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分權對經濟增長的激勵邏輯

羅曉蔓

摘 要：經濟分權與政治集權是中國式分權的核心內涵，在這種制度安排下，地方政府對經濟增長產生了深遠影響。中國式分權為地方政府提供激勵，通過招商引資、基礎設施建設和對外開放，有效推動地區經濟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中國式分權； 經濟增長；可持續發展

一、 引言

自改革開放以來的30多年，中國經濟長時間持續以近10%的高速度增長，贏得了世界的矚目。學者周業安和章泉（ 2008）[1]指出，中國改革開放是一個雙重分權的過程，一方面是市場化導致資源配置決策的分散化，另一方面是政府管理體制內部的財政分權，這兩種分權既相互影響，還會共同促進經濟增長。Tiebout首次在分析地方政府行為時引入競爭性市場的概念。他假設居民可以在不同地區之間進行自由遷移，“用腳投票”機制反映了居民的真實偏好。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下，當地方政府之間的競爭不斷加劇，公共物品的供給會逐漸趨向帕累托最優，政府運作、資源配置的效率得以提升，實現削減預算赤字、防止權力濫用的有效治理目標[2]。周黎安[3]提出地方官員政治錦標賽的思想，即地方官員面臨與經濟增長相掛鉤的政治激勵，他們不遺余力甚至不擇手段地促進地方經濟增長。

二、中國式分權對經濟增長的激勵邏輯

中國經濟與中國式分權的制度安排密切相關，地方政府具有經濟參與人和政治參與人的雙重身份，其在混合激勵下的行為對中國經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財政激勵和晉升激勵下，地方政府為了促使地區經濟增長達到既定目標，不遺余力地獲取和控制對經濟增長有益的要素資源： 資金、人力資本、技術和制度等，通過投資干預、獲取優惠政策等影響當地經濟。具體而言，地方政府推動地區經濟增長的途徑大致包括： 招商引資、基礎設施建設、干預信貸資源、積極獲取政策優惠和擴大對外開放等。

1.為招商引資而競爭。地區 GDP 增長或增長率是地方官員最主要的考核指標，作為政治參與人，他們關注政治晉升和政治收益，通常“為增長而競爭”。資本積累是驅動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重要引擎。為了贏得“政治錦標賽”，地方官員往往會依靠投資來增加資本存量，在短期內推動經濟的增長。因為在拉動經濟增長的引擎中，消費依賴于收入水平，出口依賴于國外需求，只有投資最具可操作性和短期收益性，而招商引資成為地方官員影響資本存量的重要方式。張晏等指出，吸引外商直接投資已成為地方政府標尺競爭的一項重要策略。如地方政府為了吸引外資而展開激烈的競爭，爭相出臺吸引外資企業的優惠政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2.加大基礎設施建設。Qian and Roland [4]證實，財政分權下的地方政府競爭增加了政府對國企補貼和救助的成本，預算約束得以強化。政府縮減了對無效率國企補助支出，擴大了對生產性基礎設施的投資建設，加快了國企民營化改革步伐。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本身容易度量，能夠很好地滿足地方官員的政績需要。地方政府通過加大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有利于吸引 FDI 流入本地，實現更快的經濟增長。地方政府面對標尺競爭，紛紛為招商引資而競爭，這樣就派生出了改善地方基礎設施水平的激勵[5]。 地方政府有高漲的熱情促進當地基礎設施的快速改善，基礎設施水平的提高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和福祉，也為經濟增長提供了重要的基礎保證。基礎設施水平的改善會擴大人員和商品流動，進而使運輸成本降低，有利于區域經濟的集聚與規模效率的提升。交通基礎設施建設的作用尤其突出，它猶如潤滑劑可以對資源要素的流動產生減小摩擦的效果，使資源在更為順暢的流動中具備更高的配置效率，進而促進經濟的有效增長[6]。

3.支持企業出口、擴大對外開放。中國式分權的制度安排下，地方政府不乏積極招商引資、改善基礎設施條件的動力，也有努力推進地方市場與國際市場接軌、加大本地區對外開放程度的動機。因為支持本地企業出口，使其利用國際廣闊的市場需求而擴大生產，可以為地方政府帶來豐厚的稅基，可以在晉升競爭中獲得基于經濟增長考核的優勢。“三資企業”的出現，使得引領對外開放的沿海地區不再依賴國有企業的經濟產出，地方政府開始關注更具活力的非國有經濟。在地方政府的推動下（ 如通過出口退稅等方式鼓勵企業出口） ，外向型非國有部門得到了迅猛發展，促進了中國經濟的民營化、市場化[7]。

三、 結語

在中國式分權的制度安排下，地方政府間的競爭對中國的經濟的可持續增長產生了重要的正面影響。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增長奇跡也部分源于中國式分權的正面激勵。中國經濟快速增長離不開中國式分權作用下地方政府的標尺竟爭。

[參考文獻]

[1]周業安，章泉. 市場化、財政分權和中國經濟增長[J].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08（ 1） ：34 -41.

[2]TIEBOUT ，CHARLES. A pure theory of local expenditures[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56（ 64） ： 416 -424.

[3]周黎安. 晉升博弈中政府官員的激勵與合作———兼論我國地方保護主義和重復建設問題長期存在的原因[J]. 經濟研究，2004（ 6） ： 33 -40.

[4]QIAN Y，ROLAND G. Federalism and the soft budget constrain[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8，88：1143 -1162.

[5]張軍，高遠，傅勇，張弘. 中國為什么擁有了良好的基礎設施[J].經濟研究，2007（ 3） ： 4 -19.

[6]徐現祥，王賢彬. 晉升激勵與經濟增長： 來自中國省級官員的證據[J].世界經濟，2010（ 2） ： 15 -36.

[7]孫景宇，何淳耀. 論對外開放與分權改革的互動[J].當代經濟科學，2008（ 6） ： 1 -9.

（作者單位：湖南師范大學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