算消費與投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分為平均貢獻和邊際貢獻。平均貢獻是衡量自變量對經濟增長貢獻的相對大小,邊際貢獻是衡量自變量變化極小幅度時引起的經濟增長的變化幅度。平均貢獻用ATR表示,邊際貢獻用MTR表示,消費用C表示,投資用I表示,凈出口用X表示,用比率來衡量邊際遞減程度,可得消費對經濟增長邊際貢獻的收斂率如下:

同理,可計算出投資、凈出口對經濟增長邊際貢獻的收斂率,分別用AMRI和AMRX表示,邊際貢獻收斂率的表達式如下:

下面,用回歸分析方法分別估算各個自變量的邊際貢獻變化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參考MCCRARY和Justin(2008)、LEIGH和ANDREW(2008)等人的方法,具體的收斂回歸計量模型如下:

其中,Ct’表示消費對時間的變化率,即指消費對時間的增長率;It’表示投資對時間的變化率,即指投資對時間的增長率;Xt’表示凈出口對時間的變化率,即指凈出口對時間的增長率;Yt’表示總產出對時間的變化率,即指總產出對時間的增長率;AM、AM、AM分別表示在t時期內消費、投資與凈出口對經濟增長的收斂率;ai、bi、ci(i=0,1,2)分別為以上三個計量模型的系數(其中a0、b0、c0為常系數);uC、uI和uX分別為三個計量模型的隨機誤差項;t表示時間序列。
為了更好地區別計算公式與符號,假定C表示最終消費,c表示家庭消費;I表示資本總額,k表示資本存量。c’(t)和k ’(t)分別表示c(t)和k(t)的函數,為了計算的實用性與便捷性,采用平衡增長路徑的線性近似方程來代替非線性方程分析收斂的均衡性。
在k=k*、c=c*的附近分別取一階泰勒近似,可得:

根據經濟學的相關理論可知,福利最大化的均衡條件為:

其中,c、ρ、θ和g都是常數,c表示家庭消費,θ表示居民邊際消費的風險,g表示人口的增長率,ρ表示一個初始值。
給定一個ρ,利用式(5)至式(7),并在k=k*、c=c*處取值,可得:
“中國和印度的經驗表明,強大國家和強大社會同時出現,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相互平衡,相互抵消,這樣才會有較好形式的自由”。③馬克思·韋伯認為,中國在秦朝就具有現代國家治理的要素,但是沒有形成強大社會相平衡,法治要素缺乏,所以難以形成現代民主化的國家構建;相反,印度則因宗教、種姓制度形成了強大的社會要素基礎,但難以形成強大的統一國家,也影響了現代國家的構建。英國基于個人主義、權利制衡基礎上的政治治理結構,是特定條件下形成的特定結果。



由上述可知,與的增長率依存于兩者的比例,當給定一個關系式時,如果?恰好使得?與以相同的速度變化,即以相同的速率同時上升或下降,那么最終的增長率將不會發生改變。因此,當且僅當?與?以不同速度改變時,最終的變化率才不等于零。
根據上述的理論模型,可以通過對系數大小和方向的考察,來研判“三駕馬車”邊際效應遞減對經濟增長的附加影響。根據式(4)至式(6)的計量模型組,分別觀察消費、投資和出口的邊際增長貢獻率系數,從而判斷附加影響的程度。
對于第一個計量模型,主要考查的是消費的邊際增長貢獻所帶來的附加影響。這里,以最終消費的變化率為因變量,以宏觀經濟變化率、消費對經濟增長的邊際貢獻收斂率作為自變量。結合前面的理論分析,a1即為社會總產出變化一個單位值而引起的最終消費量的變化量,本質上屬于短期的影響系數;a2即為消費的邊際效應遞減對經濟增長所產生的附加影響。若a2為正,則附加影響為正向推動,a2數值越高,則附加影響力也就越高。
對于第二個計量模型,主要考查的是投資的邊際增長貢獻帶來的附加影響。以投資的變化率為因變量,以宏觀經濟變化率、投資對經濟增長的邊際貢獻收斂率作為自變量。與上面相仿,b1即為社會總產出變化一個單位值而引起的投資的變化量,本質上也屬于短期影響系數;b2即為投資的邊際效應遞減對經濟增長所產生的附加影響。若b2為正,則附加影響為正向推動,b2數值越高,則附加影響力也就越高。
對于第三個計量模型,考查出口的邊際增長貢獻帶來的附加影響。以凈出口的變化率為因變量,以宏觀經濟變化率、出口對經濟增長的邊際貢獻收斂率作為自變量。其中,c1即為社會總產出變化一個單位值而引起的出口變化量,c2即為出口的邊際效應遞減對經濟增長所產生的附加影響。
根據前文的理論模型,針對相關變量進行指標選取,具體如下:
(1)社會總產出。該變量主要反映一個國家或地區在一定時期內的綜合產出水平,一般將國內生產總值GDP或國民生產總值GNP作為指標。由此,本文選擇國內生產總值作為社會總產出的指標。
(2)最終消費。對于消費變量,很多研究是將地區城鎮或城鄉居民人均消費支出額作為指標進行實證。本文認為,這種做法在某些情況下確實可行,但諸如本文考慮到社會總產出的結構時,選取代表消費支出規模的指標可能更加合適。由此,根據我國統計數據中關于支出法統計,選取最終消費支出額作為最終消費的指標。進一步需要說明,前面社會總產出的指標國內生產總值也是根據支出法得到的國內生產總值。
(3)投資。對于投資指標,學術界有三種比較常見的選擇方法,一是直接選取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二是選取資本形成總額,三是選取資本存量。由于統計口徑問題,第一種方法的固定資產投資總額是對一定時期內的全社會建造、購置固定資產活動規模的描述,在統計數值上往往偏高,與社會總產出的結構可能不匹配。第三種方法雖然較為科學,但處理過程較為繁瑣,涉及到固定資產折扣、初始資本存量等指標,因此本文未采用這種方法。最終,本文選取資本形成總額作為投資的指標,該指標也與支出法確定生產總值的結構相匹配。
(4)出口。由于最終消費和投資都是將支出法確定國內生產總值時涉及到的指標作為代理指標的,因此在選擇出口指標時,也選取支出法欄目中的貨物和服務凈出口作為指標。
為了使實證分析更加精準,有必要盡量擴大樣本容量,由此,本文采用包含時間序列和橫截面的面板數據樣本。基于數據可得性,選取2006—2016年我國大陸31個省份共11×31樣本。由于前面指標中,投資、出口兩個指標難以用合適的價格指數進行平減,故而對所有指標均未采用平減處理,即直接使用統計局公布數據進行實證。2006—2015年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網站,2016年數據通過中經網和網上其他途徑搜集得到。

表1 描述性統計分析
考慮到“三駕馬車”邊際效應遞減對我國經濟增長的附加影響會有動態性,因此本文擬采用面板數據模型中的一種特殊的回歸方法——變系數回歸法進行實證檢驗。由于本文重點在于考察“三駕馬車”邊際效應遞減對經濟附加影響是否存在動態性,因此在進行普通回歸方法的基礎上,選用時序變系數進行回歸分析。
采用面板數據回歸,需確定面板數據回歸效應類型。一般地,面板數據模型包含三種效應類型:固定效應、隨機效應和混合效應。通過豪斯曼檢驗,所有回歸均拒絕了隨機效應;而通過LR檢驗,均接受了固定效應。普通回歸結果見表2,變系數回歸結果整理見表3。

表2 普通回歸結果

表3 變系數回歸結果
比較普通回歸和變系數回歸的結果可知,變量Yt’和AMRt的系數結果相差不大,一方面體現了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另一方面可以僅采用變系數回歸結果進行分析。
(1)消費邊際效應遞減的附加影響
根據回歸結果,從綜合影響來看,消費邊際貢獻收斂率的系數為0.481,且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消費的邊際貢獻遞減仍然對經濟增長帶來了拉動作用。從動態變化來看,附加影響的系數總體上存在減小的趨勢,由此表明了消費邊際貢獻遞減對經濟增長的附加影響也表現出降低的動態趨勢。由于我國消費的內需拉動作用持續表現出不足的狀況,因此根據邊際效應遞減,如果不能挖掘新的消費增長點,那么以后這種附加影響可能無法得到增加。但根據圖1的變化趨勢,預計未來兩三年內這種附加影響值基本處在0.2附近。
(2)投資邊際效應遞減的附加影響
總體來看,投資邊際貢獻收斂率的系數為0.452,且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投資的邊際貢獻遞減,也仍然能對經濟增長帶來正向拉動作用。從動態變化來看,附加影響的系數也基本上保持了不斷減小的趨勢。由此表明了投資邊際貢獻遞減對經濟增長的附加影響也處于不斷降低的變化過程中。由圖1可知,這種變化趨勢與消費的變化趨勢基本保持一致,而且兩者的附加影響程度不斷逼近。
(3)出口邊際效應遞減的附加影響

圖1 “三駕馬車”邊際效應遞減的附加影響動態變化趨勢
總體來看,出口邊際貢獻收斂率的系數為-0.299,且通過5%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出口的邊際貢獻遞減,能對經濟增長帶來抑制作用。這個結果與消費和投資的結果截然不同。從動態變化來看,附加的負面影響表現出不斷降低的趨勢。其中,2008年和2009年的附加影響系數很小且不顯著,原因可能是金融危機導致出口受挫。盡管出口邊際貢獻的負面影響較小,且不斷降低,但負面影響也需要引起重視。
本文通過收斂均衡模型的實證分析,得到如下結論:消費、投資和出口“三駕馬車”的邊際效應遞減,都能對我國經濟增長產生一定的附加影響。其中,消費和投資的邊際貢獻遞減均會帶來正向拉動作用,而且這種拉動力表現出不斷降低的趨勢;而出口邊際貢獻遞減卻帶來負向抑制作用,且這種抑制作用也基本上逐年減小。
本文從收斂均衡的角度研究“三駕馬車”邊際效應遞減是否也能帶來附加影響,是一個較新的研究課題,且對國家施政也具有一定的支撐。但是,本文的研究還處于初步探索階段,而且在實證模型上仍選取線性回歸模型,未考慮“三駕馬車”邊際效應遞減對經濟增長是否存在非線性影響,這些問題也值得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