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制度完善

摘 要 審查逮捕是檢察機關履行法律監督職能的重要環節。逮捕案件公開審查適應司法改革新要求，有助于提升審查逮捕質量。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制度面臨著制度依據不足、司法理念滯后、程序設計不科學、律師參與程度低、審查配套不完善等問題。本文認為完善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制度應當著力于加強頂層設計、更新法治思維、優化審查程序、促進律師參與、創新審查配置、增強制度銜接六個方面。

關鍵詞 逮捕 公開審查 律師參與 智慧檢察

作者簡介：尚洪劍，天津市薊州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官助理。

中圖分類號：D926.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11.266

近年來，最高人民檢察院以司法供給側改革為遵循，積極推進司法公開，努力讓民眾在司法過程中擁有“麥克風”，提升檢察公信力。2016年9月，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了《“十三五”時期檢察工作發展規劃綱要》，部署了未來五年的檢察工作，在綱要中進一步明確指出“圍繞審查逮捕向司法審查轉型，探索建立訴訟式審查機制”。逮捕案件公開審查是檢察機關落實依法治國思想的新實踐，核心是在審查逮捕過程中促成“控、辯、裁”三足鼎立的訴訟化格局，增強檢察官的親歷性，體現檢察機關對于程序公正的保障。當前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尚處于探索發展過程中，增強制度建設是推進公開審查的重中之重。由于頂層設計不完善、思維理念滯后、配套制度不健全等因素，當前逮捕案件公開審查推行緩慢，筆者結合當前工作實際，提出如下完善建議。

一、強化頂層設計

研究制定《人民檢察院逮捕案件公開審查規則》。2001年最高人民檢察院出臺了《人民檢察院起訴案件公開審查規則》，2012年，最高人民檢察院出臺了《人民檢察院刑事申訴案件公開審查程序規定》，但《人民檢察院逮捕案件公開審查規則》尚未能出臺，應當及時制定。在最高檢相關規定出臺前，地方檢察機關可以出臺相關工作文件，為逮捕案件公開審查提供指引。基層院應在廣泛調研的基礎上，出臺具體的審查辦法，進一步明確公開審查的范圍、參與人員、程序規范、保障舉措等，打造公開審查的亮點品牌。

二、更新法治理念

張軍檢察長在多次調研時提出“檢察機關在新時代謀發展重自強，首先要有正確理念的指引”。檢務公開被提倡多年，但多數檢察機關依舊停留在結果公開階段，最高檢提倡的動態公開落實并不理想。在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制度推行過程中，應當加大審查逮捕業務人員的培訓力度，認清公開審查的制度意義，另外，要加強與公安的溝通協調，在促進公開審查新模式的過程中，形成合力。各地檢察院應當加大對公開審查的學習交流。通過召開偵查監督部門會議轉變檢察官在公開審查方面的思維，認清“形式”的載體意義。另外，通過組織座談會的形式，向公安機關、當地律師宣傳介紹公開審查的相關內容。

三、規范審查程序

規范公開審查適用的案件范圍。逮捕案件尚處于偵查階段，部分案件需要繼續偵查取證，可能涉及到追究同案犯刑事責任等問題，所以逮捕公開審查應該注重偵查秘密保護 ，對于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的案件，涉及國家秘密、個人隱私、商業秘密的案件，一律不公開審查。對于存在適用法律分歧的案件，可以進行公開審查。犯罪嫌疑人社會危險性存在爭議，應當進行公開審查：一是辯護律師對社會危險性提出意見，申請公開審查的；二是承辦人發現社會危險性存有爭議，需要充分聽取意見求證的；三是案件影響較大，媒體關注度高，公開審查有助于風險化解或釋法說理的。基層檢察機關應當對公安提請逮捕的案件提前進行評估，設定評估指標，從而判斷案件是否適合公開審查。

規范公開審查的參與主體。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區別于法院的公開審判，其所面向的群體有所限制，參與案件偵查的公安民警和辯護律師需要到場，也可以創造條件讓犯罪嫌疑人參與，但由于目前我國羈押制度的相關規定，犯罪嫌疑人不宜與其家屬或涉案的其他當事人會見。被害人主動要求參與公開審查的，也應當允許被害人參與。另外，為了監督公開審查聽證的公正性，檢察官可以邀請人大代表、人民監督員或關聯集體的代表參與 。

審查程序應當體現公平和公開。首先，公開審查程序的啟動可以由檢察官自行決定或由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人申請后啟動。偵查監督部門在受案后要及時告知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人有申請公開審查的權利，對于檢察機關自行決定公開審查的，要及時告知參與公開審查人員公開審查的時間、地點及相關事項。啟動公開審查前，檢察官應當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充分把握案情。公開審查中，檢察官應當處于中立視角，體現出“控、辯、裁”三方構造。公開審查過程應當記錄在案，可以采取全程錄音錄像方式記錄。對于公開審查的結果，可以當時告知，也可以在公開審查后以書面方式通知辯護律師或犯罪嫌疑人，對于不批捕的案件應當告知被害人。

四、促進律師辯護

為聽取律師辯護意見搭建平臺。在審查逮捕階段，律師可以向負責案件的檢察官提交辯護意見，在實踐中，一般通過案管部門進行接收，承辦人在收到律師辯護意見后，應當將意見聽取情況及時反饋給辯護律師，并說明相關法律依據。另外，律師申請向檢察官當面溝通的，案管部門應當配合律師聯系承辦案件的檢察官，對律師進行接待，檢察官對律師意見應當認真聽取，并告知律師可以提出公開審查的申請。

完善法律援助制度。在實踐中，審查逮捕階段很少有法律援助律師的介入，因此，要發揮法律援助功能，需要在訊問時明確告知犯罪嫌疑人有申請法律援助的權利，另外，公安局、檢察院和司法局應當加強溝通，完善法律援助的工作銜接，建立穩定、便捷的法律援助程序。

完善值班律師制度。值班律師區別于法律援助律師，值班律師能夠提供法律咨詢、程序選擇、申請變更強制措施等服務，由于申請法律援助有嚴格的申請條件和申請流程，許多犯罪嫌疑人及家屬在偵查階段得不到法律援助，而值班律師制度則彌補了法律援助制度在此方面的不足。一方面要完善犯罪嫌疑人權利告知的內容，告知其可以獲取值班律師幫助；另外一方面要與值班律師主管部門相互協調，提前告知值班律師公開審查的相關要求。

五、創新審查配置

創新審查配置文書。當前，審查逮捕環節以制作審查逮捕意見書為通常標準，該文書具有標準化、內容嚴謹的優點，但靈活性不足，很多看似簡單易定的案件，也需要摘錄卷宗，制作數十頁甚至上百頁的審查逮捕意見書。因訴訟化審查一般為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案件，所配套的新文書應當聚焦社會危險性的審查，對犯罪嫌疑人的社會危險性進行選擇和說理，對于事實和證據的記載著重關鍵證據，其他關聯性不強的證據應當簡化。

硬件技術的更新。各地基層檢察院要樹立創新理念，積極進行“智慧檢察”的升級。各地基層檢察機關應當設置專門的“公開審查室”，該場所可以仿照法院法庭的構造，體現一定的對抗性。對于訴訟化審查的案件，應當輔之以電子卷宗、全程錄音錄像等手段，檢察機關應當加大對基層院的科技投入，為遠程訊問、同步錄音錄像創造條件。

六、加強制度銜接

制度創新中的各個環節存在密切關聯，只有制度之間銜接得當才能發揮好應有的作用。在推進逮捕案件公開審查制度過程中，要建立檢察機關與偵查機關、律師的溝通機制，掌握工作開展方法，增強公開審查過程中的實效性；加強公開審查制度與社會危險性評估制度的對接，旨在把握公開審查結果的合法性和說理性；增強公開審查制度與律師會見、閱卷制度的銜接，旨在把握律師了解案情與偵查保密之間的平衡；增強公開審查制度與檢察釋法說理制度的銜接，實現政治效果、法律效果、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

注釋：

陳永生.論偵查公開.法學論壇.2000（2）.

許全勇、陳星亮.審查逮捕階段公開聽取意見的實證分析.人民檢察.2014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