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自由主義在近代中國失敗的原因

王靜雅 魯東大學 山東煙臺 264001

一、名詞解釋

1、自由主義

正如約翰·格雷所說，“作為一種政治思潮與智識傳統，作為一個在理論和實踐上與眾不同的思想流派，自由主義的出現不早于世紀。”自由主義是一種滿足和實現人的個性的價值觀，即最終把人當作目的而不是手段，尊重個人的各種權利和選擇，在人權基礎上建立憲政和法治。從自由主義發展的歷史進程可以看出，自由主義是伴隨著西方近代資本主義的產生而發展起來的，自由主義的觀念和資本主義的政治、經濟活動密切相關。但在近代中國，資本主義的產生和發展不是自發的，而是西方資本主義列強刺激下的產物，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成果也需要輸入而不可能在中國當時的條件下自發產生。因此，在當時，自由主義觀念的輸入對中國發展民族資本主義，建立資本主義式的政治、經濟體制及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在世紀上半葉的中國早期現代化進程中，自由主義曾造成了一定的聲勢和影響，它與激進主義、保守主義一起并成為近代中國三大文化思潮。

二、自由主義在近代中國的傳播發展

中國近代社會是一個中西文化、新舊文化相互沖突、相互融合的社會。對于中國來講，自由主義是從西方引入的，當時的中國無論社會經濟結構還是思想文化傳統，都不具備可令自由主義內發生成的要素，因此近代中國自由主義是在西方自由主義陸續輸入的過程中逐漸建構發展起來的。

1、自由主義在近代中國的興起

19世紀末期，中國近代改良派主張的維新變法思想是出現在封建社會上層的的早期資產階級自由主義的時代思潮，它反映和代表著正開始形成的社會新興勢力即資產階級自由派的思想主張。總起來看，中國改良派的自由主義思想有著抵御外國侵略，拯救祖國的愛國主義和反對封建落后的特征，在歷史上起過深刻的啟蒙作用，但這時，改良派自由主義的呼聲是極為微弱的。

2、自由主義在近代中國的發展

新文化運動時期隨著一批經歷了英美和歐陸自由主義洗禮的留學生回國和西方思潮的大規模東漸，自由主義在中國發展成為一股思潮，中國自由主義思想較之戊戌維新時期有了長足的進步。這一階段自由主義思潮的傳播主要通過陳獨秀創辦的雜志《新青年》及其同人群體。

“五四”新文化運動前期，自由精神的培育被視為思想啟蒙的首要工作，自由和個性解放成為《新青年》啟蒙思潮的價值軸心。在《敬告青年》中，陳獨秀將“自主”列為六大啟蒙課題之首，深刻地揭示了“自主自由”這一價值變革的核心主題。新文化運動后期，由于在對“馬克思主義”認識上的分歧，《新青年》同人群體內部爆發了嚴重的“問題與主義”之爭，隨后發生迅速分化，許多人放棄了自由主義主張，北大新青年派最終分化為胡適派自由主義和李大釗、陳獨秀派共產主義。

三、自由主義在近代中國失敗的原因

1、世界范圍內自由主義衰落

二十世紀初期世界范圍內自由主義的衰落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自由主義經濟由于諸多原因，在年底爆發了全球范圍內的資本主義經濟危機，而這場危機也導致了人們對于自由主義市場經濟政策的懷疑，凱恩斯經濟學也因此誕生并在全世界蔓延。羅斯福總統采取的經濟復興政策可以說依然是至今人類史上最為杰出的成就，但是這也同時預示著自由主義的衰落。當時的中國，自由主義只是取得了少數高級知識分子的認同，世界范圍內自由主義衰落也影響到了中國，而且隨著共產主義的傳入與發展，自由主義很難吸引普通民眾。再者日本法西斯入侵中國，民族主義盛行。中國近代自由主義在這樣一個大的歷史背景下生存空間顯然是十分狹窄的。

2、國內混亂的政治文化環境

自由主義的發展是需要很多條件的，但是當時的中國顯然是不具備這種條件的。自由主義的發展需要秩序，而當時的中國可謂“一片混亂”；自由主義的發展需要國家經濟層面給予支持，而當時中國經濟實不敢恭維；自由主義的發展需要時間，可是中國人的危機卻“迫在眉睫”；自由主義需要傳統，中國卻沒有這種傳統。自由主義的引進可能不需要秩序與穩定，但自由主義要想取得長足而深遠的發展顯然是離不開秩序與穩定的。可以說近代中國政治上的混亂是導致自由主義衰落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外，中國人對于西方的其他幾乎一切“主義”都給予了引入，在中國歷史上也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力，思想狀況十分復雜。這些思想中包括保守主義、激進主義、民族主義等等，中國各色人等按照自己的想法幾乎毫無辨別的就全部引了進來，這也就造成了近代中國思想方面既多彩多異，又混亂不堪。

3、自由主義無法扎根中國

中國近代自由主義除了具有自由主義的一般性矛盾之外，還具有了自己的很多特點，這些特點導致了其無法完成“本土化”進程，也缺乏實現其目標的基本途徑。首先，中國近代自由主義在關注各項個人基本權利的時候，嚴重忽略了人民的基本生存權。其次，中國近代自由主義無法找到實現其價值的基本途徑。自由主義從本質上是反對暴力的，所以導致其本身不可能釆取暴力革命的途徑，另外，近代的自由主義者們大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生活優越，也不可能引領發動革命。在革命不可能成為其實現自身價值的時候，剩下的就是呼吁政府釆納自己的建議了，這樣的運動自由主義者們發動過多次，但是執政者們都在忙于爭權奪利，根本無暇顧及自由主義者們的倡議，或者直接敷衍了事。而另一方面，大多數自由主義者都期望釆取社會改良的途徑，導致他們很容易屈服于現有狀況。最后，在各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下，中國近代自由主義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沒落，在新中國建立以后的幾十年中，自由主義就鮮有人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