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乃西域詩歌中的西域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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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大學人文學院
《清人詩集敘錄·卷六一》中曾收錄《瑞芍軒詩抄(三卷)》(同治七年家刻本),對許乃榖生平做如下介紹:“乃榖字玉年,浙江錢塘人。官甘肅環縣、皋蘭、敦煌知縣,十五年歿于官,年五十一。弟乃劍、乃普俱顯宦,乃榖則以繪事聞名。自謂‘西出玉門,詩格較前一變,古人名山大川增長學識之語,倍不我欺。’故精華尤在詠西域與敦煌諸什。”①許乃榖隨軍進入新疆后,曾將沿途所見所聞逐一記下,他的西域詩歌主要有兩方面內容:其一是對親歷戰事的記錄,反映出詩人的是非觀念和家國意識,其二是對西域景物的描寫,反映出自幼生活在南方的知識分子如何看待和接納西域文化。通過對許乃榖西域詩歌的研究,可以窺探出晚清新疆的風俗民情,中原文化和異域文化彼此交織、相互影響,共同成為中華文化復雜脈絡中的一個見證和縮影。
道光十年(1830),浩罕國挾持玉素普入寇,圍攻喀什噶爾(今喀什)、英吉沙爾(今英吉沙)二城,同時分兵進攻葉爾羌(今莎車)。清政府命令陜甘總督楊遇春屯兵肅州,調提督楊芳與副將胡超率陜甘清軍數千名,共同進攻喀什噶爾。到達南疆之時,伊犁參贊大臣容安、烏魯木齊提督哈豐阿、伊犁領隊大臣孝順岱等人已率軍馳援,浩罕軍已遁。此事歷時三月之久,《遼東健兒歌,為壁星泉參贊紀綱戴存義作》即反映了這一事件。據《清代西域詩輯注》介紹,浩罕國進攻葉爾羌時,“當時葉爾羌辦事大臣壁昌,團結各族軍民三次擊敗入侵軍。時伊犁參贊大臣容安,領步騎兵五千已至阿克蘇,卻不敢來援。”②“金風慘淡邊城秋,西南殺氣來山陬。薄疏勒虜四萬余,一枝別部吞莎車。”此四句反映出戰事來的突然,敵軍兇猛,殺氣騰騰。疏勒為漢時西域國名,王治疏勒城,在今新疆喀什一帶,此處泛指西域。浩罕國挾持玉素普入寇圍攻葉爾羌,時不我待,戰爭一觸即發。“莎車使者壁都護,虎隊前驅掃云霧。居然諸葛守陽平,兵單且大開四城。”壁都護即喀什噶爾參贊大臣壁昌,領兵前往平息戰亂。“諸葛守陽平”出自《三國志·蜀書》注引郭沖三事:諸葛亮守陽平,主力部隊已令魏延領出。適司馬懿來攻,諸葛亮令軍中偃旗息鼓,大開城門,掃地卻灑。司馬懿疑有伏兵而撤軍。③此處是指壁昌巧用計謀大開城門,借以迷惑敵軍。“蟊賊逡巡不敢入,以少擊眾輒逐北。賊勢雖挫賊愈眾,援兵不至賊將縱。”描寫出敵軍心存疑惑不敢擅自進攻,我軍趁勢以少擊多以殲滅之。然而敵軍雖受挫人數卻越來越多,進攻愈加激烈,援兵若遲緩則戰敗風險增加。“緘書欲突重圍出,帳下千人都惴栗。遼東健兒好身手,慷慨飛身單騎走”四句,講述了詩題中提到的“紀綱”,泛指仆人,“戴存義”實為戴宗義,壁昌的仆人,遼東人。葉爾羌遭圍城后,壁昌即刻決定向坐鎮阿克蘇的容安求援,于城中懸賞500兩白銀募人送信,但無人敢應。戴宗義聞之,挺身而出,愿冒死出城送信。壁昌將自己的坐騎讓給戴宗義,戴宗義經歷重重艱險,跨越18個臺站,最終到達阿克蘇。但面見容安后,容安以兵力不足、糧草缺失為借口,拒不發兵。戴宗義只得連夜趕回葉爾羌。“秦庭痛哭如不聞,雎陽空歸南霽云”兩句,反引申包胥哭秦庭的典故:春秋時楚大夫申包胥,在伍子胥統吳軍破楚后,向秦國求救,哭秦庭七日夜,秦終于出兵救楚,敗吳軍。④這里是對容安在戰事緊急之時卻援兵不至的譴責。“去來溫宿三千道,出入天蓬數萬軍。聲言援至賊膽懾,去若寒風掃木葉。健兒之功高雉堞。”溫宿,漢時阿克蘇舊名,清初改阿克蘇為溫宿。“出入”句,許乃榖句下自注:“由葉爾羌至阿克蘇,取道樹窩,經大小天蓬等處。”雉堞為城墻之意,通過上述解釋,能夠看出,許乃榖由親歷的所見所聞而記錄的這次戰事,意在歌頌時任喀什噶爾參贊大臣壁昌的衛國情懷和智謀英勇,也稱贊了戴宗義有信有義的英雄行為,對容安的怯懦則進行了無情的抨擊。他筆下的西域戰爭詩,不僅對戰事的急迫和將士沆瀣一氣英勇抗敵的場景進行描寫,還結合西域特有的自然景觀為戰爭描寫增加背景,凸顯出蕭瑟、荒涼、悲壯的男兒豪情,將“文”與“武”雙向結合,達到“以文襯武”、“以武耀文”的藝術效果。紀實性的描寫手法增強了戰事的現場感和畫面感,使百年之后的讀者讀之依舊頗受震撼,蕩氣回腸。
許乃榖曾于道光十年(1830)至十一年(1831)在天山南路作過一組詩,以西域自然風貌、博物礦產、珍稀動植物為對象,創作了二十首詠物詩,連同題下自注,合稱《西域詠物詩二十首·并引》。作者在每首詩下都簡要介紹了所詠之物的出處來歷,總詩題下則說明了這組詩的創作意圖:“庚寅秋,回疆再擾,余奉檄從戎,西歷萬里,偶有所見,輒紀以短句,聊志物產,非敢言詩也。”⑤行軍途中,詩人為西域的風光景色所吸引,在不同于南國故鄉的異域,在敵軍犯我領土的情況下,還能夠“詩情畫意”地記錄西域物產,可見在詩人眼中,西域廣袤的自然地理環境和富有特色的風俗民情都是祖國山河的一部分,吟詠之處皆體現出詩人的愛國愛疆情懷。許乃榖的二十首西域詠物詩可大致分為三類:其一為吟詠西域自然風貌,其二為吟詠西域植物特產,其三為吟詠西域珍稀動物。這三類共同構成了晚晴知識分子眼中的新疆形象。
《土雨》、《明霜》、《鹽池》三篇主要描寫西域自然風貌。西域為溫帶大陸性氣候,全年保持干旱或半干旱狀態,降雨稀少,風沙量大。《土雨》篇,即詩人針對干旱少雨多風的天山南路的描寫。“非霧非煙一望中,欣欣草木蕩春風。封姨善學媧皇戲,撒手能回造化功。”封姨即古代神話中的風神,以女媧摶土造人做比,刻畫出草木萌動驗之以風的西域,風挾土凈澄如霧如雨,遠觀傾盆卻無水,草木暢茂土育之的神奇景象。《明霜》篇,詩人有感于西域晝夜溫差大,寒氣尚未褪去的清晨露水凝結為霜,日中密布閃爍有光,過午乃散。故以青女⑥為典,晨起梳妝,見邊塞蕭瑟心生憐惜,故以大地為鏡,遍灑霜華以示裝點。“青女晨妝向碧霄,劇憐邊塞太蕭條。欲將大地為明鏡,亂灑霜華冷不肖。”集中刻畫出西北地區廣袤而寒冷、人少而凄清的特點。《鹽池》篇,詩人題下自注:迪化州南,長八十里。風擁鹽出,堆累涯畔如山。商賈運載不絕,無分官私。鹽堿區域面積大是新疆獨特的地理風貌,詩人以“吹沙成雪任熬波,鹽井朐腮⑦較若何。”兩句來形容西域頻繁的風沙吹出鹽堿,鹽湖周邊商賈往來不絕的情景。上述三篇都是從自然風貌的角度觀察西域的,地域特色鮮明。
吟詠西域物產植物的詩作在全部二十首詠物詩中所占比例最大,有十五篇之多。其中,《樹窩》、《紅柳》、《白楊》、《夏草》、《胡桐》、《芨芨草》、《莎莎柴》七篇描寫西域地區的多年生草本植物。植被少而分散是西域獨特的自然環境所決定的,詩人于茫茫荒漠中偶見植物,欣喜之情自不必說,又有感于在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下這些植物依然能夠頑強生長,故以詩詠之,表達敬佩之意。《樹窩》篇“杈椏萬木影婆娑,碧翳青天結綠窩”兩句寫出了紅水河西岸、喀什噶爾千余里,有地皆樹,曠與天連,翳不見日的盛況;《紅柳》篇“眼看明駝人出塞,征袍歸染血痕新”兩句寫出了紅柳枝干皆紅,如血般痕跡清晰,抒發對征戰將士的惜別之情;《白楊》篇“蕭蕭自有凌云志,縱不虛心亦偉奇”寫出了白楊樹干筆直粗壯、直沖云霄,壯志凌云的豪邁雄奇,以樹喻人,借指戍邊將士的英姿颯爽;《夏草》篇歌頌冬蟲夏草冬季為蟲夏而為草,蟄居土中終而為名貴藥材的禪心,“禪心示寂非真寂,變化功成在退藏”暗示了如今戰事急迫,我軍孤立無援但不應頹廢放棄,要像蟲草一般厚積薄發,待積雪消融春歸大地后再次展現出全新面貌;《胡桐》篇,介紹回語(即維吾爾語)中的“胡桐”這種植物似桑而多曲,其樹遍生沙灘或數千百里成林,夏日,液自根流出,如琥珀,為胡桐淚。“莫使臨風揮熱淚,要荒也有鳳凰來”兩句贊頌了胡桐生而為材、死而為柴,一生奉獻的高尚品質;《芨芨草》、《莎莎柴》兩篇則分別贊頌荒漠之中的綠洲植物堅韌頑強的生命力,感嘆其“天心欲殺天山冽,特地生渠燠萬家”的崇高使命。《雪蓮》、《沙棗》、《紫柳菊》、《白桑葚》、《沙雅梨》、《哈密瓜》、《葡萄酒》、《普爾錢》八篇則吟詠西域花木瓜果等物產,贊嘆西域物產種類豐富。“笑殺亭亭綠波里,胚胎畢竟出泥沙”描寫雪蓮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潔的形象;“形纖味澀輸崖蜜,一樣生來是赤心”描寫沙棗雖形小味澀但仍然通紅飽滿,拳拳赤心猶如戍邊將士哪怕體弱力小也始終不忘衛國大業的愛國之心;“忽驚紫燕碧梢開,草木居然不異苔”形容伊犁柳花色綠而如蕊,草木一色的清新圖景;“茫茫大漠遍柔桑,似繭如蠶白勝霜”描寫了西域桑葚遍布,通體雪白的場景;“張谷哀家莫與儔,垂垂萬顆熟清秋”描寫了甲名西域的沙雅梨果香四溢的情景;“伊吾瓜奪邵平瓜,碧玉為瓤沁齒牙”表現出哈密瓜汁水飽滿甘甜,唇齒留香的特點;“酒泉郡與涼州牧,何似花門醉百殤”體現出葡萄釀造為酒后醇香醉人的感覺;“騰格人分赤仄錢,瘞來阿堵不知年”兩句,說明普爾即回疆以赤銅所鑄的錢幣,回人擅于收藏,雖貧甚不取用。但丙戌、庚寅年間賊人數番來擾,鈔暴幾盡。反映出對敵人侵擾的咒怨和控訴。《孔雀》、《天鵝》兩篇吟詠西域的珍稀動物,展現異域中禽鳥的絢麗風采。“翠角金花舞我前,屏風欲畫思茫然”是孔雀開屏的姿態,“高于鶴子肥于鶩,裂竹聲聞紅蓼汀”是天鵝戲水的面貌。詩人將眼前所見的西域之物一一呈現,通過描寫自然環境、名產礦物、草木瓜果、珍稀動物等將西域的景觀逐一展現在人們面前。塞外雖艱苦,但別有一番天地,這為我們了解晚晴時期的西域歷史提供了一幅絕美的生活畫卷。
道光十一年(1831),許乃榖曾于赴喀什噶爾的途中作《除夕宿布古爾示汪春生》一首。汪春生,即汪道森,字春生,杭州人,系許乃榖外甥。隨作者同赴軍營,是年入京考中進士。布古爾,又作玉古爾,今輪臺縣治,清代曾于此設有驛站和軍臺。“歲寒月易斜,天長路無盡。驚沙慘心目,入夜風更緊。”四句描寫了西域冬季晝短夜長,氣溫寒冷,一彎明月遙掛天際。月下長路漫漫,沙海茫茫,冷風陣陣,西域蒼涼的景色一覽無余。“土窖一燈閃,轔轔駐車軫。今夕是何夕,彈指歲月更。”土窖,西域民居的一種,半在地下半在地上,俗稱“地窩子”。在除夕的晚上,詩人離家千里隨軍跋涉,往來車馬燈火閃爍絡繹不絕。舊年與新年的交替中人一歲歲的老去。“家人樂團圓,屠蘇酒共傾。”兩句描寫家人團聚之時共飲屠蘇酒的歡樂場面。“絕域吾與爾,我唱爾載賡。大哉天地春,柔服休甲兵。”四句寫出了在異域他鄉,舅甥二人唱歌跳舞共慶佳節的溫馨場面。春節過后春天即臨,大地又將再次草木欣欣然,詩人希望戰事漸少,士兵得以休息,萬物復蘇的季節不再有戰爭。
同年,許乃榖到達葉爾羌(今莎車),看到自齊蘭臺⑧至葉爾羌千數百里,豐草長林,充塞天地。豺狼奔突,虎跡縱橫,夜晚行路仆夫惴惴不安。故作《豺虎行》一首,描寫西域的野生動物。“虎豹前咆哮,豺狼后奔突。月黑燈焰死,沙深馬蹄蹶。”西域地廣人稀,豺狼虎豹時常出沒,深夜燈黑寂靜,車馬走在沙地中遇到它們蹄蹶不止。這也從側面凸顯了西域自然環境惡劣的事實。“魑魅與魍魎,南北來倏忽。豈僅衣冠人,投畀豺虎窟。”四句顯示了各種水路妖怪都在神秘的西域出現,使西域更有傳奇和夢幻的色彩。“氣聚而勢合,庶幾制狡譎。千秋萬歲事,坐照眼如月。”總結了豺虎的兇殘和狡猾,千年來即如此,黑夜中它們的眼睛閃出熒光,遠遠望去像圓月一般。通過詩人的描寫,能夠看到葉爾羌地區原始的生存環境和在這種環境下原始的豺虎面貌。豺虎雖兇殘卻不如敵軍殘暴,待天明后終究退去,也預示著敵軍雖來勢洶洶但終將戰敗的勝利信心。
許乃榖途徑哈密時,曾見過九龍樹。據肖雄《聽園西疆雜述詩·名勝·九龍樹》注可知,九龍樹在哈密回城中,系古柳一株。圍可八九尺,枝葉甚疏,臥地而蟠。起伏之狀,極其夭矯,首尾相聯。命名之義,紀數而象形也。⑨許乃榖筆下的九龍樹蒼勁雄壯,“伊吾城,滾白寺,紅柳千年誰位置?火龍得氣欲挐云,金蛇作勢先蟠地。”突出了古樹紅柳的偉岸身姿,在千年大漠中紅如火焰,燦如金蛇。“豈知杰士成大功,半在龍沙絕域中。衛霍奇勛書竹帛,韓范高名爭華嵩。”詩人眼見紅柳的氣勢磅礴,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以抗敵名將衛青、霍去病做比,希望建功立業后也能名垂千古,如紅柳一樣歷經千年而不倒,表達出千古留名的渴望。
許乃榖作為隨軍的參謀軍事,以親歷親聞為藍本,將西域的風貌通過隨軍行進路線做逐一介紹。他的西域詩作主要以軍民團結擊敗浩罕國入侵為事跡,兼論西域風物。許乃榖的家國思想在西征時期得到集中體現,他的愛國情懷首先印證在愛疆的行為中。葉爾羌保衛戰激發了詩人的理想抱負,西域絕美的自然地理位置為刻畫西域蒼涼雄壯的特點增加了現實感。正是這種強烈的紀實主義詩歌風格凸顯了新疆的自然美和人文美,二十首西域詠物詩將這里物產豐饒的情況昭示天下。雖不及江南婉約、中原富庶,但西域以獨特的神秘感和夢幻性千百年來吸引無數文人將士抒發胸中情懷。兩種不同的文化互相交織、彼此影響,共同構成中華文化燦爛的歷史縮影。許乃榖以“抗戰衛國贊天山”的磅礴之氣歌頌西域,在他筆下,晚清時期的新疆形象呼之欲出,凄美絢麗,令人回味無窮。
注釋:
①袁行云.清人詩集敘錄·卷六一(第三冊)[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94:2118.
②星漢.清代西域詩輯注[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333.
③星漢.清代西域詩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203.
④星漢.清代西域詩輯注[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333.
⑤同上,第334頁。
⑥青女:古代神話中的霜雪之神,見《淮南子·天文》記載。
⑧齊蘭臺:清代驛站,今溫宿縣西南三百里。
⑨轉引自星漢.清代西域詩輯注[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