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留香話荷包
—— 訪荷包收藏家楊文志

攝影報道 苗衛鐘

祖輩遺留下來的優秀傳統文化

正月十五鬧元宵，五月端午制荷包。荷包又叫香包、香囊，別名很多。許多年紀稍大些的人少兒時都有過端午節接受親人送香包的經歷，并將香包縫釘在衣服的肩或上臂處。為什么要在端午節縫制香包，贈送親人呢？這要從中國的時令說起。端午節過后，中國北方的氣候開始炎熱，蠅飛蟲動，細菌繁殖，毒氣萌發，疾病流行。這個時節，得病的人開始變多，古人認為，人得病是因為口鼻吸入了有毒之氣。而要減少疾病發生，必須從口鼻之處設置關卡，防止毒氣入侵。人們在防病治病實踐之中，發現艾葉、熏草、雄黃等物能散發特殊的氣味，可以使毒氣退避三舍。尤其端午節這天早晨頂著露珠的艾草葉，抵御毒氣的效果更佳，特別適合嬰童防毒入侵。于是，大家便在端午節這天早上采集艾葉，縫到布包里，變成防毒的香包，將其縫釘在兒童衣服離口鼻最近的地方，以阻擋五毒之氣近前，保證嬰童身體健康。以此換得家庭幸福，人人平安。久而久之，這便演變成一種習俗和文化，人們認為端午節制作的香包具有驅邪避毒，保安納福之功效。于是在這一天，媽媽為兒女，妻子為丈夫，姑娘為情郎縫制香包荷囊，以祈盼親人幸福平安。香包最早利用艾葉、雄黃起到驅毒作用，后來演變為用不同的紋飾、形狀繡制的荷包，仍然有辟邪納福的象征性作用。今天這種盈手小物不僅成為人們的審美佳品，更是一種祖輩遺留下來的優秀傳統文化。

清代褡褳式荷包

清代平針繡花卉紋鑰匙袋

清代盤金繡壽字紋帕袋

每個荷包都融入著濃濃深情

楊文志先生是河北省收藏界中知名的荷包收藏家，所收藏的荷包無論數量和質量都達到了較高的水平。楊文志收藏荷包的理由有三個：一是荷包小巧而情真，體現了中國傳統的人文情懷。傳統荷包大都是女工縫制，雖是盈手小物，卻個個巧妙無比。每個荷包，不管是女兒送情郎，還是妻子送丈夫，或是母親送兒女，均融入了荷包制作者那濃濃的深情，受荷包者也會領略到那綿綿厚誼。每一個老荷包，都記載著一個動人的情愛故事。而這種愛，正是中國傳統文化產生和發展的動力和源泉。二是荷包美妙而容福，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內涵。荷包美在造型和紋飾。荷包造型繁多，每種造型都有不同的寓意和講究，具有很高的美學價值。荷包上的紋飾則是繡工依據當時的社會背景和個人心愿進行的美術創作。無論是花鳥魚蟲，瑞獸祥禽，還是戲曲故事，詩文吉句，都寓意吉祥，祈盼幸福，期待平安。三是荷包工精而技巧，體現了中國古代高超的繡技和水平。荷包是集造型設計，圖案設計，繡工技術于一體的中國典型的手工藝品，不僅具有豐富的藝術內涵，而且具有很高的技術含量。單從刺繡針法上看，荷包囊括了平針、鎖針、打籽、納紗、平金、網格、貼布等所有傳統刺繡針法。在色彩使用上更是百花齊放，豐富多彩，艷俗中體現出雅致。可以說，荷包是中國傳統刺繡工藝的集大成者，是中國傳統服飾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一件官制的精品荷包與一件同期的官窯瓷器相比，雖然價格天壤之別，但其承載的文化含量和技術含量卻能等同比肩。楊文志說，這正是他選擇荷包作為專項收藏的主要理由。

楊文志河北省收藏界中知名的荷包收藏家，所收藏的荷包無論數量和質量都達到了較高的水平，對荷包的研究也達到了專業程度。

清代打籽三藍繡花卉紋腰形荷包

去年端午節，楊文志先生在石家莊市舉辦了個人首次荷包專題文化收藏展，獲得極大成功。去年下半年，他的藏品被北京服裝學院專家看中，進行了拍攝和錄制，成為該院教學、科研的重要資料。楊文志先生的荷包收藏被多家新聞機構報道，引起了良好的社會反響。

荷包的形狀、紋飾、針法豐富多彩

楊文志說，荷包的形狀也稱器型，可謂琳瑯滿目，豐富多彩。其器型分類可從以下三個方面認識：

一是按形狀分，荷包可分為方形、圓形、橢圓形、仿生形、異形。不同形狀往往有不同的寓意。方形荷包，象征四通八達，路路咸通；又象征生意興隆，

清代打籽繡蝴蝶紋雞心荷包

清代打籽繡、盤金繡花卉紋眼鏡荷包

絲綢面料的抽繩荷包制作的方式為上端抽褶，由一對絳繩（系子）束住，這一對絳繩兩端可以裝飾各色珠結、繞上扎線、裝上穗子等飾物作為裝飾，再于囊口內縫上一條絳繩作為掛繩；也可以直接用抽口的絳繩相互打結，作為提系的掛繩來使用，而另外佩掛結飾在荷包兩邊，也可以不再裝飾。荷包下部即囊面散開為扇形，這里是裝飾的區域，可以刺繡或者緙絲出圖案。紋樣一般都具有一定的吉祥寓意，諸如事事如意，福壽萬年，瓜瓞綿綿等等。

清代荷包有大量實物傳世，但精品罕見。荷包通常以絲織物做成，上施彩繡。《舊都文物略》記：“荷包巷所賣官樣九件，壓金刺錦，花樣萬千。”據說這種荷包最初是男子用來盛放煙葉的，后來大家覺得十分美觀，乃爭相仿效，不論男女，都喜佩之。官運順利，四平八穩；圓形荷包，象征家庭團圓，圓圓滿滿，花好月圓；仿生形往往采用動物、植物等形狀。如葫蘆形，蓮花形，石榴形，金魚形，柿子形等。葫蘆寓意福祿；蓮花象征高潔；石榴表意多子多福；金魚昭示富富有余等。異形荷包如花籃形，船形，瓶形等等，也都有不同的吉祥寓意。分別象征花開富貴，一帆風順和平安如意等。

清代筆袋荷包。這枚筆袋荷包為如意造型。紋飾分正反兩面。正面紋飾分為上中下三區。上區紋飾表意為靈鵲報喜和事事如意；中區紋飾為瑯函和棋案，表意讀書萬卷，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又期望筆袋主人逢棋得勝，深謀遠慮；下區圖案表意為春風得意，抬頭見喜，馬到成功。背面紋飾表意為福從天降，富貴連連，大業有成。筆袋刺繡針法講究，集打籽繡、盤金繡、鎖辮繡、平針繡和三藍繡等為一身。工藝精湛，所繡喜鵲、紫馬等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尤其背面紋飾為純三藍滿工繡制，并用金線單盤勾邊，凸顯高超的繡制技術，非能工巧匠而不能為也。這枚品相一流的筆袋荷包是同類荷包中的翹楚，具有很高的藝術和收藏價值。

清代鎖繡梅花紋香囊

民國平針繡花卉金蟬紋錢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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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按用途和系戴的方式分，荷包主要可分為香囊，煙荷包，褡褳荷包，裹肚荷包，穿帶荷包等。香囊等級較高，是當時官方或有背景家族用于自身佩戴和饋贈之物。內裝香料或其他的物件，使用時用抽繩拉緊，美觀大方。煙荷包顧名思義是用來裝煙絲的，盛行于清代，抽煙者多佩帶；褡褳荷包是古代裝物的大袋子的微縮版，兩端縫死，中間留口。也有的兩端制成口袋。用時別，可放銀元鈔票等。裹肚荷包個頭較大，正面繡有吉祥紋飾。用時包緊于腹部放置重要和大一點的物品。穿帶荷包又叫穿繩荷包，用繩帶從荷包上方預留的過，然后系于身上，可裝隨身小物品。是按繡制的針法分，荷包可分為打籽繡荷包，鎖繡荷包，納紗繡荷包，平針繡貼布繡荷包，珠繡荷包，畫荷包等等。文志介紹，荷包的紋飾豐富多彩，大都是吉祥寓意。常見的幾種主要紋飾有：、花果類紋飾。例牡丹花，菊花，纏枝蓮，仙桃，石榴，蓮花荷葉，瓜果蔬菜，松竹梅等等。這些花果類紋飾既可單獨表意，也多與不同的其他紋飾搭配，有的吉祥寓意。如蓮花紋同嬰童并圖，寓意蓮生貴子。、昆蟲動物類紋飾。例如青蛙，蟬，蟈蟈，蝎子，魚，蝴蝶，喜鵲，仙鶴，鳳花鹿，蝙蝠，鼠，貓，鴨子，牛，虎，猴子等。還有一些神話類動物，如鳳凰，麟，三腳蟾等。這些紋飾本身均具有吉祥寓意，與其他紋飾并圖則寓意更加豐鹿、鶴并圖為鶴鹿同春；魚蓮并圖為連年有余等。、人物故事類紋飾。一是人物與其他紋飾組合形成的寓意類紋飾。如嬰蓮紋（寓貴子），人船紋（寓意一帆風順），嬰獅紋（象征獅童臨門，添丁增口），嬰虎紋（象生威）等等。二是人物、成語、戲曲故事紋。如《西游記》紋，《郭巨埋兒》紋，林英》紋，《臥冰求魚》紋，狀元及第紋，漁樵耕讀紋，《俞伯牙與鐘子期》紋，紋，《武松打虎》紋，《楊香扼虎救父》紋，《鵲橋會》紋等等。三是傳說神話故事紋。如牛郎織女紋，麒麟送子紋，天仙送子紋，和合二仙紋，八仙紋，劉海戲蟾

民國平針繡獅紋錢袋紋等等。

清代平針繡蝴蝶紋穿繩荷包

清代納紗繡劉海戲金蟾錢袋

清代打籽繡龍鳳紋錢袋

四是詩文吉語類紋飾。如“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四時福壽，如意雙全”；“用不竭”；“富貴吉祥”；“福如東海水，壽比南山松”；“囍”；“東壁圖書府，西園翰墨林”等等。

楊文志講，荷包的繡制方法很多，有不少荷包是多種針法并用，主要的繡制針法有以下幾種：

一、打籽繡法。此種繡法，費時費工，但效果極佳，是蘇繡方法的一種。據史料記載漢代即已有之。是指在繡面上用絲線結成一個個極細小的線疙瘩，可以顯示出立體感的效果來，質感非常好。

二、納紗繡法。又稱穿繡、戳紗、納錦、納繡等。北方人多叫其納紗，是我國傳統刺繡針法中的高端品種之一。它以素紗為繡底，用彩絲繡出紋樣，四周留有紗地兒。

三、鎖繡法。鎖繡也是古代刺繡的傳統針法。在布面上由繡線環圈鎖套而成。其繡后的效果恰似一根鎖鏈，所以叫鎖繡。特點是效果好、美觀、結實、耐用，屬于繡品中的高檔品種。

四、平針繡法。又稱絎針繡或拱針繡，是荷包繡法中最常用最普通數量又最多的方法。其繡法較簡單。就是以均勻的針距從右到左進行反復入針、出針，然后一起將針線抽出。平法繡也有多種繡制技巧。

五、貼補繡法。又稱訂綾、貼花、貼布等。制作者先用顏料在底布上畫出所想要的紋飾，用紙板剪刻出貼花紋飾并用彩布包裹，再用彩料在貼花上面畫出相應紋飾，然后將其固定在底布上。

六、三藍繡法。是指取多種色相相同、色度不同的藍色繡線，根據構圖需要形成深淺變化的紋樣。雖謂三藍，但在繡制中往往不止三種藍色。如全部都用藍色繡線，稱做“全三藍”。三藍色中往往配有其他顏色點綴，以更好地表現其紋飾效果。七、網格繡法。就是用針線通過一定的形式，刺拉出特定的幾何圖樣。網繡荷包較為少見。除三藍外，還有紅、綠等法

打籽繡法

鎖繡法

平針繡

網格繡

楊文志收藏的荷包，品類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