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策權
摘 要 隨著四化同步、農地三權分置等制度的相繼實施,使得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端對農村職業教育有現實的訴求,同時也為農村職業教育供給側改革提供了契機。但由于農村職業教育存在辦學定位滯后、培訓體系不健全、結構布局不合理以及制度配置不科學等問題。農村職業教育應該從辦學定位調整、培訓體系健全、功能結構互動以及制度體系創新等方面來推進農村職業教育供給側改革,為農民提供多樣化、層次化、個性化的培訓服務。
關鍵詞 農村職業教育;供給側改革;經濟社會需求
中圖分類號 G72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8)16-0058-05
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指出,當前我國“三農”問題的社會環境正在發展變化,這些新變化為“三農”問題的解決注入了新的帶動力與驅動力。但同時,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也指出,在當前經濟新常態的大背景下,“三農”問題的破解還面臨著諸多現實難題與重大挑戰。要理順“三農”問題社會環境變化與經濟新常態之間的關系,就必須進一步加大農村職業教育的供給側改革,提升農村職業教育發展的新動能。故此,農村職業教育應該立足于農村經濟社會的需求端訴求與特征,推動農村職業教育供給側改革。
一、我國農村經濟社會的需求端:基本特點與現實訴求
當經濟社會發展進入新常態之后,農村社會也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變革。其中,對農村經濟社會發展最具影響力的變革包括“四化同步”、農地“三權分置”以及農民工返鄉創業等方面。這些制度變革充分展示了農村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端的特點與訴求,同時對農村職業教育發展也產生了直接影響。
(一)“四化同步”為農村職業教育供給側改革指明了發展方向
“四化同步”是指新型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以及農業現代化的同步發展,其內涵要義有兩方面:第一,“四化”需要同步發展,齊頭并進,四個方面不能有明顯的偏差,更不能有短板,這也是“新四化”的特點;第二,“四化同步”是一種體系性的資源配置模式,在新常態的現實約束下尋求經濟社會發展的最優模式[1]。但實際上,分析最近幾年的“四化”發展現狀,其中工業化、信息化高速發展,成績斐然。盡管農業現代化與新型城鎮化也取得了巨大成就,但相較于新型工業化、信息化而言,還是存在著明顯短板,發展速度與方式還較為滯后。
農業現代化是利用現代科技來改造傳統農業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一方面,由于農業現代化的推進需要減少農民的絕對數量,同時要增加高素質農民的數量;另一方面,由于工業化、城鎮化的快速發展,大量的農村勞動力進入城市和非農領域,農民數量的減少不利于高素質農民數量的增加。無疑,這是一個矛盾的現實,要化解“四化同步”過程中的現實矛盾,在促進農村勞動力轉移的同時,還需要大幅度提升農民的素質,最有效的策略是加大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能夠使得現代農業更具現代化特質,同時又能夠從根本上降低農民數量,為城鎮化發展提供人才需求。因如,2017年農業部印發的《“十三五”全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發展規劃》(以下簡稱“規劃”)提出,到2020年,我國新型職業農民總數需要突破2000萬人。
就我國農業發展的實際情況看,在當前乃至以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國農業現代化的最大制約因素就是新型農民人數不足及質量堪憂。一方面,現有農村的留守農民年齡偏大,本身的人力資本不足;另一方面,年輕新型農民的綜合素質不高,無法適應農業現代化的需求。有鑒于此,2015年國務院在有關促進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政策文件中明確規定,鼓勵返鄉農民工回鄉創立農民專業合作社、家庭農場等新型農業生產經營主體;上述“規劃”中明確要求,將返鄉創業農民工作為新型職業農民的重點培育對象。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表示,支持農民工在城鄉之間合理流動,帶動農業及非農產業之間的即時互動。從國家政策導向上看,返鄉創業的農民工是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的重要對象,也是新型職業農民的主要來源。但實際上,很多農民工特別是新生代農民不會經營農業,其農業生產及經營素質有待提升,否則會影響到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效果。
科爾曼(J.S.Coleman)認為,教育是實現現代化道路的最佳方式[2]。對于我國而言,要實現農業現代化可以有多種路徑選擇,如工業反哺農業,加大財政轉移支付,促進發達地區對欠發達地區進行技術支持等。但是無論那種路徑,加大農村職業教育發展,積極提升農民的人力資本是基礎。因此,按照前述“規劃”的要求,建立覆蓋農村的公益性職業教育機構,能夠為農民提供多種資源及培訓產品是提升農民人力資本的最優選擇,也是農村職業教育發展的基本方向。
(二)“三權分置”為農村職業教育供給側改革提供了良好契機
201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完善農村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分置辦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對農村土地權屬分置做了明確規定。這項制度變革是繼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之后最大的制度創新,也是國家對解決農村土地問題做出的政策調整。簡而言之,“三權分置”實際上是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的三種權能實現分立,在確保農民土地承包權的同時,推進土地經營權的合理流轉。自從“三權分置”實施后,我國農村土地流轉日漸加快,各類新型農業生產經營主體不斷出現。按照農業部的數據,截至2017年7月,我國有超過8000萬農戶實現了土地流轉,農戶流轉比例超過了30%,在東南沿海發達省市,參與土地流轉農戶的比例達到50%。如江蘇昆山市,早在2012年的時候,90%的農地已經流轉到由150個村組建的合作社中,全社的種養大戶超過2000戶,戶均土地規模超過150畝,到2017年7月,昆山市從事農業勞動的人口僅為總人口的8.5%左右[3]。當前全國有近300萬個新型農業生產經營主體,他們的土地大部分是從其他農戶手中流轉過來的,這些主體對其經營的土地不一定擁有承包權,但擁有經營權,這些農戶是新型職業農民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