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葡萄歌

漠風

瞿琮創作的眾多關于新疆的歌曲中，最受歡迎的便是《吐魯番的葡萄熟了》。瞿琮初次來新疆伊犁霍爾果斯的邊防哨卡采風。邊防哨卡環境非常艱苦，他看著一個個手握鋼槍的戰士守望邊關，無不感動。他采訪一位樸實堅毅的維吾爾族班長。班長向他介紹這里的情況和生活，并拿出馕和葡萄干讓他品嘗。瞿琮第一次品嘗葡萄干，說：“吐魯番的葡萄干真甜。”班長說：“我的家鄉在和田，這是我未婚妻親手采摘為我晾曬的……”聽著班長的愛情故事，戰士們一下歡動起來。這對青年樸實真摯的愛情打動了瞿琮，給了他靈感。回去后，瞿琮腦海里整天縈繞著這段邊關愛情故事。他激情四溢連夜創作出這首歌。創作這首歌時，他還沒去過吐魯番，完全是靠想象的。他想，吐魯番的葡萄聞名天下，已經是新疆的一個標志，為了更貼近大眾，便把故事中這對戀人的家鄉“遷移”到了吐魯番。故事里的主人公“克里木”是他用的朋友的名字，“阿娜爾罕”也是他從朋友那里聽到的。創作完后，他一直放在家里。一天，施光南到他家做客，順便問有沒有要譜的歌詞，他就把這首歌詞送給了施光南。

1978年，《吐魯番的葡萄熟了》歌詞一到施光南手中，他又進行了再度的藝術加工，又上升一個境界。施光南選用了維吾爾族的音樂素材，采用二部曲式和回返式的旋律。歌曲講述維族姑娘阿娜爾罕和駐守邊防的克里木的愛情故事。施光南找來關牧村演唱。關牧村醇厚圓潤的女中音音色和對歌曲的精到闡釋，又使作品增加了無窮魅力。這首歌一經演唱立即不脛而走，在全國各地廣為傳唱。1980年，被評為全國優秀歌曲。1993年，關牧村應邀參加第四屆中國絲綢之路吐魯番葡萄節，拍攝電視音樂藝術片《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音樂會演出前，吐魯番市人民政府授予她“吐魯番市榮譽市民”。這首歌已成為中國絲綢之路吐魯番葡萄節的主題歌。

《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這首歌背后還有一段傳奇故事，并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緣。說來很巧，有一位姑娘也叫阿娜爾罕，她的男朋友也叫克里木。兩人相識相戀一年。一天，男朋友報名參軍，臨別時，兩人難舍難分。阿娜爾罕流著眼淚，拉著他的手說：“一定好好回來，我等你！”男朋友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向她行個軍禮告別了。克里木參軍后駐防一個遙遠的邊防哨卡，很難休假探親。他們只有保持書信往來，直抒心中的思念。一年，兩年，他們極少見面，兩人漸漸產生了分歧。阿娜爾罕的親戚朋友也為她介紹對象。阿娜爾罕不想放棄她的愛戀。一段時間，她努力說服自己，徹夜難眠。在一個漆黑的夜里，阿娜爾罕拿起筆，流著眼淚給克里木寫信，艱難地提出分手。克里木收到信后非常難受，他多次給阿娜爾罕去信，說明他深深愛著她，但是他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他神圣的職責，國家安穩，才有小家的幸福……

阿娜爾罕陷入愛戀糾葛的痛苦之中。一天，阿娜爾罕的一個朋友神秘地對她說：“我在廣播里聽到一首歌，是唱你和克里木大哥的。”阿娜爾罕不信，以為她在開玩笑。當夜，阿娜爾罕聽到收音機里播放關牧村演唱的《吐魯番的葡萄熟了》，“克里木參軍去到邊哨，臨行時種下了一棵葡萄。果園的姑娘喲，阿娜爾罕喲，精心培育這綠色的小苗。哎……引來了雪水把它澆灌，搭起那藤架讓陽光照耀，葡萄根兒扎根在沃土，長長蔓兒在心頭纏繞，長長的蔓兒在心頭纏繞。葡萄園幾度春風秋雨，小苗兒已長得又壯又高，當枝頭結滿了果實的時候，傳來克里木立功的喜報。哎……姑娘啊遙望著雪山哨卡，捎去了一串串甜美的葡萄，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阿娜爾罕的心兒醉了，阿娜爾罕的心兒醉了。吐魯番的葡熟了，阿娜爾罕的心兒醉了，阿娜爾罕的心兒醉了，醉了！”

阿娜爾罕又驚又喜，這首歌里的人物竟然和他們同名，故事也相同。難道克里木把我們的故事告訴了他的戰友。阿娜爾罕感動萬分，認為這首歌唱的就是他們的故事。她心生愧疚，拿起筆抄下那首歌詞，跟著學唱。一個驕陽似火的夏日，阿娜爾罕帶著一筐葡萄來到克里木駐防的哨卡。兩人激動地抒發內心的思戀，敘說那首傳奇的歌。臨別時，阿娜爾罕含著淚水為戰士們歌唱了這首《吐魯番的葡萄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