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電影《狗鎮》中的人性善惡

羅鳳嬌

摘要：對人性之善的表達與人性之惡的揭示是導演拉斯·馮·提爾在電影《狗鎮》中著重表現的主題。影片中的人性善惡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而發生了巨大轉變。本文試圖討論主人公湯姆、格蕾絲以及狗鎮其他村民身上存在的善與惡，從而窺探世間人性的復雜性。

關鍵詞：《狗鎮》；人性之善；人性之惡

電影《狗鎮》故事背景設定在美國1930年代大蕭條時期，講述的是女主人公格蕾絲為了逃避繼承父親的黑社會組織，遠離都市孤身來到狗鎮的故事。狗鎮原本是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鎮上只有十五位村民和一條狗，人們過著平靜和諧、自給自足的生活。但是由于格蕾絲的突然闖入，小鎮打破了以往的平靜，在男主人公湯姆的策劃下，村民從接受陌生人，到虐待逃離者，對格蕾絲的態度發生了很大轉變。而格蕾絲本身也從善良的化身，最后成為了狗鎮的毀滅者，人性的善惡轉變就在這三個小時的影片中表達得淋漓盡致。

一、《狗鎮》人性之善

影片開頭，整個狗鎮的居民都非常善良，十分滿意自己居住的這個小鎮。而青年作家湯姆更是鎮上道德的化身，為了造福鄉親，他挨家挨戶提醒村民要召開道德會議，盡心盡力為鎮上的道德建設做貢獻。救下在黑勢力搜捕下、逃到狗鎮害怕和無助的格蕾絲，并為她能留在鎮上游說村民。兩個星期后召開的道德會議，即將以民主投票的方式決定格蕾絲的去留。當鐘聲敲響十五下，意味著鎮上所有村民都同意格蕾絲留下，體現出村民對陌生人的接納。不僅如此，村民的友善也在電影一個細節中表現出來：本以為格蕾絲即將離開的村民，還在她的行囊里放好了面包、地圖、路費以及自己珍愛的禮物，讓格蕾絲感動不已，更加珍惜短短兩星期內她與狗鎮居民建立起來的友誼。電影的前四幕，揭示的是人性之善。此時，善的背后是友愛，善給格蕾絲溫暖和美好，人間不是冷冰冰的，不再有槍聲下的恐懼與無助。

而格蕾絲，從一開始出現就是善的化身，以寬容的態度對待身邊每一個人。為了留在狗鎮上，任勞任怨地為村民工作。甚至在警察到來后，日常勞動時間加長，她也毫無怨言。即使是被查克強奸，被村民誤會并摔碎她心愛的瓷娃娃，逃跑未遂后被狗鏈栓起來，成為鎮上男性泄欲的工具，她依舊秉承寬恕的態度，用善良去原諒每一個人。身上至善的秉性，讓她仿如耶穌一般，生來就為人類承受苦難。然而，善與惡不是始終不變的，人性之中善惡俱存，關鍵是看外部的空氣和土壤中更適合哪一個生長。在外部環境的刺激與誘惑下，善也會轉變成惡。

二、《狗鎮》人性之惡

狗鎮上的居民，包括格蕾絲在內，本都有一顆善良的心。然而，當警長兩次光臨狗鎮，從尋人啟事變成了重金懸賞的通緝令，隨著時間、環境以及當下利益的變化，善與惡就發生了置換。村民越來越意識到格蕾絲將給他們帶來危害。盡管還保持著原來的親密，但狗鎮的居民已經各懷所思。他們要求格蕾絲付出更多的勞動來換取留在狗鎮的機會。影片中善惡的巨大轉變始于查克一家，查克在格蕾絲幫他打理果園之際，欺騙她警察來了，以保護她為名將其強奸；而查克的妻子維拉，則不顧事實真相，誣賴格蕾絲有意虐待兒童并勾引有婦之夫……平常作為“賢妻良母”的維拉，帶著其他村民來對格蕾絲進行辱罵、責打，并強行摔碎她用勞動換來的、象征著她與小鎮友誼的瓷娃娃。至此以后，狗鎮的居民便脫下面具，露出最丑陋的真相，他們認為格蕾絲的付出理所應當，對她所受的苦楚心安理得，并以擔心偷竊為由將格蕾絲用狗鏈拴住……鎮上的居民，女人挑剔她的勞動，男人強占她的身體，小孩把她當做玩具。如果說人是集善惡于一體的生物，那狗鎮的居民，人性之惡的一面在多數人暴力的環境下展露無遺，以絕對的優勢壓倒了善。就連小鎮上道德政治的“領袖”，口口聲聲說愛格蕾絲的湯姆，也在以他獨特的方式呈現惡。

湯姆起初被格蕾絲的美貌與神秘吸引，救人于槍口之下并給她容身之所。但所做一切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換言之，作為一個僅能寫出“great”、“good”的作家，幫助格蕾絲能給他帶來成就感。因此，格蕾絲只是他以實現人身價值的工具。他出謀劃策送她離開小鎮，繼而為了討好村民又將其出賣，導致格蕾絲后來過著狗一樣生活的他，還冠冕堂皇地以愛之名探其過去、擁其身體，未果之后非常懊惱，深感失敗的他便決心徹底擺脫掉格蕾絲，將他出賣給重金捉拿她的黑幫老大，結果給小鎮帶來了滅頂之災。

而格蕾絲，在黑幫老大---她的父親來臨之際，她一直默默承受著村民給她帶來的侮辱和痛苦，為了拯救小鎮近乎泯滅的人性，她試著用善良、隱忍去感化。但在父親一番說辭之后，她走上了報復的道路，利用父親給的權力，一把火燒了小鎮，在母親面前槍斃孩子，親手殺了曾經的愛人湯姆……本來作為善的化身的格蕾絲，在極權的驅使下，最終選擇用惡的手段結束了狗鎮的惡。

三、結語

善良的村民因為一張通緝令，就無視格蕾絲的日常辛勞，對她開始“作惡”。格蕾絲因為父親一番話，放棄了秉承的善念，轉而用惡去懲罰惡。善與惡的轉化就在一瞬之間。然而影片中作惡的每一個人都不認為自己有錯，集體暴力讓村民對自己的作惡行為不以為然，格蕾絲以“讓世界變得更好”的名義作惡。導演在電影中客觀地揭示人性的善與惡，平靜、冷漠地敘述善良、友愛、暴力、自私以及死亡，沒有作出任何評價，卻讓觀眾更好地去深思。

參考文獻：

[1] 裘佳敏 .狗鎮 -- 丹麥電影故事[J].電影新作，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