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十講（五）主客關系

文/楊丹 編輯/一帆

《鬼谷·符言》主要講說客（客）如何忖度君主（主）是否在認真聽我說話；或者說，哪些因素影響了主客對話關系的契合程度。本章難點較多，筆者擇述如下。

《符言》不是講君主的待客之道，而是從“位明德、賞問因、周恭名”九方面建立一整套的判斷標準，用以考察對方的認真態度。對方若與之相符，意味著他在認真聽；若不符，則意味著他沒有認真聽。

標題《符言》中的“符”字，對理解“認真聽”具有啟發性。符者，虎符、符契，古代調動軍隊的信物。其構成分兩片，各有銘文。拼合之后若銘文異樣，意味著傳令人在假傳軍令。鬼谷子以此為喻來闡釋主客心思互動應像虎符一樣嚴絲合縫。顯然，這對說客而言極為重要。

符言包含九方面內容，限于篇幅，筆者選擇性地簡介如下。

【位】君主聽我說話時的神態定位應該是安寧、不急、端正、平靜。其態度仿佛滋潤之肉覆蓋的關節一樣圓潤悅人（被節無不肉）。他應善于待人接物，不應呆靜不語，還要心平氣和應對有傾向或不入耳之言。原文中的“被節無不肉”是理解難點。被：覆蓋；節，關節。

▲被節無不肉：滋潤之肉vs嶙峋枯骨。

【德】君主的“聽德”定位。武有武德、棋有棋德，凡事有其德。同理，聽人說話當有聽德（聽者之德）。聽德關鍵在于，心胸要開闊，不應粗暴排斥對方的不順耳之言（勿堅而拒之）。反之，君若失其聽德，說客難以與之“心思密合如虎符”。

【因】鬼谷子心機極深，他對“認真聽”的考察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因者，從“君主用人”角度考察對方能否認真。善用人者能迅速想到該用之人，必會認真聽；否則，聽歸聽、做歸做，不可能認真聽。可見，符言不是淺表化的禮數游戲，而應直刺君主心頭所急，這是有深度的符言。

【周】基于領導班子是否和諧，考察君主能否認真聽。君主馭臣要周全，否則，群臣心異，君主心煩，社稷大事難成。即便君主想認真聽我說，也無實質意義。這再次觸及符言的深度問題。然而，說客是局外人，如何基于領導班子是否和諧、讓說話有的放矢？答案在第四講（后臺五策），簡言之，做好家庭作業，再出門游說。

符言九方面內容，細思極深。讓說話雙方的心思互動如虎符一般密合，溝通才能有效。我們平時做思想工作，亦當如此。

另外，有今譯稱，九方面內容在講為君之道，不妥。須知，《鬼谷》不是君主教程，而是游說之術，這一點是我們在讀《鬼谷》時務必充分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