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雅筠,華中師范大學
湖北省國民經濟基本符合整個國家工業化發展的道路,在數十年的經濟發展過程中,逐漸形成了較為顯著的城鄉二元經濟結構,具體表現在農業在整個國民經濟的產值結構中比重過低,但農業從業人員卻占全社會從業人員的絕大比重,農業比較勞動生產率低。
2017年末湖北城鎮人口3499.89萬人,比2016年增加80.7萬人,湖北城鎮化率達到59.3%,2017年末湖北鄉村人口為2402.11萬人,比2016年減少63.69萬人。高于全國平均水平(57.35%),排名全國第十,但仍與廣東(69.20%)、江蘇(67.70%)等發達省份有較大差距。近年來,戶籍人口城鎮化率增速加快,戶籍人口城鎮化率與常住人口城鎮化率的差距在逐步縮小,但湖北城鎮化面臨的主要問題——省會武漢的城市首位度過高仍然沒有解決,且有愈演愈烈之勢。武漢作為特大城市,人口規模是宜昌、襄陽等其他省內大城市的6倍以上,其他區域性中心城市如宜昌、襄陽、荊州、黃石、十堰等城市規模偏小,城市職能單一,綜合經濟實力不夠突出。從城市的空間布局來看,湖北的城市分布東密西疏,空間布局不均衡。
基于此,應考慮“兩手抓”戰略,一方面積極推進區域一體化,做大做強武漢城市圈和“宜荊荊”、“襄十隨”城市群,規劃產業布局、市場統籌共建體系,推動區域經濟持續穩定增長,提升城市經濟地位。另一方面優先發展縣域中心鎮,使重點小城鎮成為接納農村人口轉移的重要節點。鄉鎮產業是吸收農村勞動力的關鍵點之一,尤其對于偏遠地區,鄉村勞動力直接入城的成本較高、難度較大,從而影響了農村剩余勞動的遷移決策,造成勞動力的滯留,進而影響勞動生產率。因此,政府應落實財政投入的有效下沉,加強小城鎮的基礎設施建設,發展縣域經濟、鄉鎮產業集群。
探析我國二元經濟結構的形成,強制性的戶籍管制是重要原因。1958年1月9日,第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戶口登記條例》,形成了中國獨有的城鄉二元社會體制。當時戶籍管制的出臺是基于特定的政治經濟背景,為了向工業產業提供優質農動力,使得大量農民人口被束縛在土地上,農村剩余勞動力的流轉受到了嚴格的限制。根據工業化和人口遷徙的一般規律,人口變動會隨著工業化的產業結構的變動,逐歩由傳統的農業領域向新興的二、三產業轉移,新產業的產生和人口的遷徙過程就是城市化的過程。我國嚴格的戶籍管制顯然是違工業化和城市化的規律的,放松戶籍管制是轉變城鄉二元經濟結構的必經之路。
基于湖北省武漢“一家獨大”的現狀,戶籍制度的放松需要分步有序進行,避免農村人口大量涌入武漢城市圈,造成失衡的城鎮人口布局,即不利于保障農村勞動力的自身權益,又不利于城市管理和經濟均衡發展。具體而言,政府應配合工業化和城市化,分層級制定不同的戶籍轉移制度,不同層級的放開力度不同,可以按照主城、區縣城和鄉鎮三個層級設定農村居民的轉戶門檻,適度放寬主城,進一步開放縣城,全面放開鄉鎮的落戶條件。
進入20世紀以來,湖北省第二產業就業人數比重保持在0.21左右,這表明工業對勞動力的吸收能力有限,隨著科技的發展,資本密集型為主的工業已接近飽和,轉移農村勞動力,推動城市化必須依靠第三產業的發展。而湖北省第三產業雖然在不斷的發展,但是仍然處于較低的階段,2016年第三產業占比為44.1%,為歷史新高,但遠低于發達國家70%左右的水,僅剛剛達到發展中國家的一般水平。因此,進一步推動第三產業的發展是吸收農村剩余勞動力,促進就業、產業升級和經濟發展的必要要求。
目前,湖北傳統第三產業承接了絕大部分農村勞動力,主要包括批發和零售、交通、倉儲和郵政業、修理業、住宿和餐飲業。但是傳統第三產業多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隨著科技的發展,這些勞動生產率低、技術含量不高的職業將會被機器取代,其吸納勞動力的能力會逐步減弱。因此應找準城市定位,積極發展新興第三產業。為進一步推動新興現代服務業的發展,政府應出臺稅收、人才、投資等方面的優惠政策,降低市場準入門檻,吸引優質資本和勞動力,加大對高科技、信息等產業的扶持,加快產業內部調整和產業升級。通過發展現代第三產業,提高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吸納能力。
近二十年來,農業發展遲緩,其背后原因是制度的滯后限制了農業現代化的發展,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已不適應現代社會發展的需求。1978年,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推行時,大多數農村和勞動力比例非常低,以家庭為小農經濟的普遍主體,規模經濟無法盛行,因而家庭聯產責任制的推行成功帶來了農民經濟自由,是中國農村經濟得以復蘇的力量源泉。隨著農業現代化的推進,農村機械水平提高,一家一戶分散經營的方式阻礙了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和規模經濟的實現,現代農業先進技術難以有效普及,大大降低了先進科學技術和科研成果的使用價值。
2014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賦予農民對承包地占有、使用、收益、流轉及承包經營權抵押、擔保權能,推行承包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三權分立”,這一制度創新需要地方政策的配合。當前湖北省農村土地管理制度仍有許多問題,例如土地產權主體界定不清、農地承包期限不明確等,政府應配合“三權分立”做出一系列的政策改革,例如對農村土地產權做出嚴格的劃定,建立區域統籌流轉的土地利用機制,實行集體土地資產化管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