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禾 木

◎ 韓國輝

在新疆的禾木，你會覺得連眨眼都是浪費時間。

這是一個圖瓦人的村寨。以前蒙古人西征，留下了一些人，據說就是現在的圖瓦人。迄今，禾木鎮的很多人家里還供奉著成吉思汗的畫像。

我去的那年，當地人還住在蒙古包里，承襲了一些古老的生活方式，比如每家自釀燒酒。那是一種度數很高的酒，一口下去，我醉意頓生。我們住在當地人家里，睡在一個大通鋪上。炕下的火在晚上會把睡的地方烘得熱熱的。

一天早上醒來，我們去村子后面的一個高臺上看日出。天蒙蒙亮，太陽出來的速度極快，一瞬間，它的光芒就傾灑下來。我們看到了剛剛睡醒的禾木。小小的、白白的炊煙一縷一縷地飄起來，像一條條白色的絲帶，繚繞在村莊的上空。

我們遠眺禾木的山。那是有著復雜的層次感的山，樹木仿佛遵守著既定的順序一樣，黃的、紅的、綠的、白的依次鋪開。在這樣一個清晨，美好的畫面一層一層慢慢地顯現出來，如一場朦朧而又清晰的夢。夢醒，下山以后，我看到村寨的婦女們擠著羊奶，男人們一邊釀著燒酒，一邊吃著早餐，遠遠地能夠聽到牛羊的叫喚。

禾木的景色讓我想起童年的時候每家每戶都會貼在墻上的北歐風光畫，當時的很多中國人都崇尚著那樣的風光。

在禾木的道路上、河邊，我常常會想：原來中國也有這么美的地方。（摘自《別生氣，我又不是在說你》中信出版社 圖/海洛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