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彤 袁進東 鄧文鑫 Zhao Xintong & Yuan Jindong & Deng Wenxin
(1.2.3 中南林業科技大學,湖南長沙 410004)
女書文字起源于湖南江永,故被稱之為江永女書。是當地女性用于精神交流的神秘文字符號系統,用來描述女性生活,是全國絕無僅有的女性文字。在某些層面上,是對當時的女性地位的折射。如今,女性地位的逐步提高,社會給予了女書更多的關注和保護。由于受到經濟、地區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女書元素在家居布藝飾品中的應用并不廣泛。近年來,傳統民族元素逐漸受到設計師的偏愛,并且為大眾所接受。將具有神秘色彩的女書元素符號與當代家居布藝飾品相結合并對其進行情感化的創新設計研究,賦予其新的生命力。寫于紙扇、手帕中送于對方,或是將心中的情感通過曲調的方式唱給對方聽,曲調呈現方式豐富,每一首幾乎都盡不相同[2]。女書作為特殊的存在,使江永女性在自己創造的精神世界里,得到理解,看到光明。女書文化在歷史的發展進程中,展現了文化多樣化的表達方式,用現代的思維去理解傳統元素,感受藝術創作的靈魂。
女書是典型的小眾文字,在傳播上有著一定的局限性。直到20世紀80年代,一篇《關于一種特殊文字的調查報告》被發表,宮哲兵教授成為全國第一位研究女書并發表學術論文的人,自此之后,女書正式走出了江永,開始被外界所熟知[1]。女書主要是通過女紅、詠唱兩種方式來表達。中國古代特有的男耕女織的自然經濟模式促使女紅的形成,在封建文化的熏陶下,使女紅文化穩定的存在,并得以傳承,江永當地的女性將長期的生活中積累的經驗與認知,用于富有女性與民族特色的民間傳統法工藝中。詠唱即是將女書文字
女書不僅僅只有學術上的研究價值,還有著獨特的藝術底蘊,從造型上的以意寫形、結構上的精妙有序、色彩上的簡單質樸、以及情感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四個方面著筆,展示女書元素獨特的民族魅力[3]。
舉世罕見的女書造型來源于女紅,以幾何圖形作為外形結構,將轉化為圖案的女書元素作為裝飾,基于特定的構成方法組合而成[4]。女書與女紅自古便不分彼此,并受其針法影響,造型由右向左微微傾斜。其右上為最高點,左下為最低點,字體呈現長菱形的獨特形狀,柔和飄逸,展示出修長的女性氣質,不同于漢字的方正。女書元素多為以意寫形,形態靈動,且富有節奏感,展現出了湘楚文化的浪漫之意,女書元素別具一格的造型,使其獨立存在也像一幅精美的畫。且女書排列整齊,融小篆之勻稱與甲骨之勁挺的特點,展現出女書的深厚文化底蘊和美學價值[5]。
女書獨具藝術的字體結構,展示出別具一格的藝術感染力與巨大的表現力。其字體類似漢字中“多”字體,女書的字體結構,運用構件、筆畫巧妙有序的組成參差錯落的多種結構形式。不似漢字般規范、穩重[6],這種形式中暗含著均衡美,給人特殊的視覺美感。
中國傳統色彩豐富多彩,且每一種色彩的美都具有獨立性,代表著每個民族對色彩的不同理解,是民族文化的體現與象征。女書文字的色彩受到環境、民族、文化、習俗等因素的影響,且受到五行文化與“尚象”的色彩觀念的影響,使當地人們對紅、黃、藍(青)、褐、紫等較為清冷色系的顏色情有獨鐘,簡單質樸,并通過女紅、織帶(圖1)、三朝書、紙扇、八寶被等載體來展示這種色彩的藝術文化,無論使用何種載體,都十分具有形式美感。

■圖1 女書織帶

■圖2 女書抱枕

■圖3 解構重組的女書元素

■圖4 女書餐巾布

■圖5 女書桌旗
在封建社會的女性生活充滿堅辛與磨難,當地的女性將自己的內心情感毫無保留的展現于在女紅中,既有生活的堅辛,亦有對他們深厚姊妹情的寄托。將祝福縫進被子、編織成圖案,女性在女紅的世界里,充分展示著他們的才華與勇氣。女書作品中描述著真實的當時女性的生活狀態,用自己的努力與思想去改變生活,創造了美。在女紅里,女性得到了內心世界的釋放與主導權,與此同時也體現了她們對未知生活的憧憬。通過女紅的圖案,讓筆者充分感受到了當地女性勇敢的精神世界。
近年來,人民生活水準不斷得到提升,在室內設計中設計師們更加重視空間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把安全感與舒適度放于設計的關鍵地位,主張“以人為本”設計理念,家居布藝飾品開始受到世人的重視,從而使家居配飾成為設計的重點[7]。民族元素與現代審美結合的家居布藝飾品開始向獨特性、實用性與舒適性的方向發展,體現出民族產品的多樣性,滿足大眾的日常需求。
3.1.1 繼承應用
將女書文字直接應用于家居布藝飾品中,女書文字本身有著獨特的結構特點,可以單獨存在或運用二方、四方、以及多方連續的方式來表現,既能加強字符之間的對比差異,又能相互中和[8]。設計應用時,應著重關注圖案間的節奏與韻律之間的規律,嘗試多種方式排列,并選用當下流行的家居布藝材料,呈現于窗簾、餐巾布、抱枕、杯墊、桌旗等布藝飾品中,既繼承了女書元素原本的傳統韻味,又體現了現代的裝飾美。在繼承中立異,創新中得以傳承,這樣才能賦予傳統元素新的生命和內涵(圖2)。
3.1.2 解構重組
“形”即一個產品最直觀特征,“形”的繼承應用,不僅限于直接采用,解構重組可以減少復雜的元素[9]。解構是一種多元化的藝術,將文字的結構按照一定的要求,進行解體、簡化、重構的過程稱為解構重組。女書的本身構造是多樣的,可以一種或者幾種構件組成,不同形式的構造,表現出不同的畫面感。結合漢字,取其“形”做簡化和拆分,部分字體與漢字的意思相同,這種共性成為解構重組女書文字的切入點。一種構件的文字顯得簡單,多種的構件更能顯示出對比與節奏感。兩者的結合可以讓畫面更趨于清晰完整,呈現出自然、多樣的美感。畫面的裝飾可以根據自己對傳統文化與藝術的見解進行排列,不局限于一定的空間觀念。解構重組后的女書文字減弱了其識別度,改變了本身的含義,但解構重組后的紋樣依然尊崇女書文字本身所呈現的長菱形狀,使文字保存原有的視覺直觀性,更加靈動,視覺上的更有感染力,提升了元素審美價值實際存在的意義(圖3)。將女書元素提取出來進行解體、簡化、重構后,應用于餐巾布中。將傳統文化展示在現代布藝飾品中,使元素更具有裝飾性與個性(圖4)。
3.1.3 抽象延伸
女書文字本身的造型修長飄逸,形像于生活中的舞蹈動作,將女書元素的裝飾形式進行提煉,使具象的文字元素在一定程度上抽象化,使其造型更加優美,更具有強烈的視覺感。
“承”——傳承、承接,起承上啟下的作用。“承色異彩”即提取女書元素傳統的色彩,在其色彩基點上,對局部色彩加以變化,運用色相的對比、冷暖對比、明暗對比等多種對比方式[10],并使用現代流行的色彩配色規律對其進行改進升華,賦予傳統色彩新的生命,讓傳統與時代接軌,展示藝術創造性的美學價值[11]。女書本身的應用以黃、青、褐、紫等清冷色系的顏色為主,選用藍(青)、黃兩色為主體色,局部降低明度,與灰色系結合,運用于桌旗中,使其呈現集傳統與現代一體的韻味(圖5)。
“以形寫神”是中國畫的重要藝術標準,在設計中,“神”同樣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民族元素賦予“神”是民族意境的體現,設計追求意境,設計魅力與民族意趣、主觀思想結合,展現民族文化,寓“神”于形,以民族文化為載體,將表達的美好寓意與精神得以體現,并寄托于產品中,賦予其美好祝福[12]。
在設計作品中,通過虛實結合的方法,簡單點綴或是大量留白,利用女書字符修長的特點,進行直線排列,排列方式呈左右或傾斜排列,產生的畫面效果更具有沖擊力與感染力,利用不用的布藝材料為載體,展現全新的設計[13]。
綜上,女書元素不僅是一種文字符號,更是融入于女性生活中的精神支柱。將女書元素作為設計素材應用到家居布藝飾品中,不僅要了解其文化、藝術特色,更要透過現象看本質,了解女書文字背后的寓意。在“以人文本”的設計理念中,繼承與創新,才能設計出更具文化底蘊的民族產品,才能將女書的魅力真正融入到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