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林時期貴族階層教育研究綜述

■ /

學界對加洛林時期教育的關注點一直都集中查理曼推行的一系列發展教育文化事業的舉措上。多數學者認為這場運動是查理曼為提高文化水平，加強教育文化事業而推行的。因此他們提出加洛林文藝復興并沒有改變貴族集團的受教育情況，并舉出查理曼本人就不會識文斷字的例子予以佐證[1]。陳明莉在其論文中，認為加洛林文藝復興為歐洲中世紀學校教育的發展奠定了基礎，但仍然覺得查理曼振興教育的初衷和過程都是神性的，是圣事而非俗事[2]。也有部分的學者認為，查理曼推行加洛林文藝復興的本意是為了發展教育事業。而當時社會的下層民幾乎都是文盲,因此查理曼唯有寄希望于知識分子階層實行教學改革[3]。不管從哪種觀點進行分析，在當時的王國政治中，貴族們往往有著更大的影響力。因此，對加洛林時期教育事業的研究不能僅將重點放在加洛林文藝復興上，貴族的教育對帝國而言也是至關重要的。

加洛林時期貴族的教育已逐漸引起不少學者的關注，有學者提出，加洛林文藝復興對提高整個社會的文化素質并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它的任務是為加洛林王朝建立一個培養管理人員和政治家的小規模的教育場所”[4]但亨利·皮朗就認為“對于查理曼把這種文化強加給他的宮廷和皇室家族的那些無效的舉動，我們絕對不能賦予其任何實質性的意義?！笨梢钥闯?，加洛林帝國的貴族階級有另外一套培養和教育接班人的機制。

對于貴族青年而言，騎馬和打獵就是一項必備的技能，因此父親在兒子們還年少時就督促他們學習騎馬作戰的能力。而狩獵本身就是一種屬于領主的特權，“狩獵是在表示社會地位，在顯示政治地位，同時也是在鍛煉身體，是在考驗勇氣”[5]。與國王一起打獵也是貴族們保持和王室緊密關系的一種方式，有利于加強整個貴族集體之間的信任和共同榮譽感[6]。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不例外，查理曼“一到他那些兒子的年齡適合的時候，他就讓他們學習象真正的法蘭克人那樣騎馬，并且訓練他們使用武器和打獵”[7]。

國王也很重視提高年輕人的文化修養，查理曼在亞琛宮廷設立了學校，招攬優秀學者前來授課,他本人和其子女也在阿爾昆那里接受教育[8]。禿頭查理聘請約翰·斯克特·埃里金納擔任宮廷學校的校長。國王與教師對學生的要求都是極為嚴格的。查理曼就曾嚴厲批評過耽于玩樂、荒廢學業的貴族子弟，并警告他們除非努力學習追求上進，彌補以前的懶惰，否則不會給予他們任何恩寵[9]。

以上是對加洛林時期貴族子弟接受教育情況的宏觀描述，目前學界對這個問題的細化研究還不足。如《歐洲中世紀生活》只提到了狩獵作為貴族身份地位的象征深得貴族階層的青睞，而雅克·勒戈夫也只是寥寥提了幾句宮廷學校提高了貴族的文化水平。許多中世紀史著作對教育問題的關注點大多在加洛林文藝復興上，如《歐洲中世紀簡史》、朱迪斯.M.本內特所寫的《歐洲中世紀史》、布萊恩·蒂爾尼所寫的《西歐中世紀史》等等。

國內也有學者注意到這一問題，劉新科提出了騎士教育的概念，但他卻認為“一般的世俗封建主對文化學習和道德品質的陶冶不甚重視，僅注重武藝與社交活動的訓練”[10]，并沒有進一步展開討論。王德林描述了中世紀中期成熟的騎士教育的基本情況，他提出騎士教育“發端于九世紀末十世紀初，十二世紀十字軍東征時期發展到高峰，此后逐漸衰退。”[11]可以推測出，成熟的騎士教育也許受到了加洛林貴族教育的影響，但不能完全等同。而郭法奇關注的焦點是社會普通的中下層兒童在日常生活中學習基本的生活技能和到學校接受教育的情況[12]，并沒有討論社會的貴族階層接受教育的情況。

近年來，學界對這個問題也逐漸重視起來，但是由于資料缺乏，甚少有專門研究這一方面的專門著作，我們仍需不斷發掘資料，并且要從廣義出發，全面考察加洛林貴族子弟的教育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