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波 曹雨
(東北石油大學人文科學學院,黑龍江 大慶 163000)
社會差異是自存在人類及人類開始從事生產活動以來,就不斷更新的問題,了解貧困的根源,分析貧困的成因,能更好的消除貧困,縮小差異。
截止到2018年2月24日,扶貧開發領導小組匯報,目前中國的貧困人口大概還有4000多萬,且集中分布在邊、少及原生條件無法根除的山區,而據統計,到2017年,新疆還存在59萬貧困人口,800個貧困村,10個貧困縣,其中少數民族占到貧困人口的六成以上。作為貧困深入區,新疆少數民族地區貧困原因眾多,其中最為突出的,當屬少數民族群體缺乏鏈接資源和學習脫貧技能的條件。
新疆作為邊陲地區及少數民族聚居地,存在突出的文化貧困問題,如若深入分析研討,可為新疆地區扶貧提供前沿資料。
新疆地處祖國最西部邊陲,坐擁著全國六分之一的土地,但其中46.67萬平方公里為沙漠、戈壁、裸巖倒石堆等不可利用和難以利用的土地,其面積占了新疆總面積的61.4%。與此同時,新疆還擁有47個民族成分,是中國五個少數民族自治區之一。
人口問題相當突出,新疆1955年建立了少數民族自治區施行管轄,大雜居小聚居的現狀使貧困問題錯綜復雜,據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其中維族有1179.29萬人,占到了總人口的48.53%,漢族人口緊隨其后,達到859.51萬人,占37.01%,其他各族人口雖不及維族人口眾多,但族別繁多,從生活習性,宗教風俗上給扶貧工作帶來很多難題。
受地理形態的局限,新疆多山多荒漠,城市以水源與綠洲為依托,逐水而建,分散化程度高,給城市化進程帶來阻礙。
新疆脫貧歷史悠久,但貧困反噬現象卻依舊嚴重。反噬現象說明治標不治本,由此新疆的脫貧應擺脫單一模式,突破傳統理念,不再用單純的“填塞經濟”緩解貧困,而應充分調動少數民族群體的優勢,擺脫“低水平均衡陷阱”,提高新疆少數民族地區的自我發展能力。因此,確定文化貧困的誘因就顯得尤為重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闡述。
新疆是“移民”地區,漢族人口在數量上僅次于維吾爾族,并且集中在發展程度較高的城市,少數民族則多集聚在可放牧的山區平坦地帶及偏遠城市。人口組合在各個城市和地區存在顯著差異,導致獲取信息資源的優勢一邊倒,經濟化程度高的城市吸納第一手資源,人口分布不均會造成需求斷檔。與此同時,新疆還存在大量少數民族殘障人士和低保人員,這些群體從基質上就喪失了再創造的條件,且需要政府進行社會兜底保障。就這個問題,筆者走訪了新疆烏魯木齊市新市區三工地區花都社區,該社區是位于城市郊區的一所少數民族社區,居住者均為少數民族,是政府早期政策扶貧時期的典范。該社區一共358人,144戶,其中殘障人士142人,占總人數40%,低保戶305人,占總人口85%,盡管社區中居住的家庭和人口數量有限,卻也依然存在大量殘障和需要政府全權幫扶的少數民族對象。
1999年,中央經濟會議敲定了對西部進行大開發的戰略決策,全國各地的知識青年,技術青年來到新疆。攜帶先進理念與知識的漢族人開發建設新疆,這就意味著,現代化進程中,大部分的資源掌握在漢族人的手里。等城市與一體化經濟接軌,少數民族的狀態卻被架空,并嚴重滯后。在開發過程中,少數民族參與度低,他們多被安排從事單一基礎性勞動,沒有接觸到核心文化,無從學習技術和創新性能力。其次,當現代化進程以高速取代傳統生活時,少數民族心態失衡,無法適應新生活,從而產生了兩極分化。一部分嘗試與漢族人相處,學習生活本領和經驗,繼續生活在城市里;另一部分則退居城市的邊緣,重操原先的生活方式,這也是我們熟知的“城市二元結構”,我們可以從表一的產業、行業、職業分布了解這個問題,說明參與城市化進程的少數民族并不占數量優勢,無法正常的融入現代生活,使自身脫貧能力下降。

表一 新疆主要民族產業/行業和職業分布情況(%)
“可行能力”的概念最早由印度學者阿馬蒂亞·森提出,首創在他的能力貧困理論中,并在之后廣泛的運用在全球反貧困治理中,積極地說明貧困的狀態不是環境因素,個人擁有絕對擺脫貧困的能力,而暫時的貧困卻剝奪了這種能力。
當少數民族脫離原生環境,最初的可行能力將不再適用于城市生活,大部分還是選擇靠天吃飯,形式原始單一,不僅無法保障穩定收入,還造成資源的浪費。由此可見,貧困的少數民族群體缺乏技術能力指引,自身又無法鏈接外部資源去進行補充學習,導致貧困狀態反反復復。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少數民族群體中多為青壯年從事低技術含量的生產勞動,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先進勞動力的浪費。
筆者跟隨下基層工作者,了解到了新疆和田市恰先拜巴扎村的基本情況,恰先拜巴扎村現有309戶,1309人,其中貧困戶有171戶,深度貧困有159戶,15至35周歲的青壯年男性為613人,占全村46%的人口,村莊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種植瓜果蔬菜售賣費用及土地承包費。其中青壯年男性負責耕作及攬收售賣。即使基本的農耕作業,也無法采取機械化生產,對于噴灌、滴灌等節水技術無從掌握,耕地或農場依據自然天氣進行自然生長,如遇自然災害,就不具備防災抗災能力。
《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01~2010年)》提出:“盡快解決少數民族貧困人口的溫飽問題,鞏固溫飽成果,提高貧困人口的生活質量和綜合素質,為達到小康水平創造條件。”新疆的市場經濟水平有限,靈敏性與接受程度低,多是受地理位置局限,交通阻礙信息傳遞,而本土發展的新興產業少之又少,多以能源型產業為主。
多年來新疆由于特殊的戰略位置,深受“分裂”“境外勢力”的不良影響,為了將穩定局勢,新疆地區的寬帶網域時常需篩選過濾,使互聯網的使用率低于全國其余地區,在2009年,新疆烏魯木齊市所發生的暴力打砸搶“7·5事件”,就是新疆地區的少數民族群眾受到了境外不法勢力的挑撥而發生的一起惡性事件,由此為了更好穩定局勢,當時就采取了阻斷網絡,防止散布謠言和傳播不良信息的舉措。長期受限于信息技術的匱乏使新疆信息土壤稀薄,無法幫助貧困人口進行培訓,更高效的將自然物產優勢發揮出來。
新疆地區的種植業和畜牧業的成本優勢,需要通過生產性服務與消費性服務結合深化后體現出來的,據統計,截止到2016年,新疆生產性服務貿易進出口占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的比重僅為四成,信息、咨詢、金融、文化等新興服務貿易占比不足29%。
新疆地區的少數民族貧困人口的基礎教育大都止步于學前教育,義務教育普及化低,教育總體質量也無法保障。教育是進行技術化,擺脫文化貧困的基石,目前新疆貧困地區的第一產業勞動力的素質結構和專業技術水平只能達到小學文化水平,完全不能承擔自我脫貧和能力建設,而第二、三產業對于素質水平要求更高,導致貧困人口加重貧困深度。

表二 以2010年第六人口普查新疆地區為例
外界給予新疆地區的教育援助也很有限,近些年,新疆一直保有“內高班”,高考加分等政策,但也存在一些弊端。一是享受政策的群體有限,二來僅僅緩解升學壓力,并未從根本上擺脫素質教育水平不高的現狀。
在人力資源分布上南北地區失衡,北疆集中發達,資金投入方面,政府大量投入基礎建設和維穩上,教育基金不充足,辦學單位遭遇招人瓶頸,高等教育斷層。同時,新疆多種語言共存,在“雙語”教育上,多數學校和單位比較忽視,使很多少數民族產生厭學心態,視自己與環境格格不入。
貧困問題千千萬萬,近年來,諸多學者和政府機構研究如何突破貧困線,也有了不菲的成果。中國的貧困觀符合中國的風土人情,將提升自我發展能力作為目前最主要額策略之一。本文以小見大,以新疆少數民族地區為代表,以文化貧困為分析切入點,詳細闡述文化貧困的原因,針對現階段新疆地區文化貧困的現狀,為國家穩定西部,發展西部建言獻策。
筆者認為,分析好誘因是治敵治勝的關鍵,透徹的了解新疆地區具體存在的貧困問題,來攻克貧困難關,達到共同富裕。