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一只知更鳥》中知更鳥隱喻形象分析

張 謙

著名小說《殺死一只知更鳥》是美國作家哈博李的小說，曾經一度在1961年榮獲“普利策”獎，并且被翻譯成四十多種語言，可以說是公認的美國文學中的經典。過去的這幾十年間，許多讀者對該小說的主題做過非常深入的探討，比如故事中著重刻畫與揭露了當時黑人在美國社會遭到的種種不公平待遇以及辛酸的艱苦生活，希望以此能夠抨擊黑人在美國社會中的種種不平等現象，并且喚起他們的平等意識，與不公的待遇作斗爭；除了主題的探討，美國文學的研究者們也從藝術與寫作的角度對故事進行了分析，其中討論最熱烈的，也是本文即將探討的，就是書名中“知更鳥”的隱喻形象，亦或是象征意義。本文將首先回顧《殺死一只知更鳥》的故事，并且提取有關“知更鳥”的內容作為鋪墊；接著我們將結合當時的社會背景與環境，探討知更鳥在故事中的作用，意義，以及其背后的隱喻形象。

一、“知更鳥”故事回顧

許多讀者第一次看到小說的名字，絕大多數都會認為故事是關于知更鳥的，其實不然。“知更鳥”在故事中的隱喻與象征意義遠遠多于其表面含義。故事的背景被設定在了美國20世紀30年代的梅崗鎮，主要是對當時鎮里形形色色的居民以及社會生活進行描述。故事內容大地上可以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以一個小女孩斯科特的視角展開，她與哥哥杰姆在機緣巧合下結識了鄰居家的小男孩兒迪爾，這三個小伙伴從此成為了好朋友。小鎮中還居住著一戶人家，家里住著一位長期與世隔絕的小男孩拉德利，因為其很少出門并且從未與他人交流，拉德利在小鎮里逐漸成為了一個神秘的傳說，而這成功地勾起了斯科特三個小伙伴的好奇心。他們約定去拉德利家進行探險，尋找拉德利從未公開露面的秘密。

第二部分的故事更加深刻，也是故事最后的高潮所在。湯姆羅賓遜是小鎮里的一個黑人，他被指控強奸了白人女性梅亞拉，這個事件頓時讓原本沉寂的小鎮突然騷動不安，滿城風雨。斯科特的父親，也是故事的重要角色阿提克斯芬奇勇敢地擔任了湯姆的辯護律師。盡管他們在法庭上給出了所有能夠證明湯姆無罪的證據，但是白人陪審團仍然判處湯姆有罪。在這種令人絕望的場景下，湯姆選擇逃跑并被槍殺。第二部分的故事以這樣一個悲劇的結尾結束了，而芬奇律師的孩子斯科特與杰姆在這一連串的事件與各種反轉中逐漸成長與成熟。

再說文中對知更鳥的描寫。正如之前所說，在故事中作者并沒有正面描寫知更鳥的情節，但是將其象征意義貫穿始終。在故事中，律師芬奇曾經對孩子們說：“但愿你們能夠在后院打罐頭而不是去打鳥，按我知道你們會這么做的。如果你們愿意的話，可以去打藍背桎鳥，但是千萬不要打知更鳥，打死他是一種罪過。”(作者譯)另外，傭人莫迪小姐也為此做出解釋：“知更鳥除了在樹上唱歌外就不做別的事情了。它們不花園里采花,不在糧倉里筑巢。這就是為什么打死知更鳥是一種罪惡。”知更鳥的描寫本身已經有隱喻象征的意味了，這也將是下一節重點討論的內容。

二、“知更鳥”的隱喻形象分析

《殺死一只知更鳥》中其實有很多隱喻的象征的事物，除了知更鳥本身外，還有山茶花，槍支等等，足以可見作者的良苦用心。對于知更鳥隱喻形象的研究仍可以從故事中對知更鳥的描述入手：“知更鳥除了在樹上唱歌外就不做別的事情了。它們不花園里采花,不在糧倉里筑巢。這就是為什么打死知更鳥是一種罪惡。”這句話已經點明了知更鳥所對應的對象，即那些天真、善良、純潔的人們，無關膚色與人種。他們不到處惹是生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只是“唱歌”，即善良地造福大家。這樣的人如果被誣陷，被誹謗甚至被殺害，注定會是一種罪過。誠然，這樣的意象解釋是單薄的，接下來將分析小說如何使知更鳥的隱喻形象被讀者所察覺并且與其產生共鳴，而這一點是通過幾位可以被稱之為“知更鳥”的故事角色所表現出來。

首先是在第一部分故事中的男孩兒拉德利。拉德利在文中是一個沉默的人物，也正是因為他的性格古怪不愛出門，在傳聞中其一直是一個危險人物。直到后來，芬奇的兩個孩子遭到襲擊時，是拉德利突然出現并且拯救了他們倆。在之后拉德利的故事終于真相大白，即兒時的拉德利因為犯了一點錯誤而被其殘暴的父親囚禁在家中終日不能外出，久而久之失去了說話的語言能力。盡管備受折磨，拉德利依然十分善良，經常給小孩子們送禮物，與惡棍作斗爭等等。從這一點上來看，盡管拉德利沒有以怨報怨，面對打擊的流言蜚語更是以德相報，但是他也是一個普通的人，也需要愛與關懷。所以拉德利可以說是一個盡管飽受折磨但是仍然心地善良的知更鳥，傷害他就像殺死知更鳥一樣殘忍。

第二位是第二部分故事的主角——湯姆羅賓遜。他是一個勤勤懇懇的黑人，卻被誣陷曾強奸過一位白人女性。盡管芬奇律師經過了細致周密的調查與證據的收集，陪審團依然判處羅賓遜有罪。羅賓遜是一個善良勤勞的黑人，他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卻僅僅因為其黑人的膚色就遭到了無情的誣陷。在之后的越獄事件中，羅賓遜更是被殘忍的射死。這種因種族歧視而對黑人種群的無情迫害也無異于殺死了一只知更鳥。湯姆羅賓遜象征著抑制善良勤懇熱情、但是因為種族歧視而慘遭迫害的知更鳥，其背后反應并且諷刺了當時美國社會中白人對黑人的無盡其實與迫害。在這次事件中唯一有良知的人莫過于芬奇律師了。其作為白人，在第一次敗訴之后仍舊毅然決然為湯姆辯護，因為他的內心始終堅持正義的天平永遠不會傾斜，這樣一種精神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難能可貴。

最后一位是曾誣告湯姆羅賓遜的白人女性梅亞拉。正

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而梅亞拉在無恥誣告湯姆的背后也有著心酸的過去。黑人羅賓遜在過去經常被梅亞拉要求去砍柴燒水等，久而久之就愛上了這個勤勞善良的黑人。但是同樣是因為種族歧視的社會背景，一個白人女人不允許與一個黑人發生關系，而且這一幕正好被梅亞拉的父親撞見，所以父親要挾梅亞拉誣陷羅賓遜，才有了后面的故事。可以說對梅亞拉本人來說，來自父親的要挾是十分痛苦與無助的，但是她勇于無視世俗的枷鎖對湯姆遜的深情一吻卻是對種族歧視的強烈抨擊。所以這里梅亞拉象征著一個勇敢卻無助的知更鳥。

三、結語

其實《殺死一只知更鳥》中遠不止上述的幾只知更鳥，隱喻對象也遠不止知更鳥一種，本文通過一些典型知更鳥形象的分析，闡述了作者在作品背后希望表達的深刻思想。作者通過知更鳥的形象揭示并且批判了當時的美國社會，尤其是種族歧視帶來的種種禍端。即便在今天，美國的種族歧視仍然沒有完全消除，所以在美國的黑人群體若想獲得最終的平等，仍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