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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世界

2018-11-15 08:18:12閆巖
海燕 2018年10期

□閆巖

你到底怎么她了,你個小王八羔子你說?

我媽給我打電話,頭一句就沖我吼,聲嘶力竭的嗓門。

我有點蒙,不知道她這是又唱哪出戲。我委屈地說,我沒怎么著她,她又告我什么狀了?

她不見了,人沒了,不是你是誰?你個小王八羔子,快給我回來找,要是找不著,我要了你的命。我媽真是急了,嗓子都喊破了。

我在網吧,游戲才打了一半,真不敢再打了,再打,我怕我的小命真沒了,盡管我冤。

我媽說的她,名叫軟紅雯,是個很美的姑娘。怎么形容她的容貌呢?我不太會用詞,但可以借用王洛賓先生的歌詞:她的眉毛細又長啊,好像那樹上的彎月亮;她的眼睛黑又亮啊,好像那秋波一模樣;她的臉兒紅又圓啊,好像那蘋果到秋天。

那么軟紅雯又是誰呢?這個需要我給大家做一下解釋。大家一定對“買一贈一”這個詞不陌生,買個大電視贈套小瓷碗,買條羽絨被贈條薄毛巾。軟紅雯就是我家買房子時贈的,買了一套90平米的二手房贈了一個17歲的大姑娘。這樣的稀奇事兒,我相信你們做夢都聽說不了。

這軟紅雯到底是怎么個背景呢?其實我也鬧不太明白。房子不帶說明書,軟紅雯也似一頭高傲的長頸鹿,對我們一家三口從來不低頭觀望。實際她即使觀望也觀望不著,她是個瞎子。我只從我媽那兒知道一些她的情況,軟紅雯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離了婚,她跟媽媽,她媽和我媽在一起干過活兒,后來她媽把她們家的房子賣給了我媽,之后就走了,據說是跟著一個男人遠走高飛過逍遙的日子去了。我媽說,買這套房子時軟紅雯的媽只要了一半兒的房款,那一半兒就當撫養她女兒的資金,一直到她出嫁。

我們家買軟紅雯家的房子已有4年,那年她17歲,我21歲,我比軟紅雯大4歲。搬過來時我媽不放心我,叮囑我不下一萬遍,說你個小王八羔子你聽好了,以后紅雯就是你親妹子,你要敢對她有一點外心,我掐死你。我從小被我媽罵成小王八羔子,在家里,小王八羔子像是我的尊稱,我媽一天不叫我小王八羔子我就覺得自己是個沒娘的孩子似的。不得不說我媽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她從小是個孤兒,是我父親家把她養大的,算是童養媳。可父親和媽媽長反了,父親長得有些瘦弱斯文,說話做事輕巧的像個女人,我媽卻五大三粗,連嗓門都粗,干起活兒來從不服男人。后來我的爺奶都去世了,我的小弟也出車禍死了,我媽看著家里的日子過著沒指望頭,就跟臨村一伙搞建筑的包工去了,一走就一年,到年底才回來。一年又一年,我媽在外地干了7年,我在家瘋跑的真成了個小王八羔子,好事干不成,盡干一些壞事,但大壞事也干不成,都是一些撩雞摸狗的小壞事。后來我念書念到初二也念不下去了,和社會的混混兒打架被學校開除了。我媽看我實在不成器,又怕我再瘋下去會出大事兒,就把我帶到了她的身邊,花了些錢托門子讓我上了技校,再過了一些日子,我媽把我父親也帶到了城里,力氣活他干不了,給工頭說了讓他在工地上給工人做飯。這么過了幾年,就是在我技校畢業的第二年,我媽買下了軟紅雯家的房子,房子就是家,城里有了家也就是我們成了城里人了。

可做了城里人的這幾年,我的日子并不好過。什么原因呢?軟紅雯。我媽讓我把她當親妹子對待,可那年我都21了,荷爾蒙分泌正值旺盛時期,軟紅雯又長得那么成熟那么美,我想把她當親妹子我都當不成,一看見她我就渾身膨脹,就像熟透了的豆莢遇到似火的驕陽,要爆炸,更何況我白天黑夜都要面對這個大太陽。搬進新家的第一天我偷偷地問我媽,媽,你確定她真是個瞎子?我媽說,你個小王八羔子,瞎子還有假?趁我媽去屋里給她送水果,我輕巧巧地跟了過去,仔細注意了她的舉動。真是個瞎子。可她的眼睛一點都不像個瞎子的眼睛,她的眼睛比好人的眼睛還大,還明亮,還好看。我心想,這真是老天瞎了眼,讓不該瞎眼的瞎了眼。當然我也知道,軟紅雯不是天生的瞎,她是病瞎的,她得了大動脈炎,沒治好,就瞎了。

親媽遺棄了瞎了眼的親女兒,這還不算,還把房子賣了,拿著錢跟野男人遠走高飛了,叫誰誰不恨呢?軟紅雯肯定恨她媽恨得咬牙切齒,之后就把對她媽的仇恨轉移到了我們的身上,跟我們一家也仇深似海。我媽對她算好吧,這么說吧,我媽對她比對我和我爸都好,哪兒像對親女兒一樣啊,那簡直像祖宗一樣伺候著,我們吃素,讓她吃肉,我們喝白水,讓她喝茶水,洗臉洗澡我們用香皂肥皂,讓她用洗面奶沐浴液,夏天我們吹電扇,讓她吹空調。總之,她就是我們家的祖宗。但是軟紅雯并不買賬,稍不順心就開罵,罵我們是強盜,是狗娘養的。我媽有時偷偷抹淚不吭聲,有時當成沒聽見。我爸呢?更是悶簍子。只有我,身體里積攢著能量,我想,你囂張吧,你就囂張吧,等我把能量積攢夠了,我一定把你給吃了。平常,我時不時招惹她一下,比如我會把水果盤給她端過去,趁機摸一把她的胸,她呢,當然不肯吃虧,尖著嗓子叫罵,X你媽。我媽肯定能聽見,肯定是拿起棍子在我屁股上來兩棍。有一次我拎著水壺往軟紅雯的暖壺里倒水,我什么也沒干,沒動她,就說了句痛快話,我壓著聲調低聲說,軟紅雯,你媽把你家的房子賣給我們了,你現在是住在我們家,我們家當祖宗一樣伺候你,你還想怎么著?我可一句臟話沒說,她卻沖暖壺就是一腳,一暖壺水全倒在了我腳上,嘴里的罵詞又升了級,我X你祖宗。我急眼了,也顧不上疼了,一下子把軟紅雯按在地上,兩手抓住她的奶子往死里攥,疼得她哇呀哇呀慘叫。我父母都闖進來了,我媽叫著小王八羔子,一棍一棍地敲打在我的身上。我是被我爸背出軟紅雯的屋子的。那次軟紅雯鬧著要跳樓,我媽跪著求她,哭著求她,罵我是畜生,保證我再也不會欺負她了,要我再欺負她就報警,讓我住監獄。我呢?越抹越黑,索性什么也不說,反正腳也燙了,打也挨了,你們想怎么我就怎么吧。我媽哭著罵我,你個小王八羔子你有本事自個去搞個對象回來,媽盼著呢,紅雯她是你親妹子,你個畜生你怎么能打她的主意,你要是真待見她你就好好待她,媽媽好好給她說說,你把她娶了,媽也就安心了,也就對得住她媽了。我沖軟紅雯那屋“呸”了一口說,臭瞎子,我娶誰也不會娶她。我媽根本不憐惜我,又在我臉上來了一巴掌,罵我,你個小王八羔子小兔崽子,不正經的東西,以后你要真敢再動紅雯一下,我真敢把你送到監獄去。從此后,我真沒敢再動過紅雯,我也經常不回家了,在外面混吃混喝,這兒干幾天那兒干幾天,我哪兒都干不下去。在農村時我羨慕城里人,如今成了城里人我羨慕有錢人,我媽讓我好歹找個活兒先干著,騎著驢找馬,但我不想騎驢,騎驢太不舒服了,我想一下子就騎上馬,可我一下子又騎不上馬,就這么混來混去的。這期間,女朋友我也搞了幾個,但都比不上軟紅雯,有臉蛋的沒身材,有身材的沒臉蛋,有臉蛋又有身材的看不上我,我就想,要是軟紅雯眼不瞎,我就是坐牢也得硬把她占了,硬把她娶了。

我必須承認,對軟紅雯我沒死過心,但我又真不敢動她。可她怎么說沒就沒了呢?是不是去外面買東西去了?我媽急得罵,你個小王八羔子,買東西能把衣裳帶著?能把戲匣子帶著?我到軟紅雯的屋里看,還真是,她平常穿的衣裳都沒了,收音機也不見了。軟紅雯平常干不了別的事兒,她就整天抱著個收音機聽,聽什么我們也不知道,有次她去廁所,我輕悄悄走進她屋里,把耳機插在耳朵里聽,里面正播賣藥的廣告,我想把廣告聽完再聽聽下面的內容,她就進來了。我輕悄悄地往外走,真是瞎子耳長,只聽她大喊一聲,滾。她知道是我,只有對我她才喊“滾”這個字。

軟紅雯是一個瞎子,一個瞎子她能跑到哪兒去呢?手機她倒是有一個,她跟我媽要的,還要一千塊錢以上的。我媽就給她買了,花了一千五百多塊,比我的還好,我把我們一家三口的電話號碼都給她存上了,叫她有什么事兒趕緊打電話聯系,但她從來沒有給我們打過電話,有時我媽不放心會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我問我媽,手機她帶著沒?我媽說,帶著呢,可關著機呢。我馬上打她的電話,還是關機。我媽急得又哭又叫,這可怎么辦呢?紅雯她看不見,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我對不起她媽啊,我對不起紅雯這苦命的孩子啊……我媽哭的是實情,軟紅雯對我們家有大恩情,要不是她媽把房子半價賣給我們,我父母可能多半輩子都掙不夠在城里買房子的錢,就那一半兒錢我們家還借了一半兒多呢。這幾年,除了軟紅雯的花費,我們的日常,錢都還債了,到現在還有一萬多的債務。我媽說,等把債還完了就開始給紅雯積攢點嫁妝錢,不管怎么著,她媽不在,得給她找個好婆家,把她當親閨女,風風光光地把她嫁出去。我媽看她比看我親,她從來不說給我攢錢娶媳婦兒,她說我一個大男人該長本事自己娶。我媽哭對不住軟紅雯她媽,我覺得她哭得對,但她沒有對不住軟紅雯的,軟紅雯她是個白眼狼,我媽對她再好也暖不了她的心,她認為我們一家是強盜,強占了她們家的房子,她的心里只有恨。

說不定是她親媽良心上過不去了,把她接走了呢?我說。我媽心里急,嘴又罵上了,你個小王八羔子你胡說,她媽接她還用偷嗎?反正我被我媽罵疲了,我也不覺得是回事。過了一會兒我又猜,莫非找她親爹去了?我媽說,她媽都不知道她親爹在哪兒,她一個瞎子,她能知道?我說,她不知道她爹在哪兒,她爹知道她在哪兒啊,有可能這房子就是她爹留給她們的。我媽說那也不可能,紅雯她媽說,紅雯她爹是東北人,那時紅雯的媽在東北上學,他們在東北偷偷結的婚,紅雯她姥姥根本不同意,紅雯他爹也沒來過這里,這房子是紅雯姥姥留下的。那親戚朋友呢?她應該有吧。我媽突然愣住了,想了想說,親戚她們沒有,她有一個舅舅在北京,當時因為紅雯姥姥把房子過戶給了女兒,舅舅已經和她們斷交了,自從紅雯姥爺姥姥死了之后就沒聯系過。我媽和軟紅雯的媽一起干了很多年活兒,她們親如姐妹,對軟紅雯家的情況知道得一清二楚,軟紅雯她媽也相信我媽,要不她也不會把房子半價賣給我媽,也不會把親閨女托付給我媽。既然沒有親戚,那肯定有朋友和同學,說不定去找同學了呢。我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說,那你快跟我去三中,紅雯在三中上的初中。我媽有點亂套了,腦子已經沒個頭緒了。我帶著她到了三中,找到了校長,一問一查當時軟紅雯的班主任,果真有軟紅雯這么個人。軟紅雯的班主任說,軟紅雯本來很好的一個女生,可眼病越來越嚴重,性格也越來越不好,稍不順心就罵人,所以班里的同學沒幾個敢和她說話,她初二下半年就沒再來上過學,沒聽說哪個學生和她再有聯系。再說,已經這么多年了,當初的學生都在上大學,聯系的可能性很小。

出了校門,我媽又問我,你真沒怎么著她?我堅定地說,真沒有。我媽說,那就報案吧。我說,報吧。我和我媽一起去派出所報了案。民警先調查了我們小區的監控,可小區的監控那都是擺設,沒一個開著。后來民警通過軟紅雯的手機號,還真調查出了線索。民警說,近一年來,軟紅雯在晚上十來點時經常給省電臺打電話,據他們查證,軟紅雯經常打的這個電話是一個交友欄目,他們也和這個欄目的主持人聯系上了,因為軟紅雯經常和她互動,所以主持人對她很熟悉,她在欄目中名叫雯雯,是個盲人,還在欄目中發過征友信息,但她過后和誰聯系過,誰又和她聯系過,她無從知道。民警也和軟紅雯近段時間聯系過的三個電話號碼聯系過了,兩個女的一個男的。男的說和雯雯在電話里聊過天,覺得她是盲人聊著沒什么意思就不聯系了。另兩個女的說都有過電話聯系,在征友欄目中了解了她是盲人,身世很可憐就想和她交朋友,加上了雯雯的微信號,但沒過多的聊,偶爾問問她干什么呢,吃飯了沒有?關心她一下,別的也不涉及。怎么?軟紅雯會玩兒微信?這別說我媽,連我都不相信,她瞎著眼怎么玩兒的呢?民警說,現在網上有盲人軟件,她再聰明點,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還是不信,可民警已經要到了軟紅雯的微信號,并且試圖加上她,但她始終沒通過。我媽還是急,她怕軟紅雯有閃失,竟然給民警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紅雯,要不我也就活不成了。民警把我媽扶起來,勸我媽稍安勿躁,可我媽能稍安嗎?她都快急瘋了。

報案的第5天,民警告訴我們,案件有了進展,軟紅雯有可能在山東東營那一片兒,跟一個微信號叫“大鵬展翅”的人在一起。民警正在繼續和“大鵬展翅”交談,以得到更可靠的信息再采取行動。據民警說,軟紅雯的微信號加不上,這幾天他們就在晚上聽省電臺那個交友欄目,守株待兔。他們認為盲人的世界比較小,可是盲人也是人,他們看不見,唯一能認知世界的辦法就是聽,有眼睛的人是看世界,沒眼睛的人是聽世界,眼睛看不見耳朵會更長大腦會更活躍,電臺便成了盲人們宣泄和釋放情緒的地方,成了盲人的精神寄托。一個人沒有精神寄托誰也會受不了,交友欄目的主持人就對民警說,在這個欄目中盲人占有很大比例,每次都會有盲人參與,他們在欄目中很活躍,希望能在此交到知心朋友。軟紅雯的身世比較特殊,比較凄慘,喜了怒了哀了樂了她沒人訴說,她得找一個能夠訴說的地方,她隔三岔五地參與交友互動,這就說明那里是她喜歡的地方,可以信賴的地方,即使她走了,只要不出意外,她是一定會去的。果不出民警所料,就在他們收聽交友欄目的第3天晚上,出現了可疑情況,這個可疑情況并不是軟紅雯打去了電話,而是另外一個人打進了電話。交友欄目每天都有互動內容,這一天的互動內容是留下你的祝福,你可以把祝福留給父母,留給親朋好友,留給街坊鄰居,留給知心愛人,留給誰都行,只要是美好的,都可以通過電話參與留下祝福。當這個男的打進電話時,欄目主持人好像非常熟悉這個聲音,馬上便說,我聽出了你是小程,你要給誰留下祝福呢?那個小程很激動地說,我首先特別感謝電臺的貴欄目,感謝主持人,是貴欄目讓我交到了一位可愛的女孩兒,如今她來到了我的身邊,我要把祝福送給我和她,愿我們能有個美滿的家,永不分離,幸福地生活一輩子。主持人也非常激動地說,那真是太好了,小程,既然你們是在這個欄目中認識的,那能告訴大家你愛的那個女孩兒是誰嗎?讓我們大家都為你祝福。小程說,因為一些特殊情況,現在還不能告訴大家她的名字,但我告訴大家,她也是一位盲人,但她和我不一樣,我是天生盲的,她是后天得病盲的,我的家人告訴我,她特別漂亮,眼睛特別大,眼珠特別黑,比有眼睛的人還漂亮。主持人忙把祝福送給他們,后來的時間大家幾乎都是給小程送祝福的,這也說明小程在這個欄目中是個很活躍的人,聽眾都很熟悉他。

民警們判斷,小程說的這個漂亮、眼睛亮、眼珠黑的女朋友很可能就是軟紅雯。民警們看到過軟紅雯的照片,當時真是“嘖嘖”聲一片,她太漂亮了,她眼睛瞎了,那一定是老天都嫉妒她了才讓她得病瞎的。那晚民警聽完交友欄目后,又和省電臺交友欄目的主持人聯系,得到了小程的聯系方式。打電話恐怕會引起小程的懷疑,他們就用一個外地手機號申請了一個名為“知心知意”的微信號加小程的微信。軟紅雯的微信加不上,小程的微信號卻一加就加上了,他的微信號叫“大鵬展翅”。之后民警便以一個聽眾朋友的身份與小程聊天,還故意猜測著問,你的女朋友是不是經常參與節目的雯雯?小程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回答,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你,因為她不讓我說。民警不敢再問下去,怕露了餡,就像模像樣地寒暄了幾句,多是祝福的話。我媽太著急,恨不得一下子就能看到軟紅雯,一直向民警要小程的電話,她要質問小程。民警說,稍安勿躁,現在還不完全確定小程的女朋友是不是軟紅雯,也不能確定小程的具體位置,請再耐心等待,得十拿九穩才行,不能貿然行事。接下來的日子,民警便和“大鵬展翅”小程聊天來套弄一些事情。又過了3天,民警來信兒了,確定了小程的女朋友就是軟紅雯。

民警在和小程聊天的同時知道小程每天都聽交友欄目,所以也和交友欄目互動,打電話參與,說他是“知心知意”,也在欄目中發了條交友信息,謊說自己是農村的年輕人,很喜歡這個欄目,只是以前太靦腆,想交朋友不敢參與,現在終于鼓足勇氣打了這個電話,然后把自己的電話號碼說出來,讓希望和他交朋友的人通過這個電話號碼加他的微信。民警這樣說的目的就是針對小程的,讓他不再有芥蒂,能在以后聊天的時候敞開心扉,以證實他的女朋友就是軟紅雯。還真見效,民警參與過這個交友欄目以后,小程就對民警沒有戒備之心了,問什么說什么,說他的女朋友叫軟紅雯,就是經常參與欄目中的雯雯,身世可憐,她是個孤兒,寄養在別人家里,他們在微信中聊了有一年多了,深深地相愛著,前些日子,他和弟弟一起去雯雯住的地方把雯雯從虎口里救了出來。

我和我媽把民警和小程的聊天記錄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基本也就是民警所說的情況。除了這些,還有一些關于小程的生活情況。民警問他,你是盲人靠什么生活呢?小程說,他跟當地一個很了不起的盲人師傅學了八年算命,已經出徒了,現在有很多人來找他算命,他在當地也已小有名氣了,他相信再過個三五年,他就會像師傅一樣在城里買上商品房,過上城市人的生活,他要給雯雯最好的生活。民警問小程,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婚?小程說,他算好了日子,馬上就結,家里正刷墻置辦家具,為他們準備婚禮呢。民警說,他想組織幾個這個欄目的朋友一起去參加他的婚禮,問小程歡迎不歡迎?小程說,當然歡迎,熱烈歡迎。之后小程便把山東東營什么鎮什么村的地址發了過來。

我看了小程與民警的聊天記錄,心里很不是個正經滋味,禁不住在心里罵他倆。我罵軟紅雯,你個小賤人,怨不得你長成那個樣子,屁股翹的像硅膠,奶子鼓的像皮球,臉蛋滑的像蛋清,嘴巴小的像櫻桃,原來你就是個騷貨,淫貨,你早就想男人了,我要知道你去找一個瞎子我非把你強占了不可,虧死我了。我又罵那個小程,你個烏龜王八蛋,你一個破瞎子,你憑什么娶軟紅雯?你有什么資格娶軟紅雯?是我們家把軟紅雯養這么水靈的,我給他端過飯菜削過水果,給她晾過衣服擦過地板,我每天和她在一個房子里生活,我都沒能得到她,你個瞎子你什么也沒為她做過,就在微信里和她聊聊天就把她白白地要了,白白地娶了,我他媽弄死你。

我和我媽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山東東營去找軟紅雯。火車上,我媽一直心神不寧,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說那個的,搞得我心里很煩躁。我媽問,你說紅雯能和我們回家不?我說,十有八九不回來,你沒見那個小程在微信里跟警察說嗎?他把軟紅雯從虎口里救了出來,他認為我們是大老虎,怕我們把她吃了,肯定不放她回來。我媽說,那我們是不是老虎,紅雯心里能不明白嗎?我說,就是軟紅雯告訴人家我們是大老虎,人家才說我們是大老虎,要不人家和我們天南地北的,誰也不認識誰,怎么會說我們是大老虎呢?我媽問,如果紅雯不跟我們回來可怎么辦呢?我攥著拳頭在心里說,我打死那小程,把她綁回來。可這樣的狠話我不敢對我媽說,說了她又該罵我小王八羔子了,車上這么多人,我也老大不小了,不好聽不好看的。我媽說,要不,你真把她娶了吧,怎么你也比個瞎子強吧,她肯定就回來了。我媽說這話我真急眼了,并不是讓我把軟紅雯娶了我急眼,而是她說我怎么也比個瞎子強吧這句話,我媽竟然拿我跟個瞎子比,我受不了,我吼了一聲,別說了,再說我不去了。我媽才不說了。

下了火車向別人打問了路,又坐了汽車,直接到了小程的村口下車。下了車我們在村口問路人往算卦的那個小程家怎么走?路人一聽我們是外地人都說不認識,之后還三步一回頭地看我們,好像我們是奸細。后來我多了個心眼,再過來人我用普通話問小程家怎么走?這個人笑著問,你們找哪個小程啊,我們村有一半人家姓程。我趕緊說,我們是慕名來算卦的,那人就說,你們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北走,走到最北頭墻上寫著“算卦”兩個字的人家就是,但是你們這時候來那小瞎子肯定不給你們算。我問,為什么?那人說,小瞎子要娶媳婦了,忙著呢。聽這話我心里忒不是個滋味,但我又不能表現出來。在路上,我心里還藏著一把炸藥,我揣摩著,等我見到那小瞎子我炸死他。可到了這里,我心里的炸藥好像失效了一樣,感覺沒火勁兒了,我有點害怕了。這可是在人家的包圍圈里,炸藥一響炸不死別人把自己炸死是肯定的。我忍不住一邊往里走一邊問我媽,媽,看來軟紅雯真在這兒,你想怎么辦呢?我媽不理我,眼望四方,不知道她在望什么東西。

終于看到了墻上的“算卦”兩個字,是一座半新不舊的房子,房子門前來來往往有人行走。我媽讓我問,我就問剛從房子里走出來的一個人,這里算卦的嗎?那人看了看我和我媽說,對,但現在算不了,過了這陣子再來吧。我媽說,那讓我們進去問問算卦的,看看我們什么時候能來算?那人說,去吧。我和我媽就進去了。院子里沒有人,一伙人正在東屋里忙活著沒在意我們,我們直接進了北屋。這一進北屋果真看見了軟紅雯,她和一個小瞎子一起坐在一臺電腦跟前,兩人一唱一合地正說話,軟紅雯臉上燦爛而明媚,展現著我從來沒見過的笑。而小瞎子臉上雖然也飄浮著幸福的笑,但他那雙深深凹下去的,翻著白眼仁的眼睛實在詭異,讓人害怕。我媽看見軟紅雯已經無法自制了,哭著撲過去抱住了軟紅雯,紅雯,我可找到你了,你可把我嚇死了。軟紅雯在我媽的懷里掙扎,一邊掙扎一邊罵,滾開滾開,我X你祖宗,你們怎么陰魂不散啊。我媽怕放開軟紅雯又不見了,死死地抱著她不松開。這下熱鬧了,小瞎子拉扯我媽,東屋里忙活的人都過來了。對方人多勢眾,我媽還是被拉扯開了。我媽哭著對她們說,她是我閨女,你們憑什么偷我的閨女,我要把我閨女帶走。大家都愣了,都看軟紅雯,軟紅雯整理了整理衣服說,你們快把她轟出去,她不是我媽我也不是她閨女,她是強盜,強盜。這些人并沒有轟我們,大概他們也能看出來我們不是強盜,我媽都哭成了那個樣子,而我雖然不成個器,長相也不成問題,起碼五官端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相由心生,強盜都長著一副強盜樣,我們怎么會是強盜呢?

我一直站著沒說話,我媽囑咐我的,不讓我說話,怕軟紅雯更排斥。這時軟紅雯要出門,要走,還有好幾個人護著她,要把她掩護出去。我站在了他們前面說,軟紅雯你不能走,你得跟我們說清楚,你必須跟我們說清楚。軟紅雯一聽是我,更急了,罵我,我X你祖宗的,你也來了,來的正好,小程,就是這個狗娘養的玩意兒對我不規矩,叫你的兄弟打他個稀巴爛。這話一出,院里幾個年輕人真沖我上來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急忙伸胳膊阻攔大家向我進攻。我的大腦偏偏在這時開了竅,穩穩地對大家說,你們都別沖動,我們家和軟紅雯的事兒一句半句說不清,這樣吧,軟紅雯你也別出去,咱們都坐下來說說,要是你不想走呢,我媽說了也不勉強你,再說這兒是人家的地盤我們也勉強不了你,但是這事兒得說清楚,要不我媽她死也不安生。我突然地認為,這是我長這么大說的最像句話的話。這時,大概是小程的父母走了過來,小程的母親拉住軟紅雯的手安慰她說,雯雯,你別著急了啊,咱們家這么多人,他們也不敢把你怎么樣,他們也把你拽不走,咱們就坐下來跟他們說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天下是講理的天下,咱們院子里的人今兒誰也不走,都護著你,你看行不?軟紅雯說,行,但是我不會跟他們走,我死也不會再回去。小程母親說,咱們不回去,我也不舍得讓你回去。

大家都集聚在院子里,在院子里圍了個圈,像是擋好了籬笆墻。軟紅雯還有我媽,還有小程,小程的父母和小程的弟弟都在圈內,我被擱置在圈外,因為軟紅雯說的,得叫我滾遠點。在圈外行動比較自由,我望了一下這個大院,五間正北房,東西配房各三間,房頂上還安裝著太陽能,看起來家境還算不錯。這個院子的大門沒關,還不斷有人進來看熱鬧。我長得不高,圈里的人我看不見頭,只能影影綽綽從腿縫中看見她們七零八碎的樣子。沒人把我當客,我只能自己把自己當客,從墻角拿過來個板凳坐在圈外聽。我閉上眼睛,把自己當成一個瞎子,什么也不想,只聽,聽聽這個世界的樣子。

我聽到我媽先哭啼啼說話了,我媽問,紅雯,我先問你一句,你知道你媽是干什么工作的嗎?軟紅雯說,我媽我能不知道嗎?她在一個化工廠當會計。我媽說,對,她以前在化工廠當會計,可你有了病后她就不當了,當會計掙錢太少,她到建筑工地上當小工去了,她一個女人頂個大男人干活,就是想多掙幾個錢給你看病。軟紅雯跟我媽爭辯,不可能,我媽要是換地方干活也沒必要瞞著我,你給我說這個有何居心,不如你有什么目的就明明白白說吧,說完了快點滾你們的,我死也不會跟你們回去的,我已經沒有家了,你們已經把我的家給搶了。軟紅雯的嘴像機關槍“突突突”躥出來了一大堆話。我只知道軟紅雯的嘴會罵人,不知道還這么能說。聽她不說了我媽接著說,紅雯,你媽跟我在工地上一起干活干了四五年,早出晚回,但她不愿意對你說這些,她怕你為她擔心,怕你的病再為這個嚴重。軟紅雯的機關槍又開始“突突突”了,你別騙我了,我媽找了個野男人我知道,她早出晚回是跟那個野男人約會去了,周末不上班的時候也是找她的那個野男人去了,她愛那個野男人勝過愛我,因為我有病了,成了她的累贅了。那年冬天,我看雪花都不是白色是花花綠綠的顏色了,她還是不管不顧我,只給我熬藥,熬上藥就走,我喝不喝都不管我,我把藥倒了她也不知道。你就別替那個女人說好聽的了,我不想聽。我媽說,對,就是那次,你看雪都是花花綠綠的了,你媽在那晚到處去借錢,要給你去省城看病。可是錢是那么好借的嗎?你媽在城里沒有親戚,也沒借到多少,她來找我,讓我跟她去工地上找工頭,平常我和你媽關系最好,她有什么話都對我說,我就跟她一起去了,我們好話不知道說了有多少,工頭才預支給了你媽三千塊,我又借給你媽兩千塊,總共湊了七千帶你到省醫院看病。可你媽對我說,那晚你嫌她回去晚,和她吵了一架,你說她去和相好約會去了。后來你們在省城大醫院住了幾天,你覺得好多了,你媽讓你出院,之后背著一袋子中藥回來了,你卻說你媽狠心,不讓你住院,盼著你的眼瞎了。雯雯,她是你媽呀,她怎么會盼著你的眼睛瞎了呢,她是沒有錢再讓你住院了啊。后來你回家也不吃藥,就等著眼瞎,你說你媽就盼著你眼瞎,眼瞎了就不礙她和野男人的事了,你媽生氣了,就再也不怎么管你了,開始一兩天不回家,后來三四天不回家,再后來一個星期不回家,再后來就告訴你她再也不回來了,讓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就真的再也沒回過家。對不對?紅雯,是不是這樣的?軟紅雯說,是這樣的,她跟那個野男人跑了,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還不算,還把房子也賣給了你們,天下哪有這樣的親媽,她簡直就是惡婦。

聽到“惡婦”兩個字,我媽不干了,高著分貝說了一聲,不是,你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軟紅雯說,才不是,她是世界上最狠心的媽,她拋棄了我,還把房子賣給了你們拿著錢跟野男人遠走高飛快活去了,她比老虎還惡毒。我媽聽不下去了,啼哭聲大起來,紅雯,我如今不能再不告訴你了,你媽她沒拋棄你,她也沒和野男人遠走高飛,她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啊,她得了絕癥了,她管不了你了,她住院治了一段病,可是并不見好,所以她放棄了,把剩下的錢還了給你治病的債。雯雯,是你媽在臨死前把你托付給了我。軟紅雯也提高了分貝,不可能,你騙人,你這個強盜,大壞蛋,你騙我是個瞎子。我媽說,紅雯,我沒有騙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要騙你我出門栽死,響雷劈死,你媽她真已經不在了。

我明白我媽不會說謊話,我也感覺軟紅雯的媽媽是真的不在了。軟紅雯的“機關槍”這時不再“突突”了,這些人卻嚷嚷開了,我的腦子有點亂,這些人嚷嚷的什么,我也沒聽清。但我想,軟紅雯在不言語的那一刻心里的恨肯定已經沒了。可是,她心里有恨時她媽媽還活著,此時心里沒有恨了,她媽也就真的沒有了。

突然,我聽到軟紅雯“啊”的叫了一聲。之后,她就哭起來,一直哭一直哭,哭聲特別難聽,哭的沒頭沒尾的,一點也不像軟紅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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