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梅
(延安大學政法學院,陜西 延安 716000)
培育整個國家的人民養成講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形成向上和向善的正能量,領導干部的道德模范作用尤其重要。加強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的道德修養,培養他們知榮辱、講正氣、講奉獻的良好品質,挖掘儒家思想化中關于道德修養的精髓,對領導干部良好道德品質的養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始于先秦時期的儒家道德修養理論是中國古代君主統實行德治的重要理論基礎,對中國幾千年的文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儒家道德修養理論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修心”。儒家認為,人的本心本性是善,人的善性需要通過后天的努力,在個人的修心養性上下功夫,才能使心性時常保持誠明,如朱子言所言的涵養、省察自身。儒家還極為重視心性修養,“此‘心性之學’亦曰‘內圣之學’。‘內圣’者,內而在于于個人自己,則自覺地做圣賢功夫(做到的實踐)已發展成德性人格之謂也。”[1]怎樣養心呢?孟子提出:“養心莫善于寡欲。”即應盡量減少與外物的接觸,節制欲望,才能保持本心。要以“大體”的心主宰“小體”的眼耳口鼻之欲,因為耳目這些器官不會思考,容易被外物所蒙蔽,心有思考功能,用“心”思考就有收獲,不用“心”思考,就不會有收獲,“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2]朱熹也認為,不良環境及一切物欲蒙蔽會使人的精神昏味,本然的善心喪亡。儒家對心性修養的論述反映了人的道德自律性,人們在進行道德判斷和行為選擇時,主要是受自己價值觀的支配,而不是外部規范的強制。儒家的“修心”論,非常有益于人道德感的培養和道德能力的提高。
儒家道德修養理論的另一個重要內容就是“修身”。《大學》一書中,對修身的目的和意義做出了概括性的論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3]這就是后來被稱為“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學八條目”。“八條目”是儒家道德修養體系的核心內容,其中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基礎是身修。儒家思想更是提出不僅是為官者要修身,而是所有人都要修身,追求“內圣外王”是儒家學者最理想的道德目標。
儒家的修身之學重在“行”,即道德人格的完善的重要途徑就是實踐。正確處理“義”與“利”的關系是儒家修身實踐的一個重要表現。“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4],“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4],“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4]“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4]儒家思想家在處理義與利關系時堅持的是“利”要服從于“義”,從而成就君子之德。
儒家道德修養理論對中國思想文化以及兩千多年封建社會的歷史進程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汲取其中的精華,對于當今的領導干部強化自身良好道德修養有著重要的啟示。
經過中國傳統社會的發展,“君子”一詞已經變為囊括“仁義禮智信”等諸種品質為一體的道德體系,從表面上看僅僅是對個人道德修養的要求,但這個要求卻是孔子對如何實現“善治”目標的理論基礎。《論語》言:“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儒家認為,上位者是一個社會風氣和道德規范的風向標,因而領導者的個人道德修養對于教化和引導百姓的行為具有重要的作用,所以領導者個人的“修身”之道不僅關乎其自身,更是凈化社會不良之風氣的“清潔劑”。孟子在繼承孔子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了君子人格的養成要“養浩然之氣”,這種“浩然之氣”實際就是人的剛正之氣、仁愛之心。“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2]這種“浩然之氣”是自己內心的追求,而不是外在的規范。要養成浩然之氣,首先要“明道”,就是運用自己的理性,達到對義與道的自覺認識,實現理性自覺。其次是要“集義”,就是要堅持不懈地修養與鍛煉這種浩然之氣。孟子認為,一個人有了浩然之正氣,面對外界一切誘惑、威脅,都能處變不驚,鎮定自若,達到“不動心”的境界,這也就是孟子曾說過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尚情操。長期以來,領導干部濫用職權、以權謀私、貪污受賄等違法違紀行為時有發生,領導干部職業道德上的失范,不僅損害了公共利益,更敗壞了社會風氣。培養領導干部的君子人格,引領社會道德風尚的形成,成為了一項重要任務。領導干部手中掌握著社會的公共權力,履行為社會提供公共服務的責任,工作的目標是維護社會穩定和經濟發展,因而當領導干部達到“修身”的目標之后,也才會有“達則兼濟天下”的胸懷。
為官者當以廉為要,為人也要以廉為本。因為無“廉”則無“潔”,無“廉”則不“明”。《周禮·小宰注》:“廉者,清不濫濁也。”為政者廉潔,才能辯是非,能自我約束而不貪求;為政者廉明,才能以義取利。有了廉,才能做到身正。儒家的“義利觀”主要強調了兩方面的內容:一是重義輕利。孔子云:“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孟子更是把“義”看作是一種理想的人格,認為“義”比人的生命更重要,當“生”和“義”不可兼得時,舍生而取義。“義”應是君子矢志不移遵循的道德規范,“故士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窮不失義,故士得己焉;達不離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澤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見于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2]二是居利思義。儒家重義,但并不反對個人利益,只是個人對利益的取得要合乎道義。“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取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孟子也認為:“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不是自己的卻取過來,是為不義。合乎道義的利再大,哪怕是像舜接受堯的天下那樣大的利,也不為過;不合乎道義的利再小,哪怕是一小筐飯,也不能接受。“非其道,則一簞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則舜受堯之天下,不以為泰。”[2]儒家的“義利觀”在中國傳統美德中具有重要的意義,它是對道德規范和物質利益的實現進行評判的一種價值標準,顯然,道德規范在這一評判中處于優先順序的地位。正是基于這樣的思想,朱熹甚至說:“義利之說,乃儒者第一義。”
當前,我國的經濟結構、社會結構、人們的思想觀念等各方面都在發生著重大的變化,在這種快速的社會轉型過程中,現實的物質利益與社會的倫理道德規范之間的矛盾日益突出。部分領導干部沒有形成正確的價值觀,開始墮落腐化,不僅損害了公共利益,更對整個社會風氣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降低了政府的威信。習近平總書記更是將腐敗問題的治理提高到了國家生死存亡的高度,在這樣的背景下,領導干部要樹立正確的義利觀,從儒家傳統文化中汲取營養,在面對物質誘惑時要時刻牢記自身的歷史使命,見利而思義,始終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力爭達到孔子所提倡的“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的境界。
早在夏朝時所著的《尚書·五子之歌》中便提到:“民維邦本,本固邦寧。”“本固”才能“邦寧”,這是“民”之貴之所在。孟子指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而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2]荀子進一步發展了孟子的民本思想,他認為:“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將君民之間的關系比喻成舟水之間的關系,形象地說明了民對于當政者的重要作用。
雖然儒家的民本思想從根本上來說也是為了維護君主的統治,但它客觀上也給百姓帶來了一些福祉,其中的一些思想精華甚至對當下的社會問題的解決具有現實的指導意義。歷史的發展已經向我們證明并將繼續證明,哪個國家和民族重視和關注民生,關心社會疾苦,并與人民血肉相連,那么這個國家和民族就會興旺和發展,反之則會衰敗和倒退。
作為領導干部要始終堅持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發揮黨員先鋒模范的作用,對自己的公仆地位有明確的認識,始終把堅持好、發展好和維護好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放在首位,時刻牢記手中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時刻將目光放在人民的疾苦之上,解決百姓最關切的問題。只有這樣,才能不斷提高國家的凝聚力,進而動員全黨和全國人民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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