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邊州城市化和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因果關系研究

摘 要：利用1980—2015年的相關統計數據研究了延邊州城市化和其經濟增長的相互關系。通過協整關系檢驗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得出，延邊州城市化和經濟增長之間存在單向長期穩定關系，延邊州城市化是其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但延邊州的經濟增長不是延邊州城市化的格蘭杰原因。由此可見，延邊州的經濟增長對城市化沒有具有促進作用，而延邊州的城市化對延邊州的經濟增長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

關鍵詞：城市化；經濟增長；格蘭杰因果關系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4428（2018）08-0063-03

傳統經濟學研究理論認為，城市化和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是：經濟增長是城市化發展的重要原因，而城市化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較小。有代表性的觀點如：

Luisito Bertinelli和Eric strobl（2003）通過把之前的技術水平用可控制變量代替，構造城市化、城市集中和經濟增長的半參數模型，分析了城市化對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的影響，結果表明城市化與經濟增長之間沒有系統的直接的聯系，它們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

鄒育理（2014）利用中國現有的經驗，選取相關的數據進行研究得出結論：中國城市化水平的提高是經濟增長帶動的，但是反過來，城市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則不顯著。

李勝華、姜美花（2012）對延邊州地區進行了相關研究，通過協整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得出：延邊地區經濟增長和城市化之間存在一個長期穩定的關系，延邊地區經濟增長是延邊州城市化的格蘭杰原因，但延邊州城市化并不是延邊州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

而另一部分學者對這一觀點提出了相反的結論，例如：

傅兆君、宋云河、朱金平（2008）分析了城市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機制，他們通過運用柯布—道格拉斯函數建立了投入產出函數進行研究，結果表明城市化與人均產出之間呈正相關關系，說明城市化對經濟增長有影響。

安虎森、段瑞君（2009）通過將城市化指標轉變為城鎮人口增量，得出城市化與經濟增長的彈性關系：城鎮人口增量變化1%，GDP增量變化11.56%—11.85%，由此可見城鎮人口增量的變化對GDP增量的促進作用極大。

王建（2010）通過理論分析，認為在2007年美國次貸危機進而導致全球的金融危機過后，現階段中國的經濟體制不可能變化，國際經濟復蘇仍然需要一段時間。在工業化創造供給、城市化創造需求的前提下，城市化應該被視為我國經濟增長的新動力。

本文研究的就是延邊州的城市化和其經濟增長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對這一問題，李勝華，姜美花（2012）曾做過具體研究，但是其研究結論并不符合延邊州的具體現實狀況。二人的研究結論是：延邊州的經濟增長對延邊州的城市化有正向的促進作用，但是延邊州的城市化對延邊州的經濟增長沒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這一研究結論是不符合延邊州的現實經濟狀況的，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在1980—2015年間一直是保持平穩的增長態勢，而延邊州的實際GDP在1980—2015年間呈現快速的增長，因此直觀上看，延邊州的經濟增長沒有直接拉動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的上升，而相反的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的上升則很有可能對延邊州的經濟發展產生了積極的促進作用。

一、 延邊州城市化與經濟增長的現狀分析

經濟學中對城市化的理解主要是農村經濟向城市化大生產轉化的一個過程，是一個國家或地區的人口由農村向城市轉移、農村地區逐步演變成城市地區、城市人口不斷增長的過程。因此，在經濟學中對城市化的判斷指標主要集中在生產領域和人口領域，本文選取的角度就是其中通過非農人口占延邊州總人口的比重來衡量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就這一指標來看，延邊州1980年城市化率為45.8%，經過36年的發展到2015年底，已經達到了70.3%。而經濟增長方面1949年延邊州的名義GDP換算為100的基準來看，其實際GDP也從1980年的203136增長到了2015年的21804291。

在分析延邊州城市化率和經濟增長的相互關系前我們可以先從數據統計的角度進行一個直觀的分析。以非農人口占總人口的比率代表延邊州的城市化率的統計指標來看，由圖1我們可以發現，除2013和2014年延邊州城市化率指標略有下降以外，其他年份延邊州的城市化率水平一直呈現平穩上升狀態。而以1949年延邊州的名義GDP換算為100的基準來看，從1980—2015年延邊州的經濟增長率也呈現顯著上升趨勢，見圖2。因此，我們可以初步猜測，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和經濟增長之間可能存在正相關的關系。

二、 延邊州城市化和經濟增長研究的實證分析

對延邊州城市化與經濟增長的相互關系本文將通過以下三個步驟來進行實證分析：首先，利用單位根檢驗驗證本文所采用的經濟變量的平穩性。時間序列經常出現偽相關現題，有時變量間即使沒有相關關系，也存在較大的相關系數。直接對經濟時間數據盲目進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分析，可能由于數據存在非平穩性而出現偽回歸的現象。因此本文首先對收集的相關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并將其中非平穩的數據通過差分進行平穩化操作；其次，通過協整檢驗分析變量之間是否存在長期相關關系；最后，通過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來驗證延邊城市化與經濟增長之間的是否存在格蘭杰因果關系，并得出新的研究結論。

（一）單位根檢驗

本文的單位根檢驗采用的數據是根據所要研究的經濟問題進行確定的。本文主要分析延邊州城市化與經濟增長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因此，關于城市化水平，本文采用的是傳統的非農人口占地區總人口的比例來進行衡量的。計量分析中，利用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分析時，必須剔除價格因素的影響，因此經濟增長水平本文采用的是以1949年為基準100而換算的延邊州1980—2015年的實際GDP數據。綜上所述，本文所涉及的兩個主要研究變量就是延邊州實際GDP來代表延邊州經濟水平，用延邊州非農業人口比例來代表延邊州城市化水平（本文的城市化指標，用CZRK來表示）。

表1是對GDP和CZRK用Eviews8.0來測算的ADF檢驗結果。單位根檢驗中，變量的最佳滯后期由AIC準則來確定。由Eviews8.0計算得：LGDP的最佳滯后期是1期，△LGDP的滯后期是0期，LCZRK的最佳滯后期是2期，△LCZRK 的最佳滯后期是3期。首先，對LGDP和LCZRK進行單位根檢驗，檢驗結果表明兩個變量的ADF值均大于5%的臨界值，不能拒絕存在單位根的原假設，說明這兩個變量都存在單位根，是非平穩的數據，因此要對兩者進行差分，以將其變成平穩序列。其后，對LGDP進行一階差分后再進行單位根檢驗，結果表明取差分之后的變量的ADF值大于10%的臨界值，在10%的顯著水平上拒絕原假設，說明時間序列變量達到平穩狀態，是一階單整序列。對LCZRK進行一階差分后再進行單位根檢驗，結果表明取差分之后的變量ADF值大于1%的臨界值，在1%的顯著水平上拒絕原假設，說明時間序列達到平穩狀態，是一階單整序列。因為兩個變量都是一階單整序列，因此有可能存在長期穩定關系，能夠進一步進行協整檢驗分析。

（二）協整檢驗

通過單位根檢驗發現GDP和CZRK兩個變量都是相同單整階數的序列，說明變量之間可能存在長期穩定的關系，可以利用協整檢驗分析變量之間的長期關系。本文利用Johanson協整檢驗，對本文所采取的兩個變量進行協整檢驗。在進行Johanson協整檢驗之前，必須確定VAR模型的最佳滯后階數。VAR模型的滯后期利用LR、AIC、SC、HQ等準則來選擇最佳滯后期。由表2可以看出，滯后期為3的VAR模型為最理想。

協整檢驗是針對無約束VAR模型進行協整約束后得到的，因此根據表2滯后期的計算結果，下面進行的協整檢驗VAR模型的最佳滯后期確定為2。協整檢驗是以不存在協整關系的原假設開始逐步進行的（見表3）。

（三）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通過協整檢驗發現，延邊地區經濟增長與城市化之間存在一個長期穩定的關系。為了進一步了解延邊地區經濟增長與城市化之間的因果關系，需要通過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來對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檢驗。

通過表4的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我們可以發現，DCZRK不是DGDP的格蘭杰因果關系在54.41%的水平上被拒絕，也就是說，DCZRK是DGDP的格蘭杰原因，延邊地區的城市化對經濟增長具有促進作用，但其因果關系并沒有絕對化。而DGDP不是DCZRK的格蘭杰原因在87.4%的顯著水平上被接受，也就是說延邊地區的經濟增長并沒有促進延邊地區的城市化進程。由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我們得知，延邊州地區的經濟增長和城市化之間存在單方向的因果關系。

協整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的結果表明，延邊經濟增長和城市化之間存在一個長期的關系，就是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對延邊州地區的經濟增長的影響顯著，但是經濟增長對延邊州地區城市化的影響十分有限。因此本文的結論與傳統理論的觀點完全相反。

三、 研究結論

通過本文的計量分析我們可以發現，延邊州城市化對經濟發展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也就是說，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進程，促進了延邊州地區經濟的發展。而延邊州地區的經濟發展，對延邊州的城市化進程沒有明顯的促進作用。但是通過計量分析數據我們可以分幾步進行研究，雖然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進程在計量結果上顯示出對延邊州的經濟增長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但是它的顯著水平并未達到50%以上，也就是說，延邊州的城市化進程對延邊州的經濟增長具有促進作用，但是促進作用不是十分明顯。另一方面，延邊州地區的經濟發展并沒有對延邊州的城市化進程起到正向的促進作用這一結論是比較令人信服的，因為計量結果表明延邊州的經濟增長在87.4%的程度上對原假設（延邊州的經濟增長不是延邊州城市化的格蘭杰原因）接受。

結合延邊州地區的現實情況，我們可以對這一經濟結論做出合理的解釋。由于延邊州地區的勞動人口中眾多人口都在韓國務工，因此，延邊州地區的經濟增長中很大一部分增長來源都源自外部的勞動輸出。因此，延邊州地區的經濟增長本身沒有對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進行有效的推動。另一方面，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對其經濟增長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其原因在于城市化的推進能夠很大程度上擴大延邊州地區的內需。城市基礎設施、房地產、城市醫療、城市交通等建設項目，都是城市化進程中擴大內需的表現。

四、 存在的問題和對策建議

（一）存在的問題

1. 城市化程度低

雖然以非農人口占總人口的百分比來衡量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能夠很好地進行數據分析，但從客觀上講，延邊州的城市化程度仍然不高。城市化程度的測度，國際上采用的標準是第二和第三產業占經濟總量的比重。截止到2015年為止，延邊州的第二產業總量才剛剛超過第一產業，2015年的數據顯示：延邊州2015年的第一產業經濟總量為1391899萬元，第二產業經濟總量為14651909萬元，而第三產業僅為5760483萬元，第三產業的經濟總量尚不足第一產業的一半。而觀察2014年的數據，2014年延邊州的第一產業經濟總量為13327282萬元，第二產業總量為12231620萬元，第三產業為1097351萬元。相比之下，2014年的第二產業甚至還未超過當年的第一產業生產總量。因此，單純的以延邊州城市化率水平來判斷延邊州的城市化程度是十分不合理的，換句話講，延邊州的城市化程度并未達到較高水平，發展潛力巨大。

2. 城市規模小

從區域面積上看，延邊州的城市規模較一般性中大型城市來看，仍然較小，以最富代表性的延吉市為例，雖然延吉市整個城市城市化率水平已經超過85%，但是由于延吉市本身城市占地面積僅為1748平方公里，很難發展大型產業，而且通過2016年延邊統計年鑒數據我們可以發現，從1992年開始到2015年底為止，延邊州的人口總數一直維持在210萬左右的水平，從2002年開始，人口總數甚至開始逐年下降。較少的人口數量意味著較少的勞動供給和產品需求，再加上延邊州地區向韓國輸出的勞動力人口一直都維持著較高的水平，這也直接導致了延邊州城市化發展進程中勞動力的短缺和產品需求不足的現象。再加上延邊地區的城市規模受限，從而直接導致了延邊地區的城市規模一直不大。并且很難向外輻射。因此，城市很難在資金、技術、人力、物資方面給大型企業足夠的支持，很難得到進一步的升級、擴張。

3. 經濟增長不能促進城市化發展

與傳統觀點不同，本文通過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最終得出了延邊州經濟增長對延邊州的城市化沒有直接的促進作用的結論。這一結論直接表明了當地政府如果單純地拉動延邊州的經濟增長，很難對延邊州的城市化產生直接的推動作用。從現實角度分析，我們可以發現，延邊州的經濟增長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外出人口務工所帶來的，這部分經濟增量很難直接投入到延邊州的城市化建設當中。另一方面，延邊州人的消費習慣特殊，往往沒有過度儲蓄的習慣，這也導致當地投資量較少，難以推動延邊州的城市化發展。

（二）政策建議

1. 加大延邊州城市的深度建設

就城市化率的指標來看，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已經相當領先，達到了70%以上的水平。但是我們能夠通過延邊現實的經濟狀況發現，延邊州的經濟增長仍有將近40%是靠農業拉動的。這在以往城市化水平達到70%的地區是很難看到的現象。同時，我們也能在延邊州清楚地發現，整個延邊州地區的工業基礎較為薄弱，而第三產業的開發仍然存在很大的空間。種種經濟現象表明，延邊州的城市化深度還遠遠不夠，如果想進一步通過城市化來拉動延邊州的經濟發展，首先需要做的不是進一步縮小農業人口比例，而是在現有的非農就業人員中加大第二三產業人員的就業比例，推進延邊州城市化建設的深度發展。利用長白山、天池、雁鳴湖、二道白河等眾多旅游資源，深度拓展第三產業發展，做好相關設施的配套工作，在發展旅游業的同時，帶動起當地旅游產品加工業、文化傳播行業、餐飲業、交通運輸業等行業的發展，實現延邊州城市化建設過程中的綠色發展、協調發展、深度發展。進一步推動延邊州經濟的平穩發展。小型城市之間構架出小型經濟群，其聯動發展的作用，甚至比大型城市還要突出、有利。

2. 主動推進延邊州城市化進程

積極推進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建設進程，通過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建設來推動延邊州地區的經濟增長。結合延邊州地區的現實經濟狀況，我們可以知道，延邊州地區的經濟增長不能對城市化建設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因此，推動延邊州地區的城市化進程需要政府企業部門主動宏觀調控，而不能單純地利用市場機制調控。而另一方面，如果想讓延邊州的經濟發展得到良好的提升，就可以通過擴大延邊州的城市化進程來解決。就具體擴大延邊州的城市化水平來講，單純地利用工業化進程短時間內提升延邊州的城市化進程很難做到，這就要求政府在政策方面加大投入力度，實現延吉、龍井、圖們三市合一，共同擴大城市規模和經濟規模，同時注重改善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城市綜合功能，實現區域經濟一體化，加強城市的產業集聚效應、財富集聚能力，進一步優化資源配置效率。

參考文獻：

[1]Luisito Bertenelli， Eric Strob. Urbanization， Urban Concentr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CREDIT Research Paper[J].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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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安虎森，段瑞君.中國城市化和經濟增長關系的計量分析[J].經濟問題探索，2009（9）.

[6]王建.用城市化創造中國經濟增長的新動力[J].中國經貿導刊，2010（4）.

[7]延邊州統計局.延邊統計年鑒[M].延邊：延邊統計出版社，2016.

作者簡介：

田嚴杰，男，河北省滄州人，延邊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人口、資源與環境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