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武術深度傳播路徑研究

黃磊 單孝強

(1.北京體育大學中國武術學院 北京 100084;2.北京市什剎海體育運動學校 北京 100009)

“絲綢之路”是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的統稱，它源于中國，造福于世界，是古代東西方經濟、政治、文化、科技交流的主要通道，對中華民族的繁盛發揮了積極作用，是中華民族走向世界的標志，對于推動人類

文明進步具有深遠的影響。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使跨越千年的“絲綢之路”再一次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文化交流互鑒是“一帶一路”倡議的靈魂，中國傳統文化“走出去”的傳播效果，是衡量“一帶一路”建設成果的重要指標［1］。近些年，作為代表中國傳統文化符號的武術，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了廣泛傳播，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同時也暴露出了一些問題。《中國國家形象全球調查報告2019》顯示，在海外受訪人心目中，最能代表中國文化的是中餐、中醫藥、武術三方面［2］，其中武術由2018年的46%下降到2019年的43%。中國武術在實現“走出去”的前提下，如何從受眾者的角度出發，使其從最開始的喜歡到能看懂，到最后的選擇，對于傳播中國文化、講好中國故事和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以及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具有非凡的意義。

1 中國武術深度傳播的現實意義

1.1 消除隔閡，加強絲路沿線國家的交流與認同

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后，“一帶一路”沿線的很多國家都不免產生誤解，甚至“一帶一路”孔子學院的建設被認為是文化入侵等。在種種誤解以及正常的文化傳播受到質疑的情況下，中國武術應肩負起傳播中國文化，傳遞“一帶一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核心理念以及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宏偉目標實現的歷史責任與擔當。隨著武術越來越受到全世界人民的喜愛，“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通過實施中國武術國際化戰略這種曲線柔性的傳播方式，增進了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民的了解與溝通，傳遞中國傳統文化在處理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自身以及國與國之間的關系思想。

1.2 國際有利于實現中華武術的文化自覺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眾多，存在著不同的宗教信仰、民俗習慣和文化形態，對于中國武術來說，要實現國際化傳播將會面臨諸多異質文化的沖突和挑戰。從根本上說，中國武術的國際化，對于“一帶一路”沿線的國家而言，是一種外來文化，當兩種不同的文化正面接觸時，不同的文化主體通常都會以慣性思維去認知、解讀和判斷彼此，這種認知、解讀將會產生“本土文化”對“外來文化”的反感或排斥，甚至產生沖突。中國武術在其發展過程中是活的、動態的，而不是一成不變的“一潭死水”，通過國際吸納沿線國家優秀的文化和技擊術為我所用，以豐富中國武術技擊術的文化內涵，實現中國武術的自我覺醒、自我反省和自我創建。

1.3 國際助力實現中國文化軟實力的提升

“軟實力”一詞是美國學者約瑟夫·奈提出的，一個國家的“軟實力”主要有三方面來源：有吸引力的文化、普適的政治價值觀、自身視為合法的并具有道德權威的外交政策［3］。近年來，歐盟對華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展現出了對中國崛起的戰略疑慮，其對華接觸的心態體現了明顯的兩面性，雖有積極方面，但消極方面也較為突出。歐盟既希望加強與中國在經貿、投資、安全、區域治理等領域的合作，又在戰略上和政治上表現出對華的不信任［4］。在孔子學院以及其他人文交流備受質疑和抵制時，武術要以其國際影響力發揮其使命與擔當，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化思想的是“和”與“合”，和而不同、天下大同，對于弱小國家自古以來都是“厚往薄來、倍償其價”，尊重、平等、共同發展，轉變中國形象，提升中國文化軟實力以及在世界的話語權，傳遞中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宏偉愿景。

2 中國武術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傳播的現狀

中國借古代“絲綢之路”以促進當今區域發展合作，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所涉及的沿線國家共有65 個，時至今日，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國家多達138個［5］，“一帶一路”倡議與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愿景一脈相承。調研結果顯示，第一，國際武術聯合會在全世界擁有155個國家（地區）的會員協會，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138 個國家中，有114個國家是國際武術聯合會的會員，沿線國家中有59個會員國，幾乎涵蓋所有“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調研發現，這些會員國中有一部分國家建立了自己的武術網站，一部分國家只有信箱和聯系方式。另外，即便有的國家建立了網站，但沒有統一的徽標，有的國家以中國的太極圖為徽標，還有的以中國龍的圖騰為標志，本土傳播者對武術技術和文化知之甚少。第二，通過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以及武術愛好者進行問卷調查和訪談得知，他們對于武術的了解，大多來源于功夫電影，其他途徑很少。大家也不知道當地是否有武術協會，想學習中國武術，但沒有好的教練。第三，孔子學院雖然為國外武術愛好者學習以及國內武術推廣提供了平臺，但目前國外孔子學院（課堂）沒有固定的武術師資，大多是短期的武術專業志愿者，很少有專業的武術教師，而且符合條件的志愿者和教師非常的少，教學內容系統性不足，不能系統開展武術教學，導致武術課程無法按計劃開展。

2.3 中國武術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傳播現狀的原因分析

2.3.1 武術跨文化傳播的客觀原因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眾多，存在不同的文化形態、宗教信仰、民俗習慣，對于中國武術來說，屬于多元異質文化跨文化交流。首先，雖然武術不分國界，全世界的武術愛好者都想學習交流，但目前我國在培養既懂得中國武術，又精通他國語言的人才方面存在欠缺。其次，武術傳播者不單要在語言和技術方面精湛，對他國文化的了解以及民俗民風的掌握也至關重要，文化的平等交流是建立在彼此了解并相互尊重的基礎上來實現的。最后，事物的發展都是辯證的，武術受眾如何從自身出發，由被動接受到主動探索，也是武術是否真正實現國際化的關鍵所在，這個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還需要思考更多的細節。

2.3.2 武術文化傳播主體的原因

武術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實施國際化戰略的過程中，其傳播主體自身素養不足，也是造成出現平臺期的重要原因。雖然我國在世界各地都建有孔子學院和孔子學堂，但實地調查發現，目前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孔子學院中，并沒有固定的專職武術教師。由于語言、經費、家庭等原因，我國專職且技術精湛的武術教師很少去孔子學院教學，武術傳播者大多是國內派去進行短期交流的武術專業學生。且不說傳播效果，這些進行交流的學生其武術技法是否精湛、對武術文化理解是否達到授業解惑的地步，以及其所具備語言能力是否達到順暢交流的程度都需要質疑。除官方交流外，民間武術的交流也很頻繁，其中不乏有真才實學的武術大家將中國武術帶到海外，但也存在一些為利益驅使而“渾水摸魚”之徒，這種傳播交流形式不但不能實現國際化，更會使國外武術愛好者走入學習的誤區。

2.3.3 武術傳播方式的原因

通過問卷得知，國外武術愛好者很難通過正規的傳播平臺，看到武術教學視頻，有的平臺即便有武術教學內容，但由于語言以及傳授方式等原因，很難學習、領悟。另外，國外武術愛好者通過多媒體平臺也能看到所謂的“武術大師”挑戰“某某”落敗的視頻，以及一些假“大師”過分夸大武術，使武術“神化”等。多媒體的傳播方式是一把雙刃劍，如何發揮多媒體應有的功能，還武術以本真，是武術國際化的重要因素。

3 中國武術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國際的傳播路徑

3.1 武術傳播在“自覺”中堅持“守正與創新”

立足“一帶一路”倡議和實現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宏偉愿景，中國武術在國際化的過程中，必須要在“自覺”中堅持“守正和創新”。首先，系統梳理武術的內涵及核心，以一句“中華武術博大精深”概之中國武術是不負責任的。梳理、挖掘其內涵以及技術的核心也不是簡單地回歸過去、一味復古，而是要在立足核心內涵的基礎上順應時代需要發展創新，不數典忘祖，而是在守正的基礎上進行時代化改造。其次，堅持在互鑒中實現取長補短、尊重彼此，求同存異。堅持中國武術是動態發展的，其包容性、吸納性就是傳承至今的核心要素，如武術家李小龍截拳道的創立就是立足于“自覺”中堅持“守正與創新”的典型案例。因此，立足于“自覺”中堅持“守正與創新”，不僅是中國武術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實施國際化戰略的法寶，同時也是中國武術自身發展的時代需要。

3.2 培育國際化“專才”與“本土化人才”

武術傳播者肩負著中華傳統文化及中國武術的使命與擔當，在中國武術國際化傳播進程中，占據重要力量，尤其是傳播者強大的示范性和引領性，對于中國武術國際化傳播的影響力至關重要。首先，武術傳承者能夠對我國武術進行有力詮釋，要培養中國武術“走出去”的專業人才，需派遣受過正規訓練的武術傳承者走進所要傳播的國家，將武術的精粹與國外習練者或武術愛好者“共享”，形成武術文化的一脈相承。其次，在實現共享的基礎上，培養更加專業的國際“本土”專業人員，并將其作為傳播中國武術文化主體，由“本土專業人員”將中華武術的“武禮”“武德”精粹傳播給本國武術愛好者，以國外專業人員對中華武術的話語體系、價值觀念向本國人“宣教”。最后，以“傳承人+國際本土專才”共同結合的形式，在不斷傳播的過程中實現兩種形式的相互交流促進，不斷實行中國武術創新性發展與創造出轉化。

3.3 創新傳播方式，構建國際化傳播平臺

武術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中的一朵“奇葩”，“一帶一路”為武術走出去創造了良好的條件，成為我國傳統文化“走出去”的重要窗口，但如何國際化，則需創新傳播機制和交流技術，走出去是宣傳“中國好聲音”，而走進去，則主要是讓國際接受，為更深度的傳播，是建立在走出去基礎之上的新傳播方式。首先，打破僅以孔子學院、漢辦等官方為主的單一傳播與交流方式的藩籬，向以國際武術權威練習和推廣者為主的方式轉變，實現“以政府主導+國際攜手共推”等多元協同傳播機制，將國外練習者中了解武術內涵的傳播者作為主要推廣者，如英國太極拳理論傳播者Paul Crompton［6］等。其次，在傳播過程中要加強傳播的針對性，關注“接受者”，即“向誰傳播”［7］，國際化傳播是對中國武術文化的認同，只有在國外得到認同，才能更好地進行國際傳播。最后，中國武術的國際化傳播中“說什么或做什么”，即如何傳遞，國際武術聯合會、中國武術協會等利用舉行大型的賽事或展覽，邀請國外人群參觀或參與賽事及展覽活動，我國武術傳承人、精通武義的習練者秉持“技擊”的特色，并依托賽事或展覽，滿足參與者的武術“技擊、攻擊性”，而不是“舞”的心理體驗以及心理需求。

3.4 尊重差異、“美美與共”實現多元并存

求同存異是中國大同思想的延續，事物本身不可能是統一的、規范的標準體，“類與種屬”的差別決定事物的多元化，需要在尊重差異的基礎上，實現多元化并存。因此，在中國武術“一帶一路”傳播的過程中，守正武術的健身效益以及武術中國化的內涵本質，因地制宜地傳播武術文化、武術套路、武術思想以及中國文化，是一種必然趨勢。首先，培養多元化武術人才，在當今社會，武術人才在學好掌握武術精髓的同時，必須要掌握更多的技能，如學會“一帶一路”國家的語言，才能更好地與各國人民交流，更好地傳播武術，在教授過程中也能讓國際友人更好地理解與繼續傳播。其次，尋求多元化文化共榮，在“一帶一路”項目的開展過程中，每個國家的文化都是不一樣的，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傳統文化，必須在尊重當地本土文化傳統的基礎上，傳頌中國武術文化，讓中國武術在后疫情時代，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最后，“一帶一路”攜手發展具有相輔相成的作用，武術的健身性、養身性得到了公認，特別是疫情時期的“八段錦”以及“太極拳”，讓疫情侵襲下的人們備受鼓舞，一招一式的養身文化，獲得了包括巴基斯坦等國家的認可，并在疫情期間得以借鑒，這就是中國武術在尊重他國友人的基礎上，得到傳播與發展的典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