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記憶深處的那一朵花

湖南 歐宜準

一

我記憶深處，總會出現一朵花，因為這朵花帶給了我無限的溫暖。

這朵花盛開在母親蒼老而慈祥的臉上，盛開在母親歷經苦難和艱辛的記憶里。

而我只能在最黑暗處銘記這朵花，她年輕時的英姿，年輕時的榮耀，我都無法品茗，也無處去尋找，只有在母親無限期待和愛撫中去感觸這朵花的美麗多姿。

可我又失落起來，如此燦爛的一朵花為什么會在塵世里飽受折磨？似乎這一切都蘊藏在我可能而不可及的愛河，我只能無限地接近，卻就是不能完全地理解，完全地沐浴。

為此，我開始憂傷。

二

母親，這朵花為我而開放，我竟麻木得無法體會。

我怎么也不能原諒自己對濃烈而不失淡雅的愛的漠視。

花應該在花圃或田園里，被暖陽春風小心地呵護著。

任意地踐踏，那是一種罪過。

三

在并不漫長的一生中，這朵花總是緊緊的跟隨著我，推開一扇扇緊閉或虛掩的門扉。

但此刻，它沉靜在無邊的黑暗里——它的顏色、形狀、大小，都已經發生了改變，或者以另一種狀貌把自己的美和力量頑強地呈現出來。

但現在，我看到的那朵花，柔弱，令人憐惜。

被風吹打著，在黑暗中逐漸歸于寂靜，因為我的視而不見趨近于死亡，來于塵土而歸于塵土。

四

因為這朵花，我跋山涉水穿過滾滾紅塵。

然而，我來到的地方，擁擠又荒涼，人們忙忙碌碌似乎對它熟視無睹。

因為這朵花，我開始關注所有的道路和關愛所有從道路上走過的人。

這時候我的快樂和憂傷都是赤裸裸的，我也守望著這朵花，并一千次一萬次地指給所有的人看，說：看，一朵花。

五

我多么希望，這朵花不在塵里，而是與日月星辰點綴浩渺的蒼穹，這樣就會遠離苦難、不幸與折磨。

在某個深夜，仰望星空，看到你的容顏，盛開在璀璨的星海里，而我無端地沉睡在你溫暖的記憶里，幸福而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