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生態圈模式下商業銀行投貸聯動業務創新研究

單國俊 張曉宇

[摘 要] 投貸聯動業務是商業銀行參與風險投資、支持科創企業發展的新模式。目前我國商業銀行的投貸聯動模式較為單一，不能有效契合科創企業輕資產、高成長性的融資需求特征。針對投貸聯動業務推進中的痛點和難點，提出了投貸聯動的金融生態圈模式。該模式下商業銀行投貸聯動業務圍繞科創企業成長基金、PE/VC、產業龍頭科技企業、產業并購基金、科技型中小企業等多方主體展開，并融入互聯網金融、Fintech、法律和審計等多業態元素。依托大數據、區塊鏈、云計算等數字化手段，在交易撮合、產業對接、資源整合等方面發力，解決“投”、“貸”雙方信息不對稱、利益訴求不一致等問題，最終形成金融服務的閉環生態系統，從而有效契合科創企業的綜合金融服務需求。

[關鍵詞] 生態圈模式；投貸聯動；科技型中小企業

[中圖分類號] F8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6043（2018）09-0147-05

Abstract： The investment and loan linkage business is a new model for commercial banks to participate in venture investment and support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innovation enterprises. The model of investment and loan linkage of commercial banks in China is relatively simple， which cannot effectively meet the financing demand characteristics of science and innovation enterprises with light assets and high growth. Aiming at the pain points and difficulties in promoting， the study puts forward the financial ecosphere model of investment and loan linkage. Under this model， the linkage business of commercial banks focuses on the growth fund of science and innovation enterprises， PE/VC， industrial leading technology enterprises， industrial M&A; fund， and technology-based SMEs， and integrates multiple business elements such as Internet finance， Fintech， law and auditing. Relying on the digital means in terms of large data， chain blocks and cloud computing， the study develops in terms of deal making， industrial docking and resource integration， resolves information asymmetry and interests appeal inconsistent of investment and loan， and finally forms the closed-loop ecological system of financial services， so as to effectively fit the comprehensive financial service needs.

Key words： ecosphere model， investment and loan linkage， technology-based SMEs

黨的十九大提出，貫徹新發展理念，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必須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把提高供給體系質量作為主攻方向。這就為商業銀行提升金融服務供給水平提出了新的要求。商業銀行應在“回歸本源、回歸主業、回歸實體經濟”的路徑下尋求結構調整思路。我們認為，商業銀行支持實體經濟不應是“大水漫灌”，而應是“精準細化”，做到“有所為而有所不為”，重點支持科技型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的創新創業活動。在支持創新方面，十九大報告中提出要“建立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體系，加強對中小企業創新的支持”，這將為商業銀行帶來新的業務藍海，也為發展投貸聯動提供了新的契機。

一、我國投貸聯動業務的發展現狀

（一）試點逐步推進

早在2009年，國家開發銀行特批獲得了國內首張人民幣股權投資牌照，并成立了國開金融有限責任公司（簡稱“國開金融”）開展投貸聯動業務。而后，包括浦發銀行、招商銀行、上海銀行、上海農商行等商業銀行逐步跟進，探索投貸聯動模式。但受現有法規限制，商業銀行對科創型企業的金融支持十分有限。為了進一步拓寬科創型企業，特別是中小科技型企業的融資渠道，2016年4月，銀監會與科技部、人民銀行聯合印發了《關于支持銀行業金融機構加大創新力度開展科創企業投貸聯動試點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鼓勵和指導銀行業金融機構開展投貸聯動業務試點，有效防范風險，不斷提升科創企業金融服務水平。

我國投貸聯動首批試點在5個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進行，有10家銀行參與試點。根據我國《商業銀行法》，銀行不能進行股權投資，但試點銀行經申請和批準后，可設立投資子公司。隨著投貸聯動試點的啟動，北京、天津、上海等地紛紛開啟了投貸聯動工作，各試點銀行也積極探索，不斷創新其金融產品和服務模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截至2016年末，北京地區投貸聯動規模已達40.06億元，內部投貸聯動同比增長63.42%，外部投貸同比增長近20倍；天津地區5家試點銀行已為14家科創企業辦理投貸聯動業務，貸款余額共計2億元。截至2017年1季度末，上海投貸聯動規模為37億元，較2016年末增長44.38%。在政府和商業銀行的雙發動力下，投貸聯動業務后續還會有進一步發展空間，試點范圍將會進一步推開。

（二）已有運行模式漸趨成型

隨著監管層的逐步推動，目前國內商業銀行投貸聯動模式已逐步進入正軌。下面分試點銀行和非試點銀行簡要闡述。

1.試點銀行模式

試點銀行的投貸聯動模式即所謂持牌模式，是銀行直接拿到了股權投資的牌照，可以在境內設立直屬子公司開展股權投資，并以貸款輔助（楊再平等，2015；張小東和康立，2017）。這種模式在《指導意見》中有詳細的規范，商業銀行一般采取股貸分離的模式。即股權投資由銀行專門設立的子公司擔任，而相應的貸款發放則由銀行成立專門的部門或特色分行來予以配合，并同時設立科技金融專營機構，為科創企業提供綜合金融服務（廖岷和王鑫澤，2016）。

在投貸業務模式上，《指導意見》做了周密部署，但其中的幾項規定仍然對獲得股權投資牌照的銀行形成了制約。一是擁有牌照銀行設立的投資功能子公司，以及專職予以信貸配合的機構最終都需要納入商業銀行的資產負債表，這將在較大程度上占用試點銀行的風險資本。二是子公司的股權投資資金必須是自有資金，且與其他業務資金隔離。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資本金和利潤收入較低的商業銀行開展業務的難度。

2.非試點銀行模式

根據《商業銀行法》規定，非試點商業銀行無法運作在境內設立投資子公司的模式，更多需要采用曲線操作策略，主要模式包括以下兩種：

（1）實力較強的國有銀行和部分股份制銀行采取“信貸投放+境外子公司股權投資”的模式來間接實現投貸聯動。具體做法是，商業銀行母公司先在香港或其他地區設立全資子公司，再由海外子公司在內地設立境內直投子公司負責股權投資，同時由境內銀行的分支機構給予信貸支持。這種模式下，商業銀行可以發揮集團優勢，降低內部溝通成本，既滿足境內監管要求，也符合當前商業銀行綜合化經營的趨勢。但該模式的一大弊端是內部利益輸送難以防范，應還貸款可能會轉化為銀行股權投資，達到變相逃債目的。

（2）投貸聯盟模式。該模式是目前國內商業銀行投貸聯動最為普遍的一種模式。商業銀行可以與自身風險偏好相似、信貸投向政策匹配的VC/PE機構合作簽訂投貸聯盟協議，當VC/PE所投企業有融資需求時，商業銀行在額度范圍內直接向該企業提供貸款并跟蹤介入，同時約定在一定條件下，把貸款轉換為企業的相應股權。這部分股權將由風險投資機構代持，當被投資企業進行并購、IPO等風險溢價時，風險投資機構拋售代持股權以獲得收益，銀行通過選擇權分享股權溢價。如企業發展不及預期，銀行也可以放棄貸款轉為股權的機會，待貸款到期后直接退出。在投貸聯盟合作中，由于商業銀行與VC/PE在授信評審、投資選擇與風險隔離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因此需要加強對VC/PE的投資經驗、企業現金流等方面的考察。

（三）業務推進仍有一定阻力

1.政策法規上還有諸多限制

《商業銀行法》明確禁止商業銀行對企業的直接股權投資。因此，國內大部分商業銀行主要通過與風投企業合作，曲線進入股權投資領域。目前只有10家試點銀行有資格直接設立投資子公司進行投貸聯動業務。另外，股權投資期限一般較長，銀行需要和風投機構承受相同的壞賬風險，但目前監管部門在貸款不良率的容忍度方面尚沒有配套措施，這也使商業銀行開展投貸聯動業務時面臨后顧之憂。

2.“投”、“貸”雙方的利益訴求存在不平衡

商業銀行注重低風險容忍度，追求資金量大、薄利、防御性風險管理，而VC/PE等投資機構注重高風險、高收益和企業的成長性。同時，商業銀行在投資決策上反應速度明顯慢于市場其他非銀行金融機構，在目前的審批機制和考核機制下，商業銀行在投資決策流程期限、審批流程上很難與非銀行投資機構同步，信貸風險在短期內無法轉移。

二、構建投貸聯動金融生態圈

上述分析表明，我國商業銀行目前的投貸聯動模式仍舊較為單一，一方面不能有效契合科創企業輕資產、高成長性的融資需求特征；另一方面也未形成整體化、生態化、場景化的業務模式，需要進一步突破傳統的藩籬。通過結合數字化技術，研究構建融合科技金融元素的新型投貸聯動模式，打造多方平臺化互動的投貸聯動金融生態圈，解決投貸聯動業務發展的痛點和難點。

（一）銀行、風投機構、政府資金三方聯動

1.把握風險資本的投資方向

風險資本總是與創新活動緊密聯系，是支持創新創業的首要金融資源。風險投資機構在項目篩選和評估、企業價值發掘以及市場進入退出機制等方面具有專業優勢，商業銀行開展投貸聯動業務應首先把握風險資本的投資方向，找準投貸聯動業務可實施的產業細分領域。

從投資規模來看，我國風險投資市場近年來十分活躍，但存在明顯的周期性特征。我國的風險投資市場規模和投資項目的增長呈現了一定的階段性，至2007年達到6萬億的市場規模，2008年后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投資規模縮水大半，市場波動幅度較大，但目前仍保持萬億以上的市場規模。隨著國家產業結構的進一步轉型升級，未來3-5年，我國風險投資規模將迎來新一輪增長周期，商業銀行應順應趨勢，科學定位參與風險投資的模式和切入點。

2.積極介入政府引導基金運作

發達金融市場的實踐表明，政府引導基金對風險投資具有很強的帶動作用，商業銀行應重視政府資金市場化運作所帶來的激勵效應和風險分擔功能，積極利用政府引導基金開展投貸聯動業務。

根據2015年出臺的《政府投資基金暫行管理辦法》，我國的政府引導基金主要可投資于創新創業企業、中小微企業、產業轉型升級和發展項目以及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領域。其主要運作模式有參股、跟進投資、風險補助、融資擔保及投資保障等。

從政府引導基金的管理機構情況來看，全部是非銀行機構投資者，以PE/VC為主，目前商業銀行尚不具備管理資質，不能以普通合伙人（GP）參股。

從基金規模來看，近年來全國政府引導基金持續保持爆發性增長態勢。截至2016年底，國內共成立901支政府引導基金，總規模達23960.6億元（圖1）。這給商業銀行帶來了廣闊的市場空間。

圖1 近年來我國政府引導基金規模和數量增長情況

數據來源：基金業協會

從政府引導基金關注的投資方向來看，2016年以醫療健康、人工智能以及科技、傳媒、通信（TMT）為主，其中醫療健康和人工智能分列第一、第二，TMT占比下降至第三，物聯網、大數據成為新的投資熱點（圖2）。這為商業銀行參與風險投資、開展投貸聯動提供了產業方向指引。

政府引導基金的主要金融需求為配資需求、投資項目需求、基金托管需求等。大中型商業銀行可充分借鑒英國“中小企業成長基金”（BGF）①的成功經驗，與所在地地方政府簽訂戰略協議，由相關政府部門投入引導基金，發起設立“科技型中小企業成長基金”，商業銀行和風投機構圍繞該基金開展投貸聯動。在當前的監管政策背景下，商業銀行以優先級LP的角色參與基金，加強對投資項目的管理，同時為中小科技型企業提供貸款，探索一條多方共贏的投融資發展路徑，形成銀行、投資機構和政府三方共建、共享、互動平臺。

（二）創新模式：以投貸聯動為主線的科技金融生態圈

在銀行、投資機構和政府共建、共享平臺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出投貸聯動的金融生態圈模式（圖3）。該模式下商業銀行投貸聯動業務圍繞四大類核心客戶展開，并融入互聯網金融、Fintech法律和審計等多業態元素。

1.構建投貸聯動的多層次客戶視圖

在投貸聯動金融生態圈中，應圍繞國家科技創新的路線圖和產業鏈布局，基于行業、產業鏈、生命周期等維度，面向多類客群開展服務，形成平臺化、集合化的產品體系與差異化服務模式。

（1）政府部門。政府相關部門以引導基金為母基金，投資設立科技型中小企業成長基金。成長基金對科創企業進行股權投資。商業銀行在與政府部門合作的同時，可獲得更多社會資源優勢。

（2）投資機構。包括VC/PE和天使投資、種子基金在內的投資機構，以劣后級LP參股科技型中小企業成長基金，與商業銀行投貸聯動，并為商業銀行參股資金提供安全墊。通過共建、共享平臺，商業銀行依托風投機構的項目篩選機制和風險識別能力提升對科創企業的金融服務水平。

（3）產業龍頭企業。龍頭企業利用產業內資源集中優勢和業內龍頭地位，可發起成立產業并購基金，商業銀行和投資機構分別以優先和劣后LP參股并購基金，并購基金對科創企業對科創企業進行股權投資。

（4）科創企業。科創企業特別是中小型科技企業是商業銀行開展投貸聯動的核心客戶群。通過“成長基金”模式，科創企業不僅得到了商業銀行的貸款融資，同時也獲得了風投機構、成長基金和產業并購基金的股權投資，在生命周期各階段均有相適應的投融資服務與之匹配。

2.建設多業態融合的科技金融服務平臺

在投貸聯動金融生態圈的基本構架基礎上，還需要注入更多互聯網和數字化基因以及配套的審計、法律咨詢服務，從而形成以投貸聯動業務為主線的面向多業態開放、共享平臺。通過整合多方資源、信息集成共享，真正提高科創領域投融資對接效率，有效緩解商業銀行服務科創企業時的信息不對稱問題。

（1）科技金融服務平臺為科創企業和投資機構提供全面的數據支撐。一方面，可有效緩解科創企業融資渠道匱乏的問題；另一方面，利用大數據技術精準篩選投資標的，可解決投資機構信息獲取難、項目甄別難的痛點。

（2）商業銀行通過平臺與互聯網金融公司、金融科技公司合作對接，有效防控業務風險。包括應用大數據分析技術，從更多維度對科創企業進行精準畫像；應用物聯網技術對科創企業的生產銷售過程實時監控，確保信息的可靠性、風險可控；多方共享反欺詐平臺等等。

3.形成金融服務的閉環生態系統

充分依托大數據、區塊鏈、云計算等數字化手段，圍繞金融生態圈各方主體的核心需求、痛點以及服務優勢與短板，打通投貸聯動業務的科技金融生態渠道。在交易撮合、產業對接、資源整合、風險聯控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建立“撮合+投貸聯動”的合作模式，搭建起一套高度一體化的商業模式和閉環生態系統，為科技型企業提供全方位、專業化、一站式的綜合金融服務（圖4）。

圖4 投貸聯動的金融生態閉環

三、商業銀行開展投貸聯動的策略建議

（一）業務策略

1.以數字化模式推進投貸聯動金融生態圈建設

推進數字化轉型是商業銀行未來幾年發展的重要支撐點。通過數字化推動投貸聯動業務流程改造是金融生態圈模式創新的關鍵。對此，提出兩點建議：

（1）形成一體化的投貸聯動大數據體系，構建目標客戶視圖。商業銀行在傳統領域有著天然的數據和客戶網絡優勢，但在風險投資和創新創業領域有較大的瓶頸和掣肘。投貸聯動業務應結合政府的政策信息、風投機構的目標客戶數據、Fintech公司的大數據分析工具等多業態資源展開，通過數字化推動投貸聯動金融生態圈的擴容升級。

（2）加強與Fintech公司的戰略合作。借鑒國際先進同業的做法，商業銀行可通過與大型Fintech公司進行戰略合作、共建金融實驗室等方式，利用Fintech公司的云計算、區塊鏈等科技創新優勢，拓展線下線上渠道業務合作，提升投貸聯動的產品加載能力，打造數字化融資服務平臺，構造全新的金融生態。

2.以金融生態圈為基礎，提供綜合金融服務方案

前文已經闡述了投貸聯動的金融生態圈模式，具體到業務層面，商業銀行應面向以科創企業、政府部門、投資機構、產業龍頭企業為代表的生態圈主體，融合多業態元素，制定科創企業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務方案。

一方面，與優秀的市場化股權基金管理機構、行業龍頭企業、上市公司等相關投資機構開展代持認股選擇權、認股權溢價換股權等業務合作，建立利益共享機制。對于有增長潛力的企業，以投為主、以貸為輔，建立中長期的合作共贏紐帶。通過為基金提供綜合金融服務，幫助合作基金從企業處取得認股選擇權，并與合作基金共同為企業提供增值服務，強化企業的成長動能。同時配套科技含權貸業務，給予簽署認股選擇權協議的科技型企業信用貸款等。另一方面，與互聯網金融企業加強合作，通過債券投資同股權眾籌、P2P網貸相結合，形成“投、債、貸”聯動的新業務條線，提升線上線下綜合金融服務水平。

（二）區域策略

1.以風投機構和政府引導基金為風向標實施布局

風投機構和政府引導基金是金融生態圈中的主要代表，它們投資規模的地區分布將給商業銀行投貸聯動的區域策略提供依據。

圖5顯示，我國風險投資最集中的省份主要是北京、上海、廣東、浙江、江蘇等省和直轄市。我國政府引導基金投資則主要集中于華東、華南、華北地區。綜合分析，建議商業銀行重點布局北京、上海、廣東、浙江、江蘇，加強與這些地區投資機構和政府部門的合作，集中優勢資源推動投貸聯動業務發展。

2.關注Fintech重點企業的布局動向

從Fintech公司的地域分布來看，中國領先的Fintech公司主要集中于北京、上海、深圳和廣州。為了能夠占領市場先機，商業銀行應及早在這些區域布局，將與領先金融科技公司的合作縱深化，充分發揮金融科技在打造投貸聯動金融生態圈中的驅動作用。

（三）風險策略

初創期科技型企業缺乏穩定的現金流，又大多屬于輕資產型，沒有可供抵押的實物資產。科創企業雖然可以自身的股權或認股期權來向銀行貸款提供質押，但這種質押的權益尚未有實際價值，不是有效的第二還貸來源，并不能真正緩釋風險。在金融生態圈模式下，由于融入了更多金融業態，風險機制更加復雜，需要持續優化風險策略：

1.合理設定風險容忍和風險分擔機制

在投貸聯動的機制設計中，應當合理設定科創企業的貸款風險容忍度（魏國雄，2016），確定商業銀行、政府貸款風險補償基金、擔保公司、保險公司之間不良貸款本金的分擔補償機制和比例，使不良貸款率控制在設定的風險容忍度范圍內。

2.建立“防火墻”和風險隔離機制

商業銀行即使以優先級LP參股科創企業成長基金，對單一基金或單一企業的投資比例建議不要超過自有資金的10%。通過銀行集團設立子公司直接進行股權投資時，面向科創企業的股權投資應當與其他投資業務隔離；股權投資子公司應當與銀行金融集團母公司實行機構隔離、資金隔離；開展科創企業信貸投放時，貸款來源應為表內資金，不得使用理財資金、委托資金、代理資金等非表內資金。

3.多方合作打造風險釋緩平臺

融合多業態元素的目的就是要打造一個利益共享、風險分擔的開放、互動平臺。在金融生態圈模式下，通過建立金融科技云平臺，打造數字化風險防控機制，形成涵蓋數字風險識別、數字風險計量、數字風險監測、數字風險控制和數字風險報告的數字化風險管理體系，以數字化推動客戶信用大數據庫和風險釋緩平臺共建。商業銀行應加強與PE/VC的合作，做到債權優先于股權，利用PE/VC的客戶篩選和風險識別能力選擇跟投、跟貸的企業，依托風投機構的評估模型、經驗、團隊對投貸聯動風險進行可靠評估，與商業銀行自身的風險評估形成雙保險。

4.建立專門的風險管理體系

投貸聯動需要商業銀行更新風險理念和風險偏好，由過去只關注不動產等重資產抵押物，轉向看重技術含量高的股權質押、知識產權質押、聯合擔保等輕資產抵押。建立一套完備的風險與收益評價系統，規范投貸聯動業務流程，對項目實施過程的各個階段進行實時監督，建立完善投資退出機制，實現與其他業務的風險隔離。

[注釋]

①2011年，為恢復經濟增長，英國銀行家協會（BBA）以及巴克萊（Barclays）、匯豐（HSBC）、勞埃德（Lloyds）、蘇皇（RBS）、渣打（Standard Chartered）等英國主要銀行在英國監管部門的支持下，建立了英國“中小企業成長基金”（BGF）其投資對象為極具發展潛力和國際化前景的中小型英國企業，旨在幫助這些新創企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并構建可持續發展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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