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偶書(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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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變瘦了，村中的小學校

聽不到兒童朗朗書聲，院子里

雜草按自己想要的方式生長

這些可憐的雜草，再不會

伴著歌謠和唐詩翩翩起舞了

它們只會在風中不由自主地

搖擺，迫不得已地顫栗

村頭的老柳樹也在風中顫栗

它枯瘦得只剩下自己孤單的影子

那么多在它懷里午睡的人

游走他鄉，找不到回家的路

回鄉的路并未改道

路邊的野草掩蓋了拓寬的部分

當我們踏在野草上時

我們才知道，野草也是路

是回鄉路不可或缺的部分

河流記

這是一條

極其普通的小河

它繞著村莊從山腳下

安靜地流過，它沒有名字

河里也沒有魚蝦

黑烏潭——

祖輩們給它最深的區域命了名

我們游到黑烏潭邊緣就停下來

我們最喜歡河流結冰的時刻

我們肆無忌憚地跑到

黑烏潭厚實的冰面上

那一刻，河流屬于了我們

陽光在光滑的冰面上閃著光

我突然想給這條河

起一個名字

到底有多少條河流

像這條小河一樣默默無名

到底什么樣的名字

才能恰如其分地詮釋

它在我們生活中

無可替代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