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松
摘要:文章首先從資源配置受限及政府干預兩方面研究工業結構變動的外因擾動性,然后從能源配置過度和環境約束的兩個角度研究了能源投入對中國工業結構的擾動性影響,研究結果顯示能源投入已成為中國工業結構變動的擾動性外因。
關鍵詞:工業結構變動;能源投入;擾動性外因
一般來講,工業結構變動的驅動力來自于需求與供給兩個方面。作為需求方的中間需求與最終需求通常驅動工業結構進行一般性變動,而作為供給方的資源配置除帶來工業結構的一般性變動,往往由于資源的有限性導致工業結構的突發性變動。近年來,中國的一次性能源消耗一直位居世界首列,但中國又面臨嚴重的能源瓶頸約束,因此研究能源投入是否對中國工業結構變動產生擾動性影響,對于合理規劃中國工業化進程以及新能源產業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工業結構變動的外因擾動性
1. 資源配置受限,生產技術創新支撐
康德利夫和羅森斯坦·羅丹認為工業化是代替移民的一種方法,以解決經濟發展落后區域中的人口過剩及提高國民收入的問題。從這一意義上講,人口是擾動工業結構變動最初的因素。過剩勞動力轉移向工業,由于不同勞動力本身技能水平的差異,他們最初流向了與自身相匹配的工業部門,同時由于受能源、原材料、技術的限制,發達工業化國家最初都以紡織業為主導產業。在經濟社會中,煤被認作是主要的限制因素,在既無水力又無煤藏可利用的地方,大規模的工業就無法建立。英國能成為第一等工業強國,也是因其擁有煤資源。
資源是有限的,生產技術創新是無限的,生產技術具有將“非資源”轉化為資源的能力。工業技術越發達,可以成為資源的物質就越多,從理論上說,只要工業技術足夠發達,所有的“廢物”都可以成為“資源”,生產技術可以突破資源約束。工業結構變動導致資本深化與廣化,盡管新興工業化國家模仿發達國家的工業化過程,利用生產技術創新繞過了部分資源配置約束,但由于自身的資源稟賦情況,在它們的工業結構變動過程中依然會不斷受限于其他類型的資源約束。
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之后,發達國家都已經意識到了重回制造業的重要性,美國的很多制造業重新本土化,這標志著資源配置受限會進一步擾動工業化國家的工業結構變動。從現實情況來看,當各國資本積累達到一定程度,勞動力資源長期狀態達到穩定,能源就成為擾動工業結構變動的主要因素,化石能源的不可再生性,環境污染的加劇性,新能源開發、應用與規模化的難度都是擾動工業結構變動的外因。
2. 政府干預的完全性與不完全性
由工業化而生的工業結構變動,工業化的類型不可避免地擾動工業結構變動。依據工業化是由政府或由個人先行發動,將工業化分為三種類型:1.個人或私人發動的;2.政府發動的;3.政府與私人共同發動的。在歷史上,很難將任何國家明確地劃歸第一類型或第二類型,因為在這種過程開始時,往往包括政府和私人兩方面共同的努力。但是如果允許存在一定的誤差或含糊范圍,仍然可以將英國、法國、美國歸入第一類型,前蘇聯歸入第二類型,德國及日本歸入第三類型。為與其他國家所發生演進的類型相區別,前蘇聯所發生的工業化過程可以稱之為革命型的。
對于第一種類型的工業化國家,這類國家幾乎不存在政府干預,它們的工業結構變動遵循著演進的規律性,更多地體現著工業結構變動的一般性,即工業結構變動要經歷一個較長的歷史時期,促進著經濟的發展,又隨著經濟的發展不斷地進行著變動,技術創新成為驅動工業結構變動的主導力量。對于第二種類型的工業化國家,也就是革命型的工業化國家,這類國家政府干預是完全的。它們工業化的發生晚于發達工業化國家,在工業化道路上通過模仿與借鑒發達工業化國家工業化方式與經驗,達到趕超發達工業化國家的目的。它們往往越過工業結構變動所應經歷的歷史進程,在短期內由政府完全干預,違背演進規律,扭曲工業結構。它們的工業結構變動如同不牢固的隧道,邊變動邊坍塌,最終還要回過頭重修復,這導致了經濟與社會生產力的停滯與后退。對于第三種類型工業化國家,這類國家可以看作政府干預是不完全的。德國的工業化發生晚于英、法,在發達工業化國家中,日本的工業化發生最晚,它們都存在對先發生工業化國家工業化道路的模仿,這種模仿更多地刺激了技術創新,政府的作用是規范和保護市場,私人的作用是利用制度創新、技術創新突破性地遵循演進規律,跨越工業結構變動的一定歷史進程。
應該承認只要存在政府干預,就會從外部擾動工業結構變動,但不完全的政府干預傾向于從制度創新層面推動工業結構變動,而完全的政府干預則是從計劃角度對工業結構變動進行干預,其結果往往是扭曲工業結構。工業社會歷史發展的過程證明,工業結構變動是一種呈階段性有秩序的演進過程,如果偏離這一進程,也是暫時的,最終經過修正也會回到相應階段,并沿著進程推進下去。不可否認的是政府干預的外部擾動性會使各國工業結構變動過程各不相同,但是從長期來看,如果是不完全的政府干預,即使不同過程的工業結構變動也會帶來經濟的增長,并最終實現工業化。
二、中國工業結構變動中能源投入的外因擾動性
關于能源投入對中國工業結構變動的外因擾動性可以從能源配置過度和環境約束的角度進行論述。
工業化的過程是一個能源消耗過程,中國的工業化過程更是如此。眾所周知,中國經濟的發展是以資源換增長,過去拉動經濟增長的出口貿易,大多以資源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為主,工業作為GDP和出口的主要貢獻者,也是高能耗的主要貢獻者。實證數據顯示出中國工業化對能源消耗具有過度依賴性傾向。如果一國能源足夠豐富,或能源雖有限,但生產技術的進步可以產生替代性新能源,并滿足生產的需要,同時不存在環境污染,那么工業化對能源消耗的依賴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實中并不存在這樣的國家。即使發達工業化國家如西歐,在18、19世紀工業化過程中也受到了資源環境約束。
近20年來,中國能源投入都處于高速增長期。中國能源投入呈階遞性增長的原因是:1.中國經濟高速粗放式發展,能源消耗巨大,各部門能源效率的提升速度跟不上經濟發展的速度;2.用非能源原材料替代能源原材料投入是節能的好手段,但過多非能源生產要素投入卻間接地增加了能源的消費;3.工業各部門新的需求結構變動是能源投入增加的主要原因之一。
中國能源基礎儲量比較豐富,石油占世界的2.3%,天然氣占世界的1.2%,煤炭占世界的11%。但隨著對能源需求的巨大增加,中國的能源也出現了瓶頸,到2020年原煤的預計產量是24.4億噸,預計需求量22.5億噸;原油的預計產量是2.1億噸,預計需求量3.5億噸;天然氣的預計產量是1500億立方米,預計需求量2000億立方米。可見,除原煤能夠保證供給,原油和天然氣都難以保證供給。
縱觀中國新能源產業發展,除風力發電產業化程度較高,其余新能源產業的發展程度都較低,大部分尚處于研究階段。由于新能源上下游產業發展的不對稱性,多晶硅、風電這兩種新能源產業的產能已經過剩。新能源的產業結構問題不可能在短期內由政府干預解決,它將是一個長期過程,由新能源產業接受市場供求信號,不斷進行資源重新配置的過程。
中國傳統能源處于供給瓶頸階段,新能源產業處于新生階段,目前日益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讓中國工業化過程陷入困境。工業化脫離能源投入是不可能發展下去的,所以為保護環境遏制能源投入是不可能的。中國的現實情況是:能源投入迅猛上升,能源效率提升速度跟不上經濟發展速度,工業是能源投入增加的主要推手。因此,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期內,中國工業化過程或者說工業結構變動都將與能源投入存在密切聯系,能源投入是中國工業結構變動的擾動性外因。
參考文獻:
[1]張培剛.農業與工業化(上卷)[M].華中理工學院出版社,1984.
[2]金碚.中國工業化的資源路線與資源供求[J].中國工業經濟,2008(02).
*基金項目: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面上項目“能源消費優化與中國工業結構變動研究”(2016M601210);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劃項目“黑龍江省煤炭產業周期與經濟周期關聯性研究”(16JYE04);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劃項目“黑龍江省資源型城市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研究”(16JYE07)。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數量經濟與技術經濟研究所;黑龍江科技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