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龍松
語言學之父索緒爾祖籍法國,出生于瑞士,先后在瑞士、德國、法國等歐洲國家求學和任教。索緒爾出生在瑞士日內瓦一個殷實富足的科學世家,他的家族有著深厚的科學研究背景。他一生致力于語言學的研究,《普通語言學教程》是他語言學思想的高度概括和生動體現。《普通語言學教程》影響深遠,甚至超越了語言學的范圍,影響了社會學、人類學等鄰近學科。胡壯麟主編的《語言學教程》(第四版)在第三版基礎上聽取廣大師生意見修訂而成。包括語言學理論介紹,語音,詞匯,句法,語義,語言和認知,語言和社會文化,語用學,語言和文學,語言和計算機,語言學和外語教學,語言學流派等十二章。本教程作者均為國內語言學名家,堪稱語言學教材經典之作。教程內容充分汲取國內外語言學研究的最新理論和成果,更為全面而系統地闡述了理論和應用語言學領域的內容,闡述方式深入淺出、脈絡清晰。另外本書圖文并茂,使讀者能夠在輕松的閱讀過程中掌握專業知識。
《普通語言學教程》是結構主義語言學誕生的標志。書中的許多觀點,成為20世紀人文科學中新思想、新理論的出發點。書中指出語言是一種符號系統,并探討了能指和所指的關系;指出語言與言語的區別、組合與聚合的關系、系統與意義的關系;將語言學分為“共時”和“歷時”,將語言成分之間的關系分為“語段關系”和“聯想關系”等。這些都已成為現代語言學的基本概念,并且為符號學和結構主義奠定了理論基礎。
《普通語言學教程》的主要內容有七大部分,其中的緒言和附錄兩部分占全書的三分之一,分別對音位學原理、文字與語言的關系、語言的內外部要素、語言與相關學科的關系等內容進行了論述。接著的《普通語言學教程》的五個部分的內容分別為:第一部分為語言學的一般原則,闡述了演化語言學與靜態語言學間的關系、語言符號的性質等;第二和第三部分別講述了共時語言學和歷時語言學;第四部分討論語言的地域差異性及其成因;第五部分則是回顧和展望語言學的基本內容,并對全書進行總結。
《普通語言學教程》堪稱現代語言學一部劃時代的著作。它對現代語言學的發展有五個方面的重要貢獻。一是對言語和語言進行了有效的區分。二是對歷時語言學和共時語言學進行了區分。三是提出了符號理論。語言符號具有線條性和任意性的特點。四是對系統理論進行了明確的闡述。索緒爾提出“語言是一個在其內部一切都互相聯系的系統”[1],據此,他還創立了“實質”“差別”“對立”“價值”“形式”等概念。五是提出了音位學、符號學以及其他內容。現代語言學中的音位概念,也源于《普通語言學教程》。索緒爾關于“系統”的定義已包含了音位理論的基本思想:“在詞里,重要的不是聲音本身,而是使這個詞區別于其他一切詞的聲音上的差別,因為帶有意義的正是這些差別。”[2]《普通語言學教程》還有論述外部語言學的內容。
毫無疑問,《普通語言學教程》是一部在語言學研究上有著顯著地位,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著作。它的影響是多方面的,書中不僅提出了全新的語言學理論,而且創新了大量語言學概念,為后人開辟了一條新的語言學研究途徑,尤其為推動現代語言及語言學的快速發展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語言學教程》在內容的安排上包括語言學理論介紹,語音,詞匯,句法,語義,語言和認知,語言和社會文化,語用學,語言和文學,語言和計算機,語言學和外語教學,語言學流派等十二章。編寫本書的主要指導原則是:以英語專業高年級學生為主要對象,也可供英語專業的研究生使用。本教程用英語編寫,盡可能選用英語例句。內容上,既要傳授基本知識,也要反映語言學中的基本發展。在觀點上,不拘泥于一排之說。講授本書內容時可詳可簡,授課教師可根據自己學校的教學方案和學生程度進行調整。
《語言學教程》的出版,標志著中國外語教育界對語言學這一學科的重視。幾位編者廣泛取材,多方征求意見,反復修改,工作可謂扎扎實實。本書的出版不算早,但范圍擴大了,信息增加了。與此同時,我國外語院系所開語言學課程除普通語言學之外,還有社會語言學、心理語言學、應用語言學、音系學、句法學、語用學、文體學等課程。這一切又標志著語言諸學科在中國外語界的興起。[3]
《語言學教程》)的出版為我國從事普通語言學教學的英語教師解決了一大難題。一門課程開得是否成功,涉及各種因素,但最重要的莫過于教材和教師的水平。最近一二十年來出自國外名家之手的教材誠然很多,由于各種原因,它們并不完全適用于中國情景之下的普通語言學教學。一定的教材是為一定的教學對象編寫的。為英美大學生編寫的教材對于中國學生來說,總是偏難。于是,教師不得不騰出時間處理文字上的難點,結果也就沖擊了課程本身的目標。《教程》正是從中國學生實際達到的英語水平出發,在表達上盡量做到言簡意賅,全書文筆可以說相當流暢。
相比《普通語言學教程》,《語言學教程》在內容的安排上具有相當大的靈活性。經過不斷聽取廣大師生修改意見進行內容上的不斷刪減后,目前正篇主要還有十二章。其正篇起初主要分兩大部分,共16章。第一部分由1至9章組成,介紹語言起源及內部的各個層次;第二部分由10至16章組成,介紹語言在時空中的變異以及語言與思維、文化、社會、語境、文學等外部因素的關系。除此之外,《教程》還含有兩個附錄。附錄一敘述了語言學與外語教學的各種關系,其中包括語言學與教學方法、教學大綱、測試理論的關系。附錄二論述了現代語言學各派的學說。編者這樣的安排,充分體現了一定的科學性,真正做到了從當前的實際情況出發,主要是雖然我國外語教育界對外國語言學的研究非常重視,但是地區與地區、學校與學校之間無論在師資力量還是在可提供的資料方面都存在著明顯的差別,《教程》分正輔篇,用意是為教師提供一種選擇的機會,各種條件都具備的學校可講完全部內容,條件一般的學校則可用其正篇。
很多西方教材在編寫的過程中總是把語言學看著是一門獨立的學科,認為它自身有明確的目標,因而在內容的組織上可以不考慮它的實用價值,很多西方學者在編寫普通語言學教材時都不約而同地堅持了這樣一條路子。而普通語言學作為語言學學科的基礎課,它的主要任務是為學生提供該學科的各種基本知識以及研究語言的各種路子,博采眾長而非以一貫之,有利于學生開闊視野,培養起比較完整的語言觀。《語言學教程》的一個顯著特點,就在于語言描述的范圍相當廣泛并且合理地處理了現代語言學幾種主要學派之間的關系。另外一個比較顯著的實際情況是我國的普通語言學教學主要在于探索該學科的實用價值,因為這不僅是學生們,而且也是我國教育界、外語界不少人士所共同關切的一個問題。《語言學教程》的編者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以不少篇幅介紹了該學科的應用,著重說明語言學與語言政策、語言風格學、外語教學的關系,以及它在治療失語癥、機器翻譯等方面所起的作用。
任何事情都是兩面的,兩本教材的出版都從不同層面促進了語言學學科的各方面的發展,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兩本教材在各自編寫的過程中也還是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的。任何理論作為人類思想和認識的成果都有其相對局限性。由于索緒爾所處的時代局限性,《普通語言學教程》有著明顯的歷史局限性。在《普通語言學教程》影響下,語言學沿著“語言”的語言學方向飛速發展,而有關“言語”的語言學研究則無暇顧及或抱著不屑的態度,將“言語”置于語言學研究范圍之外,這種現象影響了語言學的完整性。語言學發展到結構主義,轉換生成語法,也就成了唯形式的學問。不過事物通常是螺旋式發展的,當形式化給語言學的發展造成不良影響時,人們就不再滿足于將語言學當作超脫社會封閉系統進行內部的描寫和靜態分析,而越來越注重語言與人、與文化以及與社會關系的思考。
《語言學教程》的結構框架從整體而言是條理有序的:先宏觀再微觀,先傳統再現代。但筆者還是有一些小小的疑問。關于語用學(Pragmatics)的歸屬一向頗有爭議。有學者認為,語用學涉及到社會、文化和人類行為理論,它更像研究語言與外部因素之間的關系,應該納入宏觀語言學的范疇;也有學者認為,語用學和語義學都是對語言意義的研究,只不過前者是對語義的動態)研究而后者是對語義的靜態(static)研究,所以應該納入微觀語言學的范疇。從《語言學教程》的目錄以及第一章可以看出,編者顯然是把語用學納入對語言內部結構的研究,與語音學(Phonetics)、音位學(Phonology)、 形 態 學 (Morphology)、句法學(Syntax)、語義學(Semantics)等微觀語言學的分支并列。編者甚至在第8章語用學的引入部分對語用學和語義學的內在關系作了一番闡述。既然如此,編者為何又在語義學(第5章)和語用學(第8章)之間插入了語言和認知(第6章)以及語言、文化和社會(第7章)兩部分呢?
近些年,國內學者用英語編寫的語言學入門教材層出不窮,雖各有側重,但大同小異。語言學分支多,涉及領域廣泛,幾乎每個分支都可以自成一體。想用有限的篇幅使讀者對語言學的歷史和發展以及各分支的精要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同時又要兼顧到權威性、知識性、時代性、趣味性和實用性,實屬不易。筆者認為,既然是入門教材,就應充分考慮到讀者的需求,從趣味性和實用性入手,注重語言的通俗易懂,只有這樣,讀者才會有深入學習的愿望和興趣。當然,做到這一點并不是以犧牲權威性和知識性為代價。如何做到適當兼顧、有效整合應該是我們不斷追求的目標。長期以來,對索緒爾本人及其語言理論的研究是語言學界一直關注的課題,多數學者歷來致力于對《普通語言學教程》及其基本理論的研究。本文主要將視角放在這兩個教程的基本內容的比較上,,通過這樣的比較研究有助于進一步了解和學習語言學派的基本理論知識,理清語言學教材編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