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闖進門
——“高科技與中國電影的新時代”高峰論壇

汪天云

人類社會進入近代，資本主義發展，大概是五十年一個周期。如果我們先把政治、社會、經濟等因素拿掉，還有一個就是科技。首先是紡織革命，馬克思、恩格斯研究的工業革命和資本論，就是從這個起點開始。之后就是鋼鐵時代，鋼鐵之后是化學，無孔不入。化學以后是汽車，這也屬于高科技，比如美國就是一個坐在輪子上的國家。汽車以后是通訊，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這是由一場戰爭引起的，就是中東戰爭。

中東戰爭看起來是一個阿拉伯國家的聯盟和以色列在較量，背后卻指向的是美國和蘇聯。阿拉伯人意志要比以色列人更強，因為他們要收復失地。11個阿拉伯國家聯盟的聯軍最后很莫名其妙地在沙漠中慘敗，全世界都很震驚，大家開始認識到，高科技通訊如此重要。

我們趕上了互聯網時代，也就是高科技時代。到2025年，通訊年代就要結束了，我們現在正處在這個年代的頂峰，下面一個年代的代表科技是生命工程。所以，在這樣一個節點上，我們討論高科技以及中國電影的新時代，很有意義。我講高科技的時候，把高科技理解成三個層面。

1.觀念層面

什么叫高科技？我們從五四運動之后，一直說德賽兩先生，也就是民主和科學。民主的進程比較艱難，但是科學的過程不可抗拒。改革開放四十年，“改革”與“開放”是什么？就是把科技打開。我們科技的進步，大家有目共睹。民主的歷程很艱難，但是科技的歷程很磅礴。我們又正好到了一個高科技發展的年代。沒有高科技觀念意識的人就不是現代人。

2.物理層面

物理層面，也就是制作。現在幾乎很少有電影說我不用科技，我不用特效，當然也有不一樣的電影，比如小制作的電影。物理層面的變革是四十年突飛猛進的主戰場。

3.放映層面

我們現在所有的電影都會考慮3D，它改變了放映形態。當年做3D的電影感覺非常先進，但是現在我們卻強烈要求做2D，因為有人認為3D對孩子的眼睛有不好的影響。現在也有人在研究IMAX要不要做。原來規定方圓幾里只有一家，現在好多家連在一起，發展就是這么快，而且IMAX的票價都便宜了。在這種情況下，很多電影都做成IMAX，讓我們身臨其境。

在這方面，上海交大做得比較好，我們在座的很多老師，很早就在談VR、MR和AR。上海中歐學院很早就開了虛擬電影第一屆世界論壇，現在已經到第三屆了。我們和饒曙光、賈磊磊等人都碰到，他們站在中國電影的立場，所以他們一開口就是中國電影，而我們講得更多的是上海電影。

其實電影這個概念已經不是區域性的了，現在很多世界電影節，中國人不到場的話，他們會覺得有一點寂寞。中國電影之所以會有這么大的影響力，是因為我們在發展中國電影的過程當中，保持了文化概念和科技概念的同步。王瑋局長在我們這邊管科技，這么多年我們清楚，從調光調色，電影的播映、放映，以及IMAX的數量，到電影市場的變化，科技起了很大的作用。所有的孩子，特別是90后，00后，因為某些科技的手段，他們會選擇電影院，他們甚至可以選擇其他方式來看電影。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今天討論高科技和這個時代的關系以及高科技對電影未來的預測，首先要討論高科技在電影以及我們文化產業當中的作用和它的不可替代性。

現在對于人的生命工程的研究，已經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中國最近熱議的就是基因編輯。上海交通大學很早就在智能開發方面，走在了全國高校的前列。一個學校或一個科研單位，它一定不能是急功近利的，因為資本主義發展也好，社會主義發展過程也好，這五十年的周期是不可回避的。中國的倫理道德觀念和智能化的觀念相對落后，這是因為我們的傳統文化、現代文化和高科技觀念與很多生命的理念沖突，這個問題不是用行政可以解決的，這個問題在電影當中一定會反映出來。

我們最近的《上海堡壘》已經拍完了，這是一部科幻片。但是包括《上海堡壘》在內的幾部大的科幻片，都遇到了危機。為什么美國的電影在高科技的運用、高科技觀念的運作上和科技發展的實踐上會走得比較快，影響力比較大？這和整個國民的以及整個社會的觀念有關。

電影存在著一個觀念的引領問題。我們只講過去，上下五千年講得夠多了，唐宋元明清，所有電視劇拍到了，幾乎沒有遺漏。人有兩只眼睛，一只向后看歷史，我們做得舉世無雙。我們另外一只眼睛應該向前看。所以今天的論壇講高科技，不是僅僅談論技術問題，而要談一個觀念的革命，也就是一次思想解放，我們有三個觀點應當提出：

1.高科技和這個時代的關系

高科技是一把雙刃劍，對電影來說有加持的一面，可以讓更多的人通過高科技認識我們這個世界。另外，它也會傷害電影藝術。實際上唯高科技論或者電影太過于強調重金屬，工業化和大片化，會對藝術有很大的傷害。

2.科技發展的速度與負擔

現在我們電影的傳播和放映的手段越來越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把電影比作一個主戰場，我們大的電影企業就是主力軍，年輕人是主推手。新一輩的青年導演，他們對于高科技的認識和運用，遠遠地超過了老一輩。成本加大，市場負擔就越來越重。四十年來，我們必須承認高科技中國電影迅速走向世界，從電影大國變成電影強國。除了加速器，還要有安全閥。

3.對于科技的依賴和承受

科技的發展越來越快，人們依賴越來越強，就像電商壓迫門店，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習近平總書記到上海來，特別支持上海的文化產業，他給了三個大禮包，其中一個大禮包就在江蘇、浙江和上海交界處——青浦，建立文化基地，而且要充分享受江蘇、浙江、上海的優惠政策。這樣一個基地，一個空間，可以給我們中國電影提供更好的平臺。我們今天的高峰論壇，有來自全國的專家學者在一起討論，我覺得是為這個新時代，為高科技在這個時代的發展做思想理論的準備，也是做具體的推廣。高科技闖進門，我們欣然相迎。功在當下，意在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