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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博物館
2018年國際博物館日的主題是“超級鏈接的博物館:新方法,新公眾”。“超級連接”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網頁上的鏈接,進而聯想到網絡媒體。其實“超級鏈接”并非是單指網絡,它包含人與人之間各種各樣的溝通、鏈接渠道。在此基礎上,新方法與新公眾是與之相應的方法論和認識論。
今天,我們已經由傳統媒體時代進入到自媒體時代。傳統媒體的影響力正在日益衰退,大眾自媒體狂歡方興未艾。傳統媒體時代,博物館與各個媒體之間的力量是不平衡的,博物館更多是借助媒體影響力進行宣傳的一方。而自媒體時代的博物館,有可能扭轉這一局勢,成為具有影響力的媒體,這或許是對“超級鏈接的博物館”的一種解讀方法。
如今網絡作為一個媒體平臺,已經大大超越了電視、報紙、廣播等傳統媒體的重要性,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網絡媒體與傳統媒體不同,它是一個可以自由進入的媒體平臺。傳統媒體準入門檻高,投入大,需要滿足的資金和技術甚至政策需求;而網絡媒體幾乎沒有門檻,手持一部手機拍攝并上傳,即可成為自媒體時代的一員。而自媒體時代的共享特征,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使共享他人生活成為一種可能。博物館在自媒體時代能否成為自媒體的一員,并且發展壯大成為具有影響力的自媒體,是博物館從業人員需要考慮的問題。其實,我們可以看到,已經有一些博物館在自媒體時代擁有一批忠實的擁護者,逐漸成長為具有影響力的自媒體,例如故宮博物院。故宮博物院在傳統媒體上進行宣傳的同時,利用微信與網站每天吸引無數游客點擊瀏覽,很多內容被網民和各大網絡媒體爭相轉載,成為網絡文娛生活的組成部分。而在游覽故宮的游客之中,也不乏網絡紅人在自己的微博和拍客上直播游覽全程,成為故宮博物院的宣傳者之一。
但在自媒體時代,博物館成為網絡狂歡的一員,也有諸多問題需要注意。自媒體時代的經營理念是眼球經濟,其中不乏為了吸引眼球而置政策與法規于不顧者。博物館作為國家文化宣傳的重要一環,要潔身自好,傳播正能量,不能為了引人注目而不考慮社會影響,在涉及政策、法規、倫理、道德等問題的時候,要慎而又慎。并且在自媒體時代,某些過失或失誤會被網絡進行無限放大,從而形成輿論合力,博物館在自媒體時代加強與觀眾之間的聯系的同時,要加強自身建設,減少管理中的過失與失誤,同時建立公關應急預案,在發生不良事件的時候,要第一時間處理并刊發聲明,消除不良影響。
博物館在公眾視野中,經常以因循守舊的形象出現。這一方面是由于博物館嚴謹、細致的工作作風使然,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博物館總是以教育者、告誡著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有關。今天的博物館依舊承擔著文化教育的重要使命,但它更是一個開放、包容、文化多元的交流平臺,同質人群的相識、交匯、聯系的地點。不是所有的博物館都能成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也不是所有的博物館都需要高大雄偉、莊嚴肅穆。不同的博物院要根據目標群體的特性進行大膽創新的調整。
創新并不是盲目的創新,創新的前提是對群體的細分及了解。傳統博物館喜愛大而全的理念,并且希望在單一展覽項目中盡可能貼合各個年齡階段、教育程度、社會層次的廣大公眾,或許這就是在一段時間內,國內展覽千人一面的原因之一,這類展館或展覽最終的結果一定是沒能給參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并最終淡出公眾視野。今天,隨著文化的多元性,各種類型的群體已經被細分,其審美標準、文化需求均有不同。或許一個場館或一個展覽可以給一個或幾個相關度較高的群體留下深刻印象,但不可能給所有公眾以深刻印象。在自媒體時代,人與人高度連接的當今,某群體中的一員對某場館或展覽留有絕佳印象,可能吸引同質人群進行參觀的可能性極大。因此,單一博物館承載的教育功能不應是全體社會公眾,而應該是某些社會群體。對公眾進行同質化分析,區分不同社會群體,對符合該博物館特性的社會群體進行研究和分析,具有針對性的舉辦展覽,同時拓展相似的社會群體參與活動,這應該是博物館創新工作的核心。博物館應該研究相關人群的特質,以不同手段和形象對接特定人群文化需求。最終博物館作為一個行業整體,由滿足不同群體需要的各個館產生合力,形成可以滿足全體公眾文娛教育需求的平臺。
創新是針對群體的創新,它可以是跨行業的借鑒,也可以是同行業的學習,但有一點必須清楚,那就是創新的根本,首先是找準自身定位,只有好準自身定位,對比自身的條件是否符合特定人群的特質,才能找準目標人群,培養目標人群成為博物館的核心關注者。在這里還需提到一點,如前文所述,自媒體時代是網絡狂歡的時代,博物館有可能成為狂歡者的一員,以活躍的方式吸引群體的關注。但一些選題嚴肅,帶有強烈愛國色彩的博物館、紀念館卻需要三思而后行。
或許每個博物館從業者對“5.18國際博物館日”主題所做的詮釋都不盡相同,但不論是從哪種角度,以哪種方式進行解讀,都有一個共同的出發點和愿望——希望博物館作為一個行業發展得越來越好。這其中或因為學識、經驗、智慧等因素,在解讀中出現某些偏差甚至謬誤,望各位讀者能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